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厨房，苏婉指尖沾着草莓酱，正往三明治上抹，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用围裙擦了擦手 ——
围裙是沈砚刚回沈家时穿旧的校服改的，领口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 “砚” 字。
平底锅里的煎蛋 “滋滋” 响，她盯着蛋黄的熟度，像在把控什么精密仪器：“得煎到半流心，阿砚小时候就爱吃这个口感。”
“婉婉，歇会儿，让阿姨来。”
沈振宏走进来，递过一杯温到刚好的蜂蜜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沾着面粉的手背，“孩子们路上有吃的就行，不用这么费神。”
“不费神。” 苏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继续抹酱，“青水镇冷，我给他们装了暖宝宝，特意贴在羽绒服内侧口袋，伸手就能摸到。还有茶叶蛋，煮了足足两小时，蛋壳一剥就掉。”
她说着，把三明治切成小块，用保鲜膜一个个包好，像在封装一份份安心。
六点半，沈砚和林砚辞走进餐厅时，豆浆还冒着热气。
沈砚拿起一块三明治，草莓酱的甜味在嘴里散开，瞬间想起刚回沈家那阵 ——
苏婉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每天换着花样做早餐，第一次做草莓酱时放多了糖，他硬着头皮吃完，她后来就记着每次少放半勺糖，这个习惯一坚持就是半年。
“妈，你也吃。”
沈砚剥好一个茶叶蛋，递到苏婉面前，蛋黄刚好是半流心的状态。
苏婉笑着摆手，却把盘子里最大的煎蛋夹给林砚辞：“砚辞，多吃点，中阶聚怨阵耗体力，你得撑住。”
林砚辞接过煎蛋，耳根悄悄泛红，指尖捏着筷子，把煎蛋里的葱花挑到沈砚碗里 ——
他从小在青云宗长大，没人知道他不爱吃葱，只有沈砚注意到过。
沈砚自然地把葱花吃掉，还往他碗里夹了块三明治：“快吃，一会儿该凉了。”
沈振宏坐在旁边，喝着豆浆，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青水镇的聚怨阵是玄阴宗的中阶阵，墨尘子那老东西据说擅长‘怨气化形’，你们要是打不过，立刻捏传讯玉牌。沈家的修仙保镖队，我已经让他们待命了，都是青云宗外门弟子，半小时就能到。”
“爸，我们知道分寸。”
沈砚放下筷子，刚要说话，就见沈振宏从口袋里掏出张磨砂黑卡，递到他面前：“密码是你小时候的生日，八月十六。我查过，青水镇没什么大超市，这钱你拿着，缺什么随时买。”
沈砚指尖碰着黑卡，心里一暖 ——
他以为父亲早忘了他的生日，却没想到连小时候在孤儿院过的日子，他都记着。
他刚要道谢，沈明宇就从楼上跑下来，手里的平板贴满了防摔膜（上次沈砚摔了平板后，他特意换的）：“哥，林哥，青水镇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他点开平板上的地图，手指在 “张家古宅” 的红点上戳了戳：“这古宅是清朝的，现在成了文物保护单位。最近一个月，村民天天半夜梦游往古宅跑，醒来就浑身发冷，啥都不记得。上周有个大叔进去找孩子，出来就疯了，嘴里一直喊‘别唱了’—— 古宅里每天晚上都唱《霸王别姬》，戏腔越来越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明宇把文件夹递过来，里面夹着张村民画的草图：“这是张建国大叔画的古宅布局，说玄阴宗的人每周都来，像是在检查聚气阵。
对了，我还查了美食攻略，镇口张记馄饨的汤是用老母鸡熬的，巷子里的糖糕还能夹豆沙，你们处理完事儿一定要尝尝！”
“好，我们记着。”
沈砚揉了揉弟弟的头，“你在家别单独出门，跟张鹏一起，有事及时打电话。” 沈明宇拍着胸脯保证，又偷偷往沈砚包里塞了包 “灵气补充符”：“这是我新画的，比之前的管用，你带着。”
吃完早饭准备出发时，苏婉拉着沈砚的手，又帮林砚辞理了理外套领子 ——
她特意把领子翻得高了些，能护住脖子：“阿砚，暖宝宝贴在腰上，别贴肚子，你胃不好。砚辞，你外套口袋里有薄荷糖，开车困了就含一颗。”
林砚辞点点头，小声说了句 “谢谢阿姨”，转身拉开车门，还特意先给沈砚挡了挡车门框。
车子驶出别墅，沈砚看着窗外远去的家人，正想说话，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警报声：
【叮！守界系统紧急提示：青水镇张家古宅怨气浓度达 80（中阶临界值）！聚怨阵 3 小时后激活！检测到玄阴宗长老墨尘子气息 —— 金丹后期！其正用村民怨气培育 “中阶怨气化形”！】
“墨尘子也在？” 沈砚脸色一沉，林砚辞立刻踩下油门，仪表盘指针瞬间飙到 120，同时从副驾抽屉里掏出包薄荷糖，递给他：“提神。”
沈砚接过糖，含在嘴里，清凉感瞬间驱散了疲惫 —— 林砚辞总是这样，把关心藏在行动里。
沈砚掏出手机给张鹏打电话：“青水镇情况紧急，墨尘子是金丹后期，你们派支修仙小队过来，11 点在镇口接应。”
“收到！我们马上出发！” 张鹏的声音透着急促。
上午 11 点半，车子刚到青水镇口，就见张建国大叔站在老槐树下，手里举着块写着 “沈砚先生” 的木牌，竹篮里的红薯还冒着热气~
“沈先生，林先生，这红薯我揣怀里捂了一路，怕你们冷！昨晚又有 20 多个村民梦游，差点冲进古宅，我们拦都拦不住！”
沈砚接过红薯，热气透过油纸暖了手心：“张大爷，麻烦你带我们去古宅。”
张建国点点头，一边带路一边叹气：“镇上现在家家关门，窗户都贴符纸，那戏腔一到晚上就响，听得人心里发毛。”
镇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灯笼的 “哗啦” 声。
沈砚掏出测怨仪，屏幕上的数字跳到 85，还在往上涨。林砚辞握紧清灵剑，剑柄已经开始发烫 —— 怨气越来越浓了。
走到张家古宅门口，朱红大门虚掩着，门楣上 “张氏宗祠” 的匾额掉了一半，剩下的 “氏宗” 二字缠满黑气。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凄美的戏腔：“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沈砚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 ——
戏腔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测怨仪 “嘀嘀” 狂响，数字瞬间跳到 90！林砚辞的清灵剑剧烈发烫，剑身上的青光都在颤抖：“里面不止有聚怨阵……”
沈砚抬头望去，古宅正厅的房梁上，挂着个穿戏服的人偶，人偶的脸竟和之前疯掉的村民描述的 “唱戏人” 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人偶的手里，还攥着个孩子的银锁 ——
那是上周失踪孩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