时间在神域内悄然流逝,转眼已是墨辰苏醒后的第七日。
充足的灵液滋养,加上神域内被聚灵阵汇聚、又被龙气反哺后愈发精纯的灵气,墨辰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他不再需要长时间沉眠来巩固,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周身那内敛的威压如同经过打磨的璞玉,渐渐展露出其下隐藏的锋芒。即使他刻意收敛,那无意中流转出的、属于上位龙族的煌煌气息,也让一旁的琥珀(小土地)终日里小心翼翼,连悬浮的高度都自觉降低了几分。
林晓晓作为与他契约联系最深的人,感受最为直观。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感知,就能隐约“听”到他体内那如同大江奔流、越来越磅礴有力的能量涌动之声。他鳞片上的光泽,也由最初的莹白温润,逐渐多了一种内蕴神华的璀璨感,在神域柔和的光线下,偶尔会折射出令人心折的七彩晕芒。
这一日,墨辰并未像往常一样在灵泉边静修,而是悬浮在神域中心,那双灿金色的龙眸闭合着,周身气息沉凝如山。
林晓晓刚完成一次灵液引导,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休息,见状不由得好奇望去。姜栩也停下了手中的推演,目光凝重地看向墨辰。
突然,墨辰闭合的龙眸骤然睁开!
刹那间,仿佛有两轮小小的金色太阳在他眼中升起,炽盛的光芒甚至短暂地压过了神域本身的霞光!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悍、凝练、带着实质般重量的龙威,如同沉眠的火山轰然爆发,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嗡——”
整个神域空间都为之剧烈震颤了一下!边缘那流动的霞光壁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剧烈的波纹!灵泉喷涌的水柱猛地一滞,随即爆散成漫天灵光雨点!
林晓晓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压下,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旁边的姜栩及时伸手扶住了她,但他自己的脸色也瞬间苍白,额角青筋跳动,显然也在全力抵抗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
而距离最近的琥珀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意念)尖叫,“噗通”一声直接从半空掉了下来,砸在玉石地板上,光华乱颤,瑟瑟发抖,连意念传递都变得断断续续:“大……大人……饶命……”
这龙威并未持续太久,仅仅三息之后,便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墨辰重新收敛入体内。
神域恢复平静,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却久久不散。
墨辰眼中的金光缓缓平复,恢复成平日里的璀璨深邃。他微微动了动修长的脖颈,似乎对自己刚才造成的效果颇为满意,意念中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舒畅。
“力量……恢复三成有余。”他淡淡地宣布,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林晓晓和脸色发白的姜栩,最后落在地上还在装死的琥珀身上,“足以应对外面那两只蝼蚁了。”
三成?!
林晓晓和姜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刚才那如同天威般的龙威,竟然只是他三成力量的效果?!那他全盛时期,该是何等恐怖?
震惊之后,便是巨大的喜悦和安心!墨辰实力恢复越多,他们应对顾家追兵的底气就越足!
“恭喜大人恢复神通!”琥珀终于缓过气来,连忙传递出谄媚而敬畏的意念,小心翼翼地重新悬浮起来,只是再也不敢靠得太近。
姜栩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既然龙君实力大增,我们或许可以开始筹划下一步行动了。一直困守于此,并非长久之计。”
“嗯。”墨辰微微颔首,龙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本君沉睡之‘恩’,也该好好‘报答’一下青阳顾家了。”
他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让周围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林晓晓听着他们讨论如何反击,如何离开,心中既期待又有些莫名的怅然。这段在神域内“饲养”傲娇龙的日子,虽然辛苦又“憋屈”,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种安宁(忽略掉外界的威胁)。一旦离开,前途未知,风险难测。
就在这时,墨辰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她,那双灿金色的龙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你的言灵血脉,近日似乎活跃了不少。”他意念传来。
林晓晓一愣,点了点头,老实交代:“嗯,有时候会自己动一下,不太受控制。”她没敢说之前还失控过,差点帮了倒忙。
“不受控制的力量,与废品无异。”墨辰的语气带着一贯的挑剔,“甚至可能伤及自身,殃及池鱼。”
林晓晓:“……”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正好,”墨辰的意念继续传来,带着一种随意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本君实力初复,需稍作‘热身’,熟悉如今的力量掌控。外面那两只蝼蚁,便拿来给你‘练手’吧。”
林晓晓瞬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练……练手?!”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我?用言灵?对付外面那两个……至少是巡风使级别的顾家高手?!”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连引导灵液都还时不时失败呢!让她去跟那种能呼风唤雨(可能)、杀人不眨眼的修行者动手?还是用她这个时灵时不灵、搞不好先把自己炸了的半吊子言灵?
这傲娇龙是恢复实力后,脑子被龙威震坏了吗?!还是嫌她这个“饲养员”活得太长了,想换个新的?!
“怎么?不敢?”墨辰的龙眸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容拒绝的威严,“有本君在侧,保你不死。莫非你只想永远做个躲在他人身后的……‘饲养员’?”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某种意味深长。
林晓晓的脸瞬间涨红了。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却也有一种被说中心事的不甘。她确实不想永远只是个被保护、需要依赖别人的累赘。尤其是在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和力量之后。
可是……这步子也迈得太大了吧?!直接让她去跟boSS级的小怪单挑?!
姜栩在一旁微微皱眉,似乎也觉得此举过于冒险,但他看了看墨辰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又看了看林晓晓脸上交织的恐惧与不甘,最终选择了沉默。或许,这位龙君另有深意?
“我……”林晓晓张了张嘴,心脏狂跳,手心冒汗。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看着墨辰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灿金色龙眸,想起自己体内那躁动不安的言灵血脉,想起未来可能遇到的更多危险……
一股莫名的勇气,混合着长久以来积压的不甘和一丝想要证明自己的渴望,猛地冲上了头顶。
“练……练就练!”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眼神却带着豁出去的决绝,“不过说好了!你可得看紧点!我要是挂了,你可就没这么任劳任怨的饲养员了!”
墨辰的意念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赞许意味的哼声。
“放心。”他盘踞在那块白玉石上,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灿金色的龙眸望向神域入口的方向,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和掌控感。
“有本君在,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