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阵地的土是焦黑色的,混杂着弹壳碎片和干涸的血迹,踩上去硌得脚生疼。林风趴在战壕里,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焦土上,瞬间就被蒸发掉。他紧握着三八大盖,枪管已经被晒得发烫,瞄准镜里,鬼子的冲锋梯队正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朝着阵地爬来。
“狗娘养的,又来了!”旁边的张强啐了一口唾沫,把歪把子轻机枪架在战壕沿上,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鬼子,“上次让他们跑了,这次非得把这群龟孙子留在这儿!”
林风侧头看了一眼张强,他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前天鬼子轰炸时被弹片划伤的,血已经把绷带浸透了大半,却依旧咬着牙坚守在岗位上。战壕里的战士们大多带着伤,有的腿被打断了,就坐在地上架着枪射击;有的胳膊抬不起来,就用嘴咬着扳机拉弦扔手榴弹。
“注意节省弹药!等鬼子靠近了再打!”李团长的声音从战壕那头传来,他的军帽被炮弹片削掉了一块,露出的头皮上渗着血珠,却依旧精神矍铄,挥舞着马刀指挥战斗,“机枪手压制,步枪手瞄准当官的打!别浪费子弹在小鬼子身上!”
鬼子的炮火还在不断地朝着阵地轰炸,炮弹落在战壕里,掀起漫天的焦土和碎石。一名年轻的战士刚探出头想要射击,就被一块飞溅的弹片击中了太阳穴,当场就没了气息。他身边的战友眼睛都红了,抓起一颗手榴弹,拉响引线就朝着鬼子扔了过去,嘶吼道:“狗日的鬼子!我跟你们拼了!”
手榴弹在鬼子群中爆炸,炸死了好几名鬼子,但更多的鬼子依旧往前冲。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嘴里喊着“天皇万岁”的口号,像一群失去理智的疯子。
“林风!左边!”刘勇大喊一声,挥舞着玄铁刃,将一名已经冲到战壕边的鬼子劈成了两半。绿色的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转头又朝着另一名鬼子冲去。
林风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左边的鬼子射击。一枪一个,精准地命中了几名鬼子的胸膛。但鬼子太多了,刚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仿佛永远杀不完。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阵地前堆满了鬼子的尸体,八路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战壕里的水早就喝完了,战士们渴得嘴唇干裂,只能用舌头舔舐着脸上的汗珠。粮食也快吃完了,只剩下几包压缩饼干,大家舍不得吃,都留给了受伤的战友。
中午时分,鬼子的进攻终于暂时停了下来。阵地上一片死寂,只剩下战士们沉重的喘息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炮弹爆炸声。林风靠在战壕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才感觉到后背的旧伤被汗水浸透,疼得他几乎晕厥。
刘勇走了过来,递给林风半块压缩饼干:“吃点吧,补充点体力。下午鬼子肯定还会来进攻。”
林风接过饼干,掰了一半递给刘勇:“你也吃,你比我更需要体力。”
刘勇笑了笑,接过饼干,慢慢吃了起来。两人靠在战壕壁上,沉默不语,心里都清楚,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
就在这时,通讯员小李冒着生命危险,从后方阵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信件。“李团长!林同志!张同志!有你们的信!”
李团长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迹,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拆开信,里面是他妻子写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的思念和担忧,还说家里的庄稼长得很好,等他回去收麦子。
林风也拿到了一封属于自己的信,信封上是小花清秀的字迹。他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还有一朵已经干枯的向日葵花。
纸条上的字不多,却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温暖:“林风哥,听说前线很危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给你寄了一件我亲手织的毛衣,已经托运输队的同志送过去了,天凉了,记得穿上。根据地的向日葵开得很好,我摘了一朵,寄给你,希望你看到它,就能想起我,想起根据地的乡亲们。我们都在等你平安归来。”
林风把那张小小的纸条紧紧地握在手里,又小心翼翼地把那朵干枯的向日葵花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他仿佛看到了小花在向日葵田里忙碌的身影,看到了她温柔的笑容,心里瞬间充满了力量。
“是小花寄来的吧?”刘勇看到林风脸上的笑容,笑着问道。
林风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幸福:“嗯,她给我寄了一朵向日葵花,还织了一件毛衣。”
“那挺好。”刘勇说道,“有小花在后方支持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战争结束了,回去娶她。”
林风用力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回去娶她”
下午,鬼子的进攻果然又开始了。这次,他们的攻势比上午更加猛烈,不仅有步兵冲锋,还有坦克和装甲车掩护。坦克的炮火把阵地炸得千疮百孔,装甲车在阵地前横冲直撞,战士们的防线眼看就要被突破了。
“快,用反坦克手榴弹!”李团长大声喊道。
几名战士立刻抱起反坦克手榴弹,冒着生命危险,朝着鬼子的坦克冲去。他们穿过密集的炮火,躲过鬼子的射击,终于靠近了坦克,将手榴弹塞进了坦克的履带里。
“轰!轰!”几声巨响,鬼子的两辆坦克被炸毁了,燃起了熊熊大火。但还有几辆坦克依旧在往前冲,朝着阵地发起猛烈的攻击。
刘勇看到情况危急,握紧玄铁刃,朝着一辆坦克冲去。他凭借着过人的速度和力量,躲过坦克的炮火,跳到了坦克上,用玄铁刃狠狠地砸向坦克的观察口。玄铁刃的紫金光芒暴涨,一下就把观察口砸开了一个大洞。他把手榴弹塞进观察口,然后迅速跳了下来。
“轰!”坦克被炸毁了,刘勇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刘勇!”林风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几名鬼子缠住了。
“别管我!守住阵地!”刘勇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朝着另一辆坦克冲去。
