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的炊烟还没散尽,侦察兵就带着紧急情报冲进了指挥部:“李团长!鬼子败退后不甘心,调集了周边三个据点的兵力,扬言要进行‘铁壁合围’,三天后就会对村子展开地毯式扫荡!”
李团长猛地一拍桌子,指节泛白:“狗娘养的小鬼子,是嫌死得不够快!”他盯着墙上的地图,手指重重戳在村南开阔地,“上次我们硬守吃了亏,这次不能再被动挨打。通知下去,立刻动员乡亲们,挖地道!”
“挖地道?”林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像冀中那边那样,把家家户户连起来?”
“没错!”李团长眼神锐利,“村南是平原,无险可守,但我们能造‘地下长城’。家家户户的菜窖、猪圈、炕洞都打通,既能藏伤员、存物资,还能从地道里摸出去打冷枪,让鬼子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命令一下,全村立刻行动起来。男人们拿着锄头、铁锹挖地道,女人们则烧火做饭、搓麻绳加固地道壁,孩子们也挎着小篮子帮忙运送泥土。王大爷领着几个老石匠,在地道拐弯处凿出射击孔,还特意留了通气口:“这地道得能藏、能打、还能活,不能让同志们在里面憋坏了。”
王大妈带着妇女们往地道里铺干草,把家里的咸菜坛子、玉米面饼子都搬了进去:“林同志,你们在地下也得吃饱饭,才有劲儿杀鬼子。”她偷偷塞给林风一个布包,里面是连夜缝补好的毛衣,“上次的衣裳破了,我给你补了补,还加了层棉花,地道里潮。”
林风接过毛衣,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心里一阵发烫。他把小花寄来的那缕头发小心翼翼地放进毛衣内袋,和王大妈的心意贴在一起。
地道挖掘比预想的更艰难。土层坚硬,工具简陋,不少战士的手掌磨出了血泡,乡亲们就把自家的磨石拿来,帮着打磨铁锹;地道里黑暗潮湿,有人呛得咳嗽不止,就用煤油灯照明,轮流替换着挖。刘勇不顾伤势未愈,拄着拐杖指挥战士们在地道尽头挖伏击洞:“每个洞都要对准鬼子可能经过的路口,到时候咱们就像耗子打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林风带着七排负责打通村南阵地与地道的连接口,他发现新兵小王挖得格外卖力,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小王,歇会儿再挖。”林风递过水壶。
小王摆摆手,喘着气说:“林排长,我爹娘就是被鬼子扫荡害死的,我多挖一尺,乡亲们就多一分安全。”他抹了把汗,眼神坚定,“上次战斗我没怕,这次我还要跟着你杀鬼子!”
三天时间,一张纵横交错的地道网终于成型。主干道宽得能容两人并排走,支道通向各个院落和阵地,射击孔、了望口、陷阱一应俱全。李团长在地道里巡查时,忍不住赞叹:“这就是军民一条心,黄土变成金!鬼子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扫荡的那天清晨,鬼子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进了村子。他们端着刺刀挨家挨户搜查,却只看到空荡荡的院落,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一名鬼子军官气急败坏,下令放火烧房,浓烟滚滚中,却突然从墙根的射击孔里射出几颗子弹,当场放倒了两名鬼子。
“有埋伏!”鬼子们慌忙举枪还击,可子弹打在土墙上,只留下一个个弹孔。等他们冲过去时,射击孔早已没人,只有地道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林风带着战士们藏在地道伏击洞,透过射击孔观察鬼子动向。他打了个手势,几名战士悄悄从另一处出口摸出去,在鬼子必经的路上埋好地雷,又迅速缩回地道。
“轰!”一声巨响,鬼子的队伍被地雷炸得人仰马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村东的阵地上,刘勇带领战士们突然开火,机枪子弹像暴雨般扫向鬼子侧翼。鬼子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
“冲出去!”林风大喊一声,带领战士们从地道口跃出,与阵地守军汇合。战士们依托地道和战壕,交替掩护着进攻,鬼子被打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八路军到底有多少兵力。
战斗中,一名鬼子士兵冲进了王大妈家,刚要掀炕席,就被藏在炕洞地道里的王大爷一锄头砸在背上,当场昏死过去。王大妈从灶台后的地道口钻出来,捡起鬼子的步枪,对着外面的鬼子扣动了扳机:“狗日的鬼子,老娘跟你们拼了!”
林风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惊又敬。他大喊着冲过去,掩护王大爷和王大妈退回地道,转身一枪打死了扑过来的鬼子。“大妈,您和大爷在地道里照顾伤员,外面交给我们!”
鬼子的进攻越来越疯狂,他们用炮火轰击阵地,不少地道口被炸毁。林风的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流,他咬着牙撕下布条缠住伤口,从地道里拖出一箱手榴弹,分给身边的战士:“都给我瞄准了打,让鬼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小王跟着林风冲锋,他的枪法越来越准,接连打倒了三名鬼子。可就在他换弹匣时,一名鬼子军官悄悄绕到他身后,举起了军刀。林风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小王,自己侧身躲过军刀,顺势用刺刀刺穿了鬼子军官的胸膛。
“林排长!”小王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扶住林风。
“没事!”林风喘着气,拔出刺刀,“记住,战场上不能有半点走神!”
战斗从清晨打到黄昏,鬼子死伤惨重,却始终没能突破防线。天黑后,李团长下令发起反击,战士们从各个地道口涌出,像神兵天降般冲向疲惫不堪的鬼子。鬼子早已没了斗志,纷纷丢盔弃甲,朝着村外逃窜。
打扫战场时,林风在鬼子军官的尸体上搜到一本日记,里面满是对八路军地道战的恐惧,字里行间写着“土八路的地道像迷宫,分不清哪里是安全的”。林风把日记交给李团长,李团长看了哈哈大笑:“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威力,鬼子再厉害,也斗不过咱们军民同心!”
地道里,受伤的战士们躺在干草上,王大妈和乡亲们端着热粥和草药走来。林风接过一碗热粥,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他摸了摸毛衣内袋里的头发,心里默念:小花,我们又打胜了,等把鬼子都赶出去,我们就能团聚了。
就在这时,通讯员匆匆跑来:“李团长,林排长!上级来电,说鬼子的主力部队正在向这边集结,让我们做好转移的准备!”
李团长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看着满是硝烟的阵地和忙碌的乡亲们,沉声道:“通知下去,连夜转移伤员和乡亲们,部队留下掩护!林风,你带三排和七排,负责断后!”
“是!保证完成任务!”林风立正敬礼,眼神坚定。他知道,一场新的恶战又将开始,但只要军民同心,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