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鸢尾震惊的张大嘴巴,一时半刻也合不上的模样,楼檀月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盯上罪臣之后这股势力的也不止你家大老爷一人,只怕宫中的那位也盯上了。”
听完自己家娘子的分析,鸢尾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和娘子的脑子不是一个构造,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鸢尾把自己随身带的炭笔以及小本子拿出来记上。娘子的脑子和自己的脑子不是一个构造,以后可分析其他人的脑子和自己的脑子是不是一个构造。
楼檀月仰头看鸢尾记上这一句话,感觉又惊悚又好笑。
一场腥风血雨悄无声息到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掀翻整个棋盘,可以重新洗牌的时机。
“你们的世界真的是太复杂了。”自己家姑娘续上一杯茶,鸢尾自己还是对医学更感兴趣。她觉得自己长了一颗医学脑,而不是一颗权贵脑,这些事太过复杂,这要是画本子的世界感觉自己活不过一章。
“让人把咱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依旧按照老规矩检查。”
“是。”鸢尾屈膝退下。
领头嬷嬷,算珠子,医女,能辨珠宝的丫鬟,辨别画作的丫鬟,两个装东西的小丫头,四个装东西的嬷嬷。一共有三组,再加上四个懂得笔墨记录的丫鬟。
算房里四条长案已经摆好,笔墨纸砚,椅子已摆好。
四个衣着得体,头上戴着金簪,绢花,手上戴着银镯子的丫鬟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咱们家娘子就要回到晋国公府,今日开始收捡娘子的东西。按照咱们以前的规矩开始收敛。”鸢尾一声令下,三组人由各自的领头妈妈带着去库房,房间以及,其他地方开始收敛物品。
在外面十分热闹,屋子里寂静的只有香烟袅袅。
梨花端着一笸箩零食进来,见自己家娘子临窗而坐问。“娘子,我可以在炉子上烤一些吃的吗?”
“可以。”楼檀月点头。
梨花高兴的抱着自己的零食来到炉子边,一个个放好。
天上飘着小雪,整个檀月庄却热闹非凡。
“娘子,郎君来了。”丫鬟翡珠掀开帘子就闻见浓浓的红薯板栗味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知道梨花姐姐一定在这里烤这些吃食,不过娘子也允许他们这些丫头在茶房里烤这些吃食。
随着翡珠话音落,一个俊美非凡,带着狐皮帽子的男子已经进门,脱下自己身上的狐狸皮大氅,身边的翡珠。
不客气的直接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着天气。“这天儿眼看着越来越冷,还是你这庄子上舒服。”
“你一个人来的?”楼檀月起身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在楼沧暝面前。
一杯热茶入喉,楼沧暝才觉得自己像活了过来。
“我带着跟临哥儿一起来的,来的路上,他在马车上睡着了,这天寒地冻的,让他在马车上睡完觉再下来不迟。”楼沧暝显是有话要说。
当年自己回到晋国公府时,楼沧暝已经有十六七岁到了说亲的年纪。因为晋国公世子做的那些糊涂事,导致了他轻视受到阻碍,但并不代表楼沧暝的行情不好。
也许是因为安抚,也许是为了补偿,亦或者是为了稳住大夫人楼沧暝的亲事,是有晋国公和晋国公夫人两个人一起把关,经过锦乡侯以及其夫人把关,这才同意和太后娘家侄孙女付静怡成亲结亲,两个人成婚六年,现生了一个儿子,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梨花,你去看看临哥儿怎么样了。”楼檀月吩咐。
“是。”梨花可以把烤炉上的食物都收拾好,带着食物退出屋子。
屋子里只有兄妹二人,楼沧暝才叹气出声道。“其实我冒雪而来是来接你的,母亲这些年越来越疯魔,楼心悦的日子,在家过的不如一个庶女,你嫂子不放心,让我来和你讲讲家里的事。”
其实楼沧暝担心的不是这些,他担心的是那个便宜爹想把外室引进门,不知道便宜祖父和便宜祖母是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母亲的思想工作。
楼沧暝心里没底,想来和妹妹商量一下。
“其实,你是想问我想把外室接回家,同不同意吧?”
被妹妹一眼看穿自己的目的,楼沧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不也是走投无路了吗?不单单是我,你二哥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你二嫂眼看着快要生了,你二哥实在不放心,所以才让我来。”
“你爹想要把外室接回家,就让他接回家吧。这件事想必已经得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同意。”楼檀月眼中带着浓浓杀意道。“收到消息,宫中有世家女诞下了孩子。”
看到这个消息的楼沧暝犹如五雷轰顶,手上的茶碗砸在地上都没发觉。
“他们想要送人入宫。”楼沧暝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线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道。“是疯了嘛?把罪臣之女生下的孩子送入宫中。”
如果那罪臣之女生下的孩子带着仇恨直接入宫,刺杀皇帝怎么办?
可是诛九族的大事。
“可也是因为这样的小娘子能够在这一场博弈中博得一线生机,皇帝不喜世家女也不愿意和世家小娘子生下孩子。宫中的皇后,贵妃,妃位都是世家小娘子,这样的情况下平民亦或者小官家的女子生下的孩子,想要依附的也只有上位者。”
“所以他们就想用一些身份矛盾的小娘子入宫,他们可以成为世家的刀,也可以成为陛下手中的刀挥向世家。”楼沧暝感觉到自己背后全部被汗水濡湿,自己把目光都放在家中,完全没想到这是一盘世家和皇帝联手摆下的棋盘。
楼檀月眼中带着野心道。“所以现在也是你的机会。”
楼沧暝一愣,然后露出一个苦笑,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个便宜爹还是该恨。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不清不白的身份成了自己最大的优势。
“你有什么计划?”楼沧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