战士们看到刘勇的英勇行为,都深受鼓舞,纷纷拿起武器,朝着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冲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终于被全部炸毁了,步兵也被打退了回去。
战斗结束后,林风立刻跑到刘勇身边,扶起他:“刘勇,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刘勇笑了笑,脸色苍白:“没事,小伤而已。”但他刚说完,就又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林风立刻把刘勇交给医护人员,让他们赶紧救治。看着刘勇被抬走的背影,林风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接下来的几天,鬼子又发起了几次进攻,但都被战士们顽强地打退了。阵地前的鬼子尸体越堆越高,八路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剩下的战士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了。
这天晚上,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阵地前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却冲不掉战士们心中的悲痛。林风坐在战壕里,拿出小花寄来的纸条,借着微弱的月光,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小花寄来的毛衣已经送到了,是一件灰色的粗毛线毛衣,虽然样式简单,但针脚很细密,看得出来,小花织得很用心。林风把毛衣穿在身上,感觉很温暖,仿佛小花就在他身边一样。
“林风哥,你在看什么呢?”一名年轻的战士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林风笑了笑,把纸条递给她:“是我对象寄来的信。”
战士接过纸条,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眼里满是羡慕:“林同志,你对象真好。等战争结束了,我也要找一个像她这样的对象,好好过日子。”
林风点了点头:“会的,等战争结束了,我们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都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就在这时,李团长走了过来,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林风,上级传来消息,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快到了,再过两天就能到达前线。到时候,我们就能发起反攻,把鬼子赶出我们的根据地!”
林风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当然是真的。”李团长笑着说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守住这最后两天,不能让鬼子突破我们的防线。”
“放心吧,李团长!”林风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能守住阵地,等到大部队来!”
接下来的两天,战士们更加顽强地坚守在阵地上。鬼子似乎也知道八路军的大部队快要到了,发起了更加疯狂的进攻,想要在大部队到来之前突破防线。
阵地几次都濒临被攻破的边缘,但战士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不怕牺牲的精神,一次次把鬼子打了回去。有一名战士,双腿被打断了,就趴在地上,用双手拿着步枪射击,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还有一名战士,身上被汽油弹点燃了,他没有退缩,而是朝着鬼子的人群冲去,与鬼子同归于尽。
林风也杀红了眼,他穿着小花织的毛衣,挥舞着刺刀,与鬼子展开了近身搏斗。他的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毛衣被鲜血染红了,但他依旧没有退缩,像一头勇猛的狮子,守护着阵地。
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远处传来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是大部队!是我们的大部队来了!”战士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只见远处的山路上,八路军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阵地冲来,旗帜飘扬,士气高昂。鬼子看到八路军的大部队来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掉头逃窜。
“冲啊!”李团长大声喊一声,带领着阵地上的战士们,朝着鬼子的队伍冲去。
大部队也很快就冲到了阵地上,与李团长的部队汇合。内外夹击之下,鬼子很快就溃不成军,纷纷投降。
战斗终于胜利了!战士们都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哭着笑着,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林风找了很久,终于在医护帐篷里找到了刘勇。刘勇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状态很好。
“刘勇,我们胜利了!大部队来了!”林风高兴地说道。
刘勇笑了笑:“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胜利。”
林风坐在刘勇的床边,拿出小花寄来的向日葵花,放在他的手里:“你看,这是小花寄来的,她说看到它,就能想起根据地的乡亲们。”
刘勇看着那朵干枯的向日葵花,眼里满是感慨:“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一定要回青龙山,看看那里的向日葵田,看看那里的乡亲们。”
“一定。”林风点了点头。
几天后,大部队发起了全面反攻,把鬼子赶出了根据地。战士们乘胜追击,收复了很多失地。
林风他们也跟着大部队一起,转战各地,继续打击鬼子。在战斗间隙,他总会拿出小花寄来的纸条和向日葵花,看看它们,心里就充满了力量。
他也给小花写了很多回信,告诉她前线的情况,告诉她他很想念她,告诉她等战争结束了,就回去娶她。
这天,林风在战场上捡到了一个鬼子的相机。他想起了小花,想起了他们约定好的,等战争结束了,就一起去看向日葵田,一起拍照留念。他把相机收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打赢战争,带着小花,去拍很多很多的照片,记录下他们幸福的时光。
战争还在继续,前路依旧漫长,但林风的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只要他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打赢战争,迎来一个崭新的明天。而小花,就是他心中最温暖的光,支撑着他,在战场上勇敢地战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