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们前排斜对面的一位中年倭国女士,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手中的水杯也“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奥様!大丈夫ですか?(夫人!您没事吧?)”旁边的空乘小姐急忙俯身询问,神色慌张。
周围的乘客也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一阵小小的骚动在机舱里蔓延。那位女士的随行人员也慌了神,手足无措。
林悠然和肖战对视了一眼。
随后林悠然立刻穿过狭窄的过道,对空乘和那位秘书说:“すみません、私は医者ではありませんが、基本的な医疗训练を受けています。お手伝いできますか?(打扰一下,我不是医生,但我受过基本的医疗训练,可以帮忙吗?)”
她的出现,让慌乱的空乘和秘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はい!お愿いします!(是的!拜托您了!)”
林悠然迅速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位女士的状况。她示意秘书协助,让女士平躺在座位上,头部稍微垫高。她动作轻柔而专业地检查女士的瞳孔,触摸其颈动脉,同时用温和的语气,夹杂着简单日语和英语询问:“胸が痛いですか?めまいがしますか?(胸口疼吗?头晕吗?)”
女士意识尚存,艰难地点头,手指依旧紧抓胸口。
“狭心症…かもしれない…(可能是…心绞痛…)”女士虚弱地喘息着说道。
肖战心中了然。她立刻回头,对肖战说:“Kaito,把我们随身带的那个小急救包给我!”这是他们出发前,考虑到身份伪装和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特意准备的,里面有一些基础的常备药和急救用品。大部分的东西其实都被林悠然放在了空间。
肖战迅速从行李架上的手提箱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皮包递给林悠然。
林悠然利落地打开,取出一个小巧的棕色玻璃瓶——硝酸甘油片。这是应对心绞痛急性发作的常用药。她倒出一片,在空乘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放入女士舌下,并轻声安慰:“大丈夫、落ち着いて、すぐによくなりますから。(没事的,放轻松,很快就会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机舱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关注着。几分钟后,那位女士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血色也慢慢恢复,紧捂胸口的手也松开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依旧守在她身边的林晓华,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本当に…ありがと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她虚弱地说着,挣扎着想坐起来。
林悠然连忙扶住她,“ゆっくりで大丈夫です。(慢慢来,没关系。)”
空乘和秘书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连向林悠然鞠躬道谢。周围的乘客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女士坐稳后,紧紧握住林悠然的手,自我介绍道:“私は林宝珠と申します。今回は本当に…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我叫林宝珠。这次真是……如果没有你……)”她的倭语带着一种优雅的腔调,看起来出身不凡。
“林宝珠?”林晓华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听起来颇有中文韵味。
林宝珠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用略显生硬但清晰的中文解释道:“我的父亲是华国人,母亲是日本人。我嫁给了…嗯,一位日本军官,山口信介。”她提到丈夫身份时,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林悠然的反应。
肖战和林悠然心中同时一震!倭国军官的太太! 而且是一位有华国血统的军官太太!这无疑是他们潜入倭国后,一个意想不到的、可能极其重要的突破口!
她们知道这位太太身份在倭国不凡,没想到这么不凡,山口信介在那份名单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但两人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林悠然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用华文回应:“原来是山口太太。您不用客气,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帮忙的。我叫洛伊,这位是我的先生,Kaito。”她按照伪装的身份介绍道。
肖战也微微躬身示意,表现得像一位沉默但礼貌的商人。
“你们是华国人?来倭国是?”林宝珠好奇地问,她对救了自己一命的同胞显然充满了亲切感。
“我先生是从南洋回来的倭国人,我是华国人,这次陪我先生回回倭国来做点小生意,考察一下市场。”林悠然接过话,用预先准备好的说辞从容应对。
“原来如此。”林宝珠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到了东京,请务必让我尽地主之谊。我在东京还算有些门路,如果你们在生意上或者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她从随身精致的皮包里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郑重地递给悠然:“这是我在东京的住址和电话,请一定联系我。”
林悠然接过名片,触手质感极佳,上面的地址位于东京都一个知名的富人区。她与肖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张名片,可能比他们准备的任何伪装都更有价值。
“山口太太您太客气了,您先好好休息。”林悠然将名片小心收好。
“山口太太这是我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林悠然递了张名片给山口太太。
“哦,Kaito太太真是能干,还是服装设计师呀。过几天我先生的生日,我刚好缺身礼服,不知Kaito太太有没有时间帮我设计身礼服?”山口太太拿着下林悠然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下,并问道。
“当然可以,荣幸之至。”林悠然回道,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和肖战回到自己的座位。
飞机继续在平流层平稳飞行,窗外的阳光依旧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