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受过伤，但为了我，你也受过伤。我本以为……爆炸的时候，我为你挡那一下，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但……”
说到这里，江琳低头自嘲般轻笑一声，感慨命运弄人，
“现在看来，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她重新抬起头，认真地望向他，
“严栖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除了让我放弃孟枭、带我走、或是让我爱上你，其他条件你可以随便提，我会尽我所能去满足你。”
“这个承诺的期限，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严栖川原本只想让江琳安心睡个觉，才不眠不休连夜研制解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勾唇轻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啊。那就先欠着吧，我喜欢你欠我人情。”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潇洒转身走进电梯。
“走了，真要去补觉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江琳独自站在走廊里，低头摊开掌心，怔怔看着那支解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
孟枭在注射解药后，终于摆脱药瘾控制，在江琳的悉心照顾下，精神状态日渐好转。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江琳搀扶着孟枭，来到医疗楼后的花园散步。
两人依偎前行，步伐缓慢，影子在午后阳光下拉得很长，像极了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年夫妇。
江琳将他安顿在湖边长椅上。
“沈青刚才来电话，说蓝世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去把电脑拿来，跟他开个视频会议详谈。”
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孟枭：
“你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提前回病房。多晒晒太阳，补充点钙质，总闷在房间里人都要发霉了。”
孟枭看着她故作严肃的模样，心头泛起暖意，顺从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小琳快去快回。”
她走后，孟枭将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放空。
湖边栏杆上，两只小鸟依偎在一起，小脑袋亲昵地互相蹭着。
孟枭笑意加深。额头上带白色斑点的像小琳，旁边那只通体纯黑的像他自己。
正当他沉浸在遐想中时，身旁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孟枭回过神，侧头望去。
看清来人是严栖川，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眉头紧蹙。
严栖川走近，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姿态闲适得如同偶遇老友。
他望向湖面，轻啧一声：“啧，真够废物的。自己玩脱了，还得让女人去救。”
孟枭面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严先生是在嫉妒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妻子吗？没关系，严先生还年轻，条件也不差，总有机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份爱情。”
严栖川对他的挑衅不以为意，盯着湖面，自言自语般说道：
“江琳没告诉你吧？她来东南亚找你之前，刚在医院做完阑尾炎切除手术。伤口还没拆线，就拖着病体长途跋涉，路上还发起了四十度高烧。”
孟枭身体一僵，搭在腿上的双手骤然攥紧。
严栖川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你回去之后，可以找个机会，看看她衣服底下。刀伤、枪伤、烧伤……几乎半个身子，没有一块好地方。”
“按理说，吃了我的特效药，那些伤口早该恢复大半了。可是……她现在的状态，似乎愈演愈烈了。库克指挥长，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严栖川玩味地注视他，从他脸上看到了错愕、震惊、悔恨、自责……
孟枭的双眸变得有些呆滞。
小琳……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他毒瘾发作时，还像个疯子一样，把她死死抱在怀里……岂不是一次次撕裂她的伤口。
孟枭被巨大的自责淹没，几乎令他窒息。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异常。
严栖川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警告：“孟枭，如果江琳在你身边，过得是这么糟糕的日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抢走她的。”
孟枭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呵，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就真当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严栖川嗤笑一声，余光瞥见江琳拿着电脑，从远处走来。
他突然凑近孟枭耳边，压低声音：
“忘了告诉你。她做完阑尾炎手术那三天，一直住在我家。每晚等她睡着后，我都会躺到她身边，抱着她入睡……她还吃了我亲手喂的粥，挽着我的手臂，以我女伴的身份出席拍卖会……”
“砰！”
严栖川的话戛然而止，孟枭一拳砸在他侧脸上。
严栖川被打得偏过头，抬手用拇指抹去唇角渗出的血丝，对孟枭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江琳远远看到这一幕，立刻快步赶来。她无视挨打的严栖川，第一时间冲到孟枭身边，捧起他刚刚出拳的手。
“孟枭！你刚拆了固定板就不老实！手疼不疼？”
仔细检查完孟枭的指关节，江琳才抬起头，瞪向严栖川，
“你怎么还没回诺斯？自己没家吗？非要赖在别人家不走？”
严栖川被她这明显的双标行为，气得笑出声。
他怎么也算提供了关键解药的人，算孟枭的救命恩人吧？孟枭对恩人动手，她非但不责备，上来就先问那个打人的人，手疼不疼。
严栖川耸了耸肩，站起身：“我这不正要走嘛。临走前，过来嘲讽对手一波，看他无能狂怒的样子，心情舒畅。”
他沿着湖边小径悠然前行，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语气轻佻，
“拜拜了。江琳，我们……下次见。”
江琳仍不不放心地追问：“手真的没事吗？我们再去拍个片子看看？”
孟枭轻轻抽回手，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闷：“不疼。小琳，我们回去吧，不想在外面待了。”
“好。”
江琳没多想，伸手想像来时那样搀扶他。
孟枭却微微侧身，拉开一步距离，朝她扯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腿又没瘸。”
江琳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但见他坚持，也没再多说什么，和他并肩走回病房。
回去后，江琳坐在床沿，摆弄起笔记本电脑。
孟枭从卫生间出来，沉默地躺回床上。
过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去撩江琳衣服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