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号的某个闲置仓库内,一场秘密会议正在召开。
与会者:眼神灼灼的凛·卡斯兰娜、飘在空中兴奋转圈的妖精爱莉,以及——坐在箱子上面色微红、坐立不安的丽塔·洛丝薇瑟。
“所以!”凛一拍临时充当白板的金属板,上面画满了各种箭头和爱心(主要是妖精爱莉的杰作)。
“比安卡大攻略计划’作战会议,现在开始!目标是:帮助丽塔姐拿下…呃,我是说,和比安卡姐姐达成生命的大和谐…呃也不是,是建立美好的浪漫关系!”
丽塔以手扶额,优雅女仆的仪态快要维持不住:“凛小姐,妖精爱莉小姐,我认为我们是否需要再斟酌…大小姐她…”
“没有时间斟酌啦!”妖精爱莉飞到她面前,小脸无比认真,“丽塔!难道你不想正大光明地待在比安卡身边吗?
不想在她困惑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吗?不想在她累的时候给她一个亲…唔唔!”她的嘴被丽塔红着脸捂住了。
“请…请不要再说了。”丽塔的声音细若蚊蚋,但眼中确实闪烁着动摇和渴望。
“看吧!”凛一拍大腿,“丽塔姐你明明就很想!只是胆子太小了!所以需要我们帮忙!计划第一步:制造独处机会!”
作战一:星空下的浪漫(失败)
她们精心策划了一场“因系统故障导致餐厅预订重复”的戏码,将比安卡和丽塔巧妙地引导至休伯利安号观景甲板
——那里已被悄悄布置好浪漫的星空晚餐,花瓣飘洒,柔和的灯光与远处星河交相辉映。
一切完美。比安卡虽然困惑于“系统错误”,但在丽塔温柔的劝说下并未拒绝。
气氛正好,丽塔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餐叉,似乎想要为比安卡切好牛排——一个拉近距离的绝佳借口。
丽塔站在她身边,看着对方认真的侧脸和星辰般闪耀的眼眸,酝酿了半天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
“…大小姐需要喝茶吗?我去准备。” 躲在暗处的凛和妖精爱莉恨铁不成钢地捶地。
作战二:美味与心意的双重攻势(失败)
由丽塔亲手制作比安卡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并由妖精爱莉在蛋糕表层用果酱画上隐晦的爱心。凛负责将比安卡引来餐厅。
计划:在品尝甜蜜时,丽塔顺势告白。
现实:比安卡对蛋糕赞不绝口,并严格按照《营养摄入规范》吃完了指定分量。
然后,她指着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爱心图案,认真地提问。
“丽塔,这个红色印记是某种新式酵母菌落吗?是否需要提交给医疗部门检验?”
丽塔:“…不,大小姐,那只是…果酱。”
比安卡:“哦。味道很好。下次可以多放一些。” 躲在餐车后面的凛和妖精爱莉再次捶地。
作战三:故障的淋浴间(失败)
听说比安卡训练后要去淋浴,妖精爱莉立刻“灵机一动”。
她悄悄修改了淋浴间的控制代码,让比安卡所在隔间的水温控制系统“意外失灵”,水温骤降!
计划:让丽塔以“紧急检修”为由冲进去送毛巾和浴袍,制造暧昧的关怀瞬间。
果然,比安卡的惊叫传来。丽塔抱着毛巾焦急地赶到门口,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脸色因担忧和期待而泛红…
…然后她停了下来,转身对着通讯器喊道:“请立刻派一名智能维修机械到c区淋浴间!这里发生了水温故障!”
躲在管道间的凛和妖精爱莉同时抱头无声呐喊。
忍无可忍的凛终于找来了外援——温柔却意外的有几分腹黑潜质的医疗主管,林馨。
“所以…是需要我帮助推动某段‘有助于船员心理健康发展的亲密关系’?”
