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琪亚娜果然开始了她的“新策略”。
早晨,当符尘走出公寓楼,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咋咋呼呼、要么怒气冲冲要么扭捏害羞的白毛团子,而是一个……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表现出“成熟稳重”一面的琪亚娜。
她走到符尘身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很冷静成熟的语调说道:“早,符尘。”
符尘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的琪亚娜,眼神似乎格外认真,虽然仔细看的话,耳根还是有点泛红。
“早。”
符尘点了点头,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街角——爱莉希雅果然又等在那里,今天她手里提着的是饭团和蔬菜汁。
爱莉希雅看到符尘和琪亚娜一起出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快步迎了上来:“早上好呀,符尘!还有……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的琪亚娜小朋友??”
琪亚娜听到“小朋友”三个字,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立刻按捺住,努力维持着“成熟”的姿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炸毛。
爱莉希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笑意更深,将早餐递给符尘:“给~今天尝试了健康的搭配哦!”
“谢谢。”
符尘接过,习惯性地道谢。
三人再次并肩走向学院。
只是这一次,气氛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爱莉希雅依旧主导着话题,说着轻松有趣的见闻。
符尘偶尔回应。
而琪亚娜,则全程保持着沉默,只是专注地听着,偶尔会插一句听起来试图显得“很有见解”但实际上有些突兀的话。
“符尘,昨天你提到的那个mE社股权结构问题,我觉得可以从坎贝尔定理的角度进行分析。”
琪亚娜突然冒出一句,这是她昨晚熬夜翻了芽衣的经济学书籍硬背下来的。
符尘和爱莉希雅同时愣了一下。
符尘疑惑地看向她:“坎贝尔定理?那通常是用于分析市场预期和价格波动的,和股权结构关联不大。而且……你看得懂那些?”
琪亚娜:“……” 脸瞬间涨红,支吾道:“我、我随便看看……”
爱莉希雅掩嘴轻笑:“琪亚娜小朋友最近很好学呢~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琪亚娜抿紧嘴唇,感觉第一回合就出师不利。
走到学院门口,爱莉希雅照例告别。
在她转身离开后,琪亚娜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对符尘说道:“符尘,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符尘看向她:“哪里奇怪?”
“她说她是很久以前认识你的,但你看起根本对她没印象。”
琪亚娜努力让自己的分析听起来客观冷静,“而且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就在西琳刚被调走之后。她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符尘脚步微顿,看向琪亚娜。
女孩蓝色的眼眸里不再是单纯的醋意和胡闹,而是带着一丝认真的探究。
这让他有些意外。
“我知道。”
符尘平静地回答,“我正在调查。”
他没有否认琪亚娜的疑虑,这反而让琪亚娜心里一喜。
看来她的“成熟理智”路线是有效的!
“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琪亚娜趁机问道,眼神期待。
符尘看了她一眼,想到她那惨不忍睹的文化课成绩和经常脱线的行为模式,委婉地拒绝:“暂时不用。你先把学习搞好。”
琪亚娜:“……” 感觉受到了暴击。
这一整天,琪亚娜都在试图寻找机会展现自己“有用”的一面。
符尘在学院维修设备时,她主动跑去递工具;符尘查阅资料时,她试图帮忙整理;甚至符尘只是坐在那里思考,她也会端上一杯水,一脸“我很贤惠”的表情。
符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过度积极的“帮助”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有点碍事。
“琪亚娜,”他终于忍不住在琪亚娜第三次把他需要的螺丝刀换成钳子时开口,“你不用做这些,去复习你的功课就好。”
琪亚娜举着钳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我、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
符尘看着她瞬间黯淡下去的蓝眼睛,语气放缓了些,“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这些杂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又是学习!
琪亚娜气鼓鼓地走到一边,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打在了棉花上。
这个木头!难道就看不到她想要靠近他、为他分担的心意吗?
傍晚下班,爱莉希雅依旧没有出现。符尘和琪亚娜一前一后走回家。
琪亚娜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看着符尘挺拔的背影,心里酸涩难言。
她是不是……真的用错了方法?
回到公寓,芽衣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吃饭时,琪亚娜依旧没什么精神,连她最爱的鸡腿都只啃了一半。
“琪亚娜,你真的没事吗?”芽衣担忧地问。
“没事……”
琪亚娜有气无力地回答,偷偷瞟了一眼对面正安静吃饭、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情绪的符尘,心里更难受了。
就在这时,符尘的终端响起了紧急通讯的提示音。
他看了一眼,是奥托发来的加密信息。他立刻放下筷子,起身走向阳台。
符尘离开后,琪亚娜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闷闷地说:“芽衣……我是不是很没用?”
芽衣轻轻放下筷子,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会呢?琪亚娜很厉害啊,战斗的时候那么勇敢,也一直在努力帮助大家。”
“可是……符尘他根本看不到……”琪亚娜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觉得我只会添乱,只会让他操心学习……他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我?”
芽衣沉默了一下,轻轻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符尘先生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但他很关心你,我们都知道的。”
“可是那种关心……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琪亚娜抬起头,蓝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芽衣,我……”
她的话没说完,符尘已经从阳台回来了,脸色比刚才凝重了许多。
“符尘,怎么了?”芽衣敏锐地问道。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符尘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眼眶红红的琪亚娜,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琪亚娜,吃完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琪亚娜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去、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符尘没有多说,重新拿起筷子,但明显心事重重。
琪亚娜看着符尘,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和雀跃。
他主动提出要带她出去?这是不是说明……他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而符尘此刻想的,却是奥托刚刚传来的紧急情报——世界蛇在长空市的活动有了新的动向,目标似乎指向了某个废弃的崩坏能研究所遗址。
带琪亚娜去,是想换个环境看看能否让她振作起来。
嗯,没错,符尘还是认为琪亚娜是受到打击了。
两人心思各异地吃完了这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