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风暴眼的核心区域,已因刚才那禁忌力量的冲击而变得极不稳定,空间碎片如琉璃般剥落,时间乱流嘶吼。
白袍人单膝跪在虚空,气息萎靡到了极致,仿佛风中残烛。
他胸前那枚“归墟之瞳”烙印周围的皮肉却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他的气息微弱,修为境界甚至隐隐有跌落至圣王层次的迹象,这是本源与神魂严重透支的后果。
然而,他那双透过混沌雾气显露出的眼眸,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病态的狂喜。
他颤抖着抬起手,那尊布满裂痕、灵光几乎彻底熄灭的吞天炼魔鼎缓缓飞回他掌心。
古鼎沉重无比,仿佛承载着一个世界的重量。
鼎身仍在轻微而持续地震动着,内部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疯狂冲击着内壁的封印。
每一次撞击,都让鼎身的裂痕蔓延一丝,也让白袍人的身躯随之剧烈颤抖,嘴角溢出更多的暗金色血液。
但他却死死握住古鼎,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咳咳……终于……终究是……被我得到了!” 他发出沙哑如破风箱般的笑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尽岁月谋划得逞的宣泄,以及一种近乎虚脱的庆幸。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万法源血虽被暂时封印,但远未驯服,此地更不宜久留。
他强提最后一口精气,化作一道黯淡、飘忽、仿佛随时会消散的遁光,用比来时缓慢了十倍不止的速度,艰难地、踉跄地朝着风暴眼外逃遁。
身影消失前,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滴在鼎中疯狂冲撞的源血,眼神复杂至极——有得到至宝的狂热,有几乎陨落的后怕,更有对未来的无尽野望与……一丝深藏的不安。
这场豪赌,他险胜半子,但付出的代价,以及未来需要面对的反噬与风险,此刻才刚刚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
白袍人强忍着神魂欲裂的剧痛和几乎崩溃的道基,踉跄地遁至战场边缘一处相对稳定的虚空乱流之中。
此刻的他,气息微弱如萤火,胸前那灰败的烙印如同死亡的印记,手中的吞天鼎每一次震动都让他咳出暗金色的道血。
“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必死无疑……”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颤抖的双手艰难地结出一个古老而诡异的印诀。
这印诀并非调动法力,魔力,而是以一种燃烧本命精血的方式,沟通冥冥中某个早已设定好的空间道标。
“血祭……虚空大挪移!”
他低吼一声,猛地喷出一大口蕴含着生命本源的精血。
血液并未洒落,而是在空中化作一个复杂无比、由无数细密空间符文构成的 血色罗盘。
罗盘中央,一点幽光骤然亮起,散发出超越此界法则的波动。
“咔嚓!”
罗盘前方的空间,如同镜面般无声无息地碎裂,露出其后一片光怪陆离、色彩无法形容的空间通道。
通道内传来巨大的撕扯之力,让白袍人本就重伤的躯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毫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紧紧抱住那尊不断震动的古鼎,纵身跃入了那条极不稳定的通道之中。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血色罗盘轰然崩碎,身后的空间通道也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亘古魔念战场,再次恢复了死寂,而亘古魔念战场的倒计时也开始了。
在楚宵明这边。
嗡——!
一声仿佛来自神魂深处的共鸣轻轻的响起!
那原本悬浮于虚空、脉动着创世与灭世伟力的奇点投影,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竟不再抗拒,反而散发出一种柔和而亲近的意蕴。
下一瞬,奇点投影微微一颤,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无尽时空本源奥秘的信息流,如同倦鸟归林,又如百川归海,主动地、温顺地流向楚宵明。
这道信息流直接被楚宵明的时空神体吞噬着!
这过程只有一种水到渠成般的完美吞噬。
楚宵明周身,时空法则自主显化,变得更加清晰与活跃。
楚宵明的左眼之中,那奔腾的时间长河虚影仿佛得到了源头活水的注入,变得更加浩瀚深邃
而他的右眼之中,那交织的空间经纬脉络则变得更加复杂与稳固,层层叠叠的空间仿佛拥有了生命般自行衍生、拓展。
楚宵明体内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在这股最纯粹时空本源的滋养下,开始了缓慢的升华!
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深呼吸。
当最后一丝奇点投影的奥秘融入时空神体,楚宵明缓缓睁开双眼。
楚宵明的眼眸深处,左眼仿佛沉淀了万古的沧桑,右眼则倒映着无尽的虚空,目光所及之处,时空都仿佛变得更加温顺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