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看着她,最后撇开头,自己走到一旁,转头就开始脱衣服。
许言呆站在原地,眼看着他把自己身上轻薄的衣物三两下扒了个精光。
嗯,宽肩窄腰,大长腿。
他背后的皮肤上留有不少深深浅浅的疤痕。
许言没来得及细究,青墨很快又给自己套上了不知从哪拿出来的一套黑衣。
接着他一把抓起披散在脑后的头发,一根细绳把头发缠起。
许言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他的颈后有个图案,看着像是某种符文,但......
现在他脖子后面的这个“符文”模糊了一角,应该是自己用什么颜料之类的往上画的,现在蹭坏了一部分。
许言还在看着,青墨已经穿好衣服扎紧头发转过身来,他蹙眉,脸上闪过不耐。
“你的脖子上......”
许言才将开口,便挨了一记手刀。
那个“符文”她记得孔笙在台上跳舞的时候也露出来过,还有月音堂的其他妖身上也有,只是当时她以为是某种情趣彩绘,没太注意,现在近距离看到青墨身上模仿着画的,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某种符文。
......
可她还没开口就被打晕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许言从混沌中惊醒。
该死的,她应该没有暴露出归宁体吧。
那人到底是不是小水她妈!
黑暗中,她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身旁有一团暖热。
“娘亲?”
胡小梅察觉到她的动静,轻喊了她一声。
许言松了口气,正想应她。
柔软的小手捂住她的嘴:“嘘,外面有人。”
有人,青墨吗?
门外传来窸窣响动,紧接着,有人推开了卧室的门。
可进门的不是青墨,也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被她们发现的样子。
月馆的人。
他们甚至还穿着月馆标志的制服,是大剌剌闯进来的,抬手就开了卧室的灯。
灯光大亮。
许言还抱着被子,胡小梅立刻进入战斗形态,呲牙护在她身前,朝进来的人哈气。
“怎么是狐狸?是这间吗?”
“就是这间,小的是狐狸......那不管她,抓大的。”
许言拧起眉头,难道她的归宁体被发现了。
“大的是海芋吗?”
“你管他呢,我们就负责抓人,反正上面只说要大的。”
他们是冲着海芋来的,来人全副武装,想来是对海芋的毒性也很有了解。
许言也准备好战斗了,来妖界躲了这么久,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遭。
“你们别想抓走我娘亲!”胡小梅率先发力,小爪子挥着就往前扑,一点都不害怕。
......
没打过。
许言闭着眼,正被扛着不知道往哪走。
对方那么光明正大的进来,还是有所准备的,她和胡小梅还没发力,就先感到乏力了。
开门前他们先用了毒雾,太阴险了!
果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可信,可恶,都怪这月城消费太高了!
察觉到已经中招以后许言很快调用起归宁体抵抗药性,比起被当作海芋抓走,还是更不能失去意识然后暴露归宁体。
反正这两人要抓的只有她,许言给胡小梅留了瓷瓶里的治愈剂,把两人引开以后才放弃抵抗。
胡小梅那么机灵,应该知道先躲起来吧......
不知道被扛到了什么地方。
只能感觉到这里很亮。
许言偷瞄了眼,满目的试管和药剂,还有熟悉的月城标志。
她只是被带着路过这里,又接着往深处走去。
......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已经是清晨了。
药效终于消解完,许言扛过困意,又干瞪着眼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有人进来。
“水白小姐,早上好啊。”是温和清亮的嗓音,“我着人请你上来,你可有受伤?”
许言睁开了眼,那人依旧一身雪白。雪白的皮肤,雪白的头发,雪白的睫毛,鼻梁上架着两片小巧精致的镜片。他端坐在桌后,姿态闲适,笑意温雅。
如果许言能忽视自己正被锁在椅背的手,她还以为自己真是被请来的客人。
这么有特点的样貌,这不就是她初入月城时便上来搭话那人。
现在看来,这个月馆跟这人有关,且很不对劲......
不对,她才入城就被他盯上了,入城登记时就有问题。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兀自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向许言,也不管她双手被缚着喝不喝得了。
他抿一口茶:“真不好意思,月某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姓月,名为练雪,水白小姐可唤我练雪。”他清浅笑笑,悠然自得,“我请水白小姐到这,是想邀请水白加入我们月城的。”
话倒是说的客气,一句一个请的。
许言转了转手腕,她的手是动不了一点。
“是吗,为什么邀请我?”
月练雪扬眉一笑,他取出两管药剂:“这是我们捣药馆的解毒剂,还有……毒剂,水白小姐也许见过。”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点了点那两管药剂,最后随意取了其中一管,指尖轻挑着打开,递到许言鼻尖。
许言默默退了退,他拿的是那管毒剂,里面的味道她不算陌生,是海芋毒液的味道。
“想必水白小姐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是海芋的毒液制成的。”
许言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手抖就把那毒液浇了。
月练雪收起毒剂:“我们月城里还有许多水白小姐的同族。”
“我的同族?”
“嗯,我们供应药液,自然是邀请了相当数量的灵株,否则又怎么做到把捣药馆开遍妖界呢。”
说到开遍妖界的时候,他赤红的瞳孔泛起些狂热,与他温文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你的意思是说,这月城里有很多海芋,还有很多其他的灵株?”
“自然。”
“他们都是受到这样的邀请?”许言冷笑,难怪她在小城时,药液都被捣药馆垄断了,小城里却一只灵株都没有。
月练雪挑起一边眉头,他顺手把那管毒剂扔回桌上:“对呀,水白小姐也会答应我的邀请的。”
许言看着月练雪款步接近的脚尖,他的鞋也是雪白的,一尘不染。
月练雪转至她身后,冰凉的指尖扶上她的脖颈,这让许言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你等会,你先告诉我我的孩子现在怎样了,我再决定接不接受你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