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向战战兢兢的蝮蛇,“查什么发这么大火?”
“没事。”孟枭试图带过这个话题,“你别操心这些。”
江琳直接看向蝮蛇,“你说。”
蝮蛇偷瞄老大阴晴不定的脸色,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终于硬着头皮道:“查诺斯总部……”
孟枭的脸瞬间沉下来,但没有发作。
“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算了。”江琳摆摆手,“回去吧。”
蝮蛇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套房,甚至没敢多看孟枭一眼,刚才老大发怒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他真怕自己下一秒会被当场击毙。
蝮蛇走后,江琳立刻甩开孟枭的手,“刚才你手下在这儿,给你留面子。以后再摔东西,我给你头拧下来,”
孟枭放软姿态:“知道了小琳。”
他伸手想重新牵起江琳,却被江琳躲开。
男人顿时露出受伤的表情,眼巴巴望着她。
江琳不为所动,指着地上的碎玻璃片,“去收拾干净。”
“好。”
孟枭乖乖起身,套房里没有扫帚,他直接蹲下身,将玻璃片一块块捡进垃圾桶,拿起茶几上的新手机,打开手电筒,找地上反光的细小碎片。
要是其他队员在这,一定会大跌眼界,他们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指挥长,此刻正蹲在地上捡碎玻璃。
孟枭反复检查了两遍,确认地面干净后,他坐回江琳身边,试探性搂住她肩膀。
这次江琳没有躲开,反而顺势靠进男人怀里。
孟枭松了口气,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还疼吗?”
江琳摇了摇头。
阳光透过窗帘,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温暖安宁。
——
唐一清拎着沉甸甸的药包,沿着青石台阶上山。
唐玉山正在房间里研究古籍,唐一清敲敲门走进去:“师父。”
唐玉山看到他手里拎着大袋子,眼前一亮,咧着嘴问道:“我那个乖徒儿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上次江琳送他的千年紫灵芝可把他乐坏了,整整两天嘴角都没下来过。
唐一清走进屋内,把药包放在桌上,“这是给孟枭买的药。”
“小孟生病了?”唐玉山放下书,神情变得严肃。
“他没事。”唐一清深吸一口气,“就是师妹遇到些状况,还需要您帮着看看有没有医治的法子。”
唐玉山腾地站起身,“小琳怎么了?严重吗?什么症状?是不是旧伤又犯了?”
他一边问一边快步往门口走,白胡子都跟着颤动,“我现在就去看看!”
“师父!”唐一清连忙叫住他,“您这儿还有师妹研究的那个,加速伤口愈合的药吗?”
想到孟枭对江琳的用心,唐一清还是决定帮他点什么。
唐玉山脚步一顿,折返回床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个古朴的檀木匣子。
他打开盖子,从一堆瓶瓶罐罐中取出个翠绿色的小瓷瓶。
“给。”老人把瓷瓶递给唐一清,眼中满是担忧。
唐一清把药揣进口袋,这加速伤口愈合的药是江琳研究出来的,但她极少去用。总是嘴里念叨着“伤口疼着才好,能让人保持清醒”。这种自虐倾向,实在令人揪心。
“走吧,路上你详细跟我说说小琳的情况。”唐玉山已经披上外袍,动作利落,完全不像个古稀老人。
唐一清跟在师父身后,斟酌着措辞。他不敢跟师父说太多内情,只简单描述了症状。
师父毕竟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太大刺激。
——
套房里,孟枭正在给江琳换药。
江琳盯着迟迟不见好转的伤口,提议道:“要不别缠绷带了,总是出汗捂着,缠绷带反倒不利于伤口恢复。”
孟枭抬头,“那你得保证,不会让伤口崩开。”
“知道了。”江琳不耐烦地撇嘴,“我保证今天伤口绝对不会崩开。”
“是每天。”孟枭立刻纠正,对她这种抠字眼的把戏再熟悉不过。
江琳不情不愿地歪了歪嘴,“每天就每天吧。”
孟枭取出药膏,融化后涂抹在伤口上。
江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问:“不是说要剪头发吗?怎么还不去?”
“等你好了陪我去。”孟枭头也不抬,取出抗生素针剂。
江琳翻了个白眼,“你是幼儿园小孩吗?剪头发还要人陪。”
针尖刚抵上皮肤,敲门声响起。孟枭皱眉放下针管,快步走向门口。
门一开,唐玉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江琳反应极快,衣袖一放遮住伤口,顺手捞过靠枕盖住药箱,动作行云流水。
“师父您怎么来了?”她从容起身,脸上挂着淡笑。
唐玉山一把拉住她的手,“乖徒儿生病了,快让师父看看!”
老人心疼地捏捏她的手腕,“诶呦,这才几天没见,怎么瘦了一大圈,得好好吃饭啊……”
江琳暗中瞪了孟枭一眼,后者假装没看见,默默退到一旁。
唐玉山拉着江琳坐到沙发上,手指搭上她的脉搏,眉头渐渐拧紧。
他又拉过另一只手,面色越来越凝重。
“乖徒儿,你这五脏六腑的脉象怎么乱成这样,没一处是正常的。”
孟枭立刻上前:“师父,有办法治吗?”
唐玉山沉思片刻,突然拍腿:“你师伯有本古籍记载过类似症状,我这就去取来!”
说着就要起身。
他当初翻阅那本古籍时,只为寻找治疗江琳手伤的办法,对其他病症只匆匆掠过,有个模糊印象。
江琳发话:“唐一清,去送师父。”
她又转向唐玉山,语气不容反驳:“师父,天黑山路不好走,您明天再下山。”
唐玉山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点头,他这个乖徒儿倔起来,别说十头牛了,就是十辆卡车也拉不回来。
唐一清从口袋里掏出小瓷瓶,抛给孟枭,“给你,涂伤口上。”
待两人走后,江琳脸上的淡笑迅速褪去,她面无表情走到桌前,拆开唐一清带来的药包。
孟枭察觉出江琳的不悦,从身后环抱住她。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后背,下巴自然地搁在她肩上。
“生气了?”他低声问。
“是你告诉唐一清的?”江琳的声音很冷淡,手上分拣着药材。
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旁人怜悯的目光和无用的关心,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孟枭收紧手臂,声音低沉:“我不想看着你受罪,师哥和师父或许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