林馨微笑着听完凛的抱怨,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
“或许…我可以以‘近期船员压力指数普遍超标,需进行双向舒缓治疗’为由,为她们安排一次必须相互配合的‘放松疗程’?”
计划堪称完美。在安静的医疗室里,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香氛。林馨以专业的口吻指导着。
“丽塔小姐,请将手放在比安卡小姐的太阳穴,轻柔按压…对,就是这样,持续的肌肤接触有助于缓解焦虑…”
比安卡闭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这过于亲密的接触,甚至微微放松下来。
丽塔的心跳快得惊人,手指感受着比安卡皮肤的温度,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林馨对藏在帘子后的凛和妖精爱莉比了个“oK”的手势。
就在丽塔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指尖甚至微微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轻抚上比安卡的脸颊,将那酝酿已久的心意诉诸于口时——她的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内心深处某种根深蒂固的、名为“身份”和“恐惧”的枷锁,在这一刻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刚刚鼓起的勇气。
她看到了比安卡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那里面虽然带着放松时的柔和,却依然清澈、纯粹,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仿佛不明白她为何停顿。
这眼神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丽塔所有的冲动。
‘我在做什么?!’强烈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是大小姐…是卡斯兰娜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而我只是…万一…万一她感到厌恶…万一连现在这样的距离都无法维持…我…’
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
于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丽塔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安全,选择了退缩,选择了维持现状。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即将触碰到比安卡的手收了回来,迅速背到身后,紧紧攥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脸上的红晕和柔情瞬间被一种近乎刻板的恭敬所取代。
“大小姐!”她的声音甚至比平时更加清冷、更加公式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突然想起,奥托家主急需的那份‘特殊物资’清单复核报告尚未最终提交,时限紧迫,请允许我即刻前去处理!”
这个借口蹩脚极了,尤其是发生在正在接受“放松治疗”的当下。
她甚至不敢去看林馨医生此刻会是什么表情,更不敢去深究比安卡眼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情绪。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甚至有些失礼地没有等待比安卡的回应,就快步转身离开了医疗室,背影僵硬得如同上了发条的人偶。
“又——这——样——!”凛从帘子后冲出来,这次是真的气得跳脚了,“这次根本没有意外!是她自己跑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气死我啦!她又找借口溜了!”
连好脾气的林馨都惊愕地张了张嘴,看着丽塔几乎是逃离的背影,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呢。”她转而看向还躺在治疗椅上、似乎有些茫然的比安卡,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同情。
凛和妖精爱莉怒气冲冲地堵住了刚从物资仓库处理完资源单据、神色疲惫的丽塔,将她拉进一个空的储藏室。
“丽塔姐!我们受够了!”凛双手叉腰,小脸气得鼓鼓的,“下一次!就下一次!如果你再临阵脱逃,再找借口退缩!”
妖精爱莉飞到她面前,小手指着丽塔的鼻子,接着说道:“我们就再也不帮你啦!绝对!不管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吧!”
凛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残酷也最现实的“杀手锏”:“你就看着你最心爱的大小姐,以后被长老们安排去和某个根本不认识的大家族继承人联姻!挽着别人的手臂走进婚礼殿堂!
而你!就继续做你完美无缺的女仆吧!微笑着伺候你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给他们铺床叠被!给他们准备早餐!说不定将来还要帮他们暖床带孩子!!”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丽塔所有的防御。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苍白如纸。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凛所描述的画面——比安卡穿着婚纱,对象却不是她…而她还要在一旁…
那种心脏被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的剧痛让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不…不要…”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看着丽塔几乎崩溃的反应,凛和妖精爱莉知道话虽残忍,但起效了。
“所以!”凛逼近一步,直视着丽塔惊慌失措的冰蓝色眼眸,“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就一次!成功或者彻底失败!你选吧!”
丽塔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紧紧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在用疼痛让自己坚定起来。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异常清晰。
“不会有…下一次退缩了。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