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一望无尽的黑暗中,距离佩利翁山战争已过数年,蛰伏在此的玄麟,终是打算离开,困在裂地巅峰近千年。
原以为可以凭借信仰之力,冲击壁垒,突破至临天境。
不成熟的谋划,让他付出了惨烈代价,收拢的手下,凶兽的信徒,被屠杀封印,阿尔忒弥斯的惊天一箭,将他本就不多的信仰之力,彻底抹除。
“还是小看了这些主神”
躺在洞穴的玄麟思考着。
在过去,玄麟本着嬉戏的态度,对待着这些事情,无论是这里的神,还是人,或者这些怪物,都没有认真的对待。
散去了体内所留不多的信仰之力,伴生的血罡,原本受压制的像只小绵羊,现在也如猛虎般疯长。海底很静,但玄麟不打算在这里修行。
这片地区,在奥林匹斯的掌控下,突破的动静,绝对会引起神灵的注意。
无尽星空,才是自己的修行所在
血罡弥漫,玄麟很难在压制力量,原本散乱的血罡,已在逐渐凝聚成型,凝成的巨大身形,有些像放大版的玄麟。
“去星空”
玄麟照着记忆中的路线,飞入星空之中,远离这片神境,太遥远了,他离开故土已太远了,当时的放逐,顶级大佬的力量,挟持着他飞跃数千年,才到达这一方天地,仅凭自己的实力,恐怕数十万年都无法回到故土。
站在陨石上的玄麟,呆呆的看着幽邃的星空。
他想起了过往无忧无虑的生活,虽为凶,但无大过,所以才是放逐,很多以人为食的奇兽,在那个时代便遭受到了大能的打杀,镇压。
人族大兴
不止是故土,玄麟也看明白了,奥林匹斯的人族,也在复兴。
血罡愈发凝实,原本用来吸收信仰之力的龙角,正渐渐的褪去金色。
“咔”
玄麟挥爪,将尖角中最后的金色部分砍下,放在掌心中仔细端详。信仰之力如蜜蜡般,从金角中流出,飘散在了天地中。
在砍下金角后,血罡翻涌,原本的断口处,全新的黑角长出,身后的血影,这一刻,彻底的凝实了。
“麟儿,你醒了!”
玄麟醒过来了,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成为了那一道血影。
“谁,是谁在喊我”
玄麟操控着血罡,在附近游荡,血罡舞动,将周边的陨石击碎,玄麟感觉自己是实体,他的意识附在血罡中,让这飘渺的血气,有了灵魂的重量。
眼前白光闪动
玄麟被拉入了一个幻境之中
他看到了自己,那个身着玄装公子,看到了自己年少,不识善恶,被驱逐西方,抵抗妖魔。
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少昊大帝,满脸不舍,但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阿父,救我,救救我!”
“阿父,我错了.....”
“阿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抵御妖魔的战场,玄麟身受重伤,但仍拼死血战,他手持双刀,斩妖除魔,却遭暗算。
“吾玄麟,是少昊之子,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与吾死战,哈哈哈”玄麟看着记忆中的少年郎,满身鲜血的冲向战场。
“阿父,来生再见”
他的意识消散在了战场,他没有等来他的阿父。
战争结束,这位白帝少昊,看了自己儿子的尸身。
“命也,过也,无德有功,无才有勇,血气凝罡,当为少年”
舜帝站在白帝身后,淡淡的朝着白帝开口,白帝不语。抬头看着虚空,像是看穿了那观望着的血影。
“舜,吾无所求,但九死一生,在于天,在于已,为人父,望许他一线生机”
这些古老的大帝,对着这位共主,深深地弯下了腰。
“善”
舜帝挥手,少年的尸身便长满羽鳞,模样狰狞的穷奇,便出现在了眼前。
光影消散,白帝少昊站在光影之中。
“麟儿,你醒了?”
远处的血影,化为了少年郎,身着玄衣,俊逸不凡。
“阿父,我醒了”
玄麟跪倒在白帝身前,他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父亲,眼中皆是眼泪。
玄麟明白了,过了数千年的野兽生活,在突破之际,才想起,他本是少年不凡,也是死得其所了。
眼前的父亲,与记忆中的一样,这就够了。
“我留于你身,只为一影,只为你登临天门,一助力”
“多谢阿父”
虚影浅笑后,开口道:“地之巅峰,近乎临天,一步之距,天差地别,此出,脱凡胎,孕神通,你舍人身,以此凶兽为体,便有身灵二劫”
“身经天雷洗,灵经万难关,方能登临天”
虚影挥手,白光闪动,玄麟醒来了
他扔趴在地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念动,一把古朴长刀出现在玄麟面前,刀身如墨,却又暗含红光,刀尾的狰狞兽首,时刻散发着强大的杀意。
“身经天雷洗,灵经万难关,阿父,我知道了”
远处血罡形成的血影,与玄麟相互吸引,在渐渐的靠近,巨大兽型虚影,慢慢的变小。缓步走近的玄麟,慢慢的挺直了身体,化为了一位玄衣少年郎。
血影也是如此,红发红眉卓血衣,缓步走近,直到互相站在面前。
“你好,穷奇”
“你好,玄麟”
二者相融,天昏地暗,星空中没有云,但那道紫霄神雷,透过虚空,寂静无声,劈在了玄麟的身上。
临天之劫
在这遥远的星空之域,开始了
身经天雷洗,灵经万难关
第一道天雷劈下,玄麟的意识便进入了梦境中
他成了一统天下的皇帝,登临大统,却之过几十载,便成黄土。
他成了乱世下的下民,苟且偷生,仍抵不过乱军杀戮。
他成了黄河中的鱼,无忧无虑,却仍死在别人之口
他成了深山中的树,无欲无求,却被樵夫砍倒做柴
他成了翱翔天空的鹰,自由自在,却被人所抓,囚禁至死
.......
他成了他自己,少昊之子,玄器之子玄麟,却不分善恶,杀戮成性,他杀了逃难的民,他捕了河中的鱼,他砍了深山的树,他抓了翱翔的鹰。
万般磨难,万般都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