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四界,像被春雨洗过的花园,处处透着新生的气息。
苏城的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匠们哼着小调砌墙,孩子们在废墟清理出的空地上追逐嬉戏,连忘川河的河水都变得清澈见底,映着蓝天白云,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四界议会的大厅里,凌念欢正将一块新的法典石碑立在中央。石碑上,用四界通用的文字刻着一行字:“强者的责任不是独揽权力,是教会众生自护。”
“这是我们凌家的承诺,也是四界新的准则。”凌念欢的声音传遍大厅,“从今往后,天界不再垄断修炼资源,妖族开放传承秘境,幽冥界共享引渡之法,人间……”
他看向台下坐着的王小虎——当年那个青阳城的少年,如今已是人间守护者联盟的首领,鬓角虽已染霜,眼神却依旧明亮。
“人间的符文阵法,将由守护者联盟免费传授,让每个凡人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王小虎站起身,对着凌念欢深深一揖:“多谢凌大人。我们凡人虽弱,却也想为守护家园出一份力。”
议会结束后,凌念欢带着望舒巡视四界。
他们第一站去的是青阳城。当年的断壁残垣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固的城墙和繁华的市集。城墙下,一群穿着统一服饰的孩童正在练习符文,小脸上满是认真,手里的木剑舞得有模有样。
“他们是‘新护界队’。”王小虎笑着解释,“都是些孤儿,我们教他们读书、练剑、画符文,以后就是青阳城的守护者。”
望舒看着那些孩子,红衣下的手轻轻攥紧了腰间的玉佩——那是父亲传给她的阴阳玉佩。她指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正用稚嫩的小手在石头上画守护符,符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爹爹,他们以后也会成为守护者吗?”望舒的声音带着好奇,还有一丝期待。
凌念欢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指了指那些孩子,又指了指市集里忙碌的农夫、药铺里抓药的医者、城门口站岗的士兵:“你看,他们已经是了。”
“可是他们没有神力啊。”
“守护不一定要靠神力。”凌念欢笑了,摸了摸女儿的头,“农夫种好粮食,让大家不挨饿,是守护;医者治好病人,让健康不流逝,是守护;士兵站好岗,让家园不被侵犯,也是守护。”
他看向那些练习符文的孩子,眼神温柔而坚定:“只要有人愿意,人人都是守护者。这份责任,不该只压在我们凌家身上,该由四界众生,一代一代传下去。”
望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到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身边,拿起一块石头,教她画更标准的守护符。阳光洒在两个孩子身上,一个红衣似火,一个布衣素净,却同样透着守护的认真。
凌念欢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百年前,父亲也是这样教他的。
原来,这就是传承。
不是血脉的延续,是责任的传递;不是力量的垄断,是信念的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