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结束后的假期,像偷来的闲适时光。
林悠然带着肖战一起到处游玩。
今天带着肖战出海钓鱼。
海天一色,纯粹的蓝漫无边际地延伸出去,直到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私人游艇破开澄澈的海面,犁出一道雪白的浪痕,引擎声低缓,像是这广阔天地间唯一的嗡鸣。
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在甲板上跳跃成碎金,也勾勒出林悠然斜倚在船舷的侧影。
她戴着宽檐的草编帽,海风淘气地掀起帽檐下的几缕发丝,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涂着淡彩、微微上扬的唇。
雪纺的长裙随风轻摆,像一朵盛放在碧海蓝天之间的铃兰。
任谁看,这都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享受着奢华假日的女神形象。
如果忽略她手里那根被攥得死紧,并且姿势明显有些僵硬和陌生的钓竿的话。
肖战从驾驶舱那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冰水。
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浅色短袖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晒成小麦色的结实胸膛。
墨镜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但遮不住他周身那股经过千锤百炼的沉稳与精悍。
目光落在林悠然那明显外行、全靠气势撑着的握竿手法上,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深的弧度。
“来吧,林大小姐,试试这个。”肖战将一支定制的高级海钓竿递到林悠然手中,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林悠然接过钓竿,姿势看似优雅,实则带着特种兵持枪时的那种稳定,只是略微调整了发力点,使其更符合钓鱼的姿态。
她红唇微启,语气带着惯有的、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的娇嗔:“肖sir,你这是要考验我的新技能?”
肖战走近,目光扫过她握竿的手,那双手既能上山爬树,摘猕猴桃,木姜子······也能在零点几秒内拆卸组装一把黑星手枪,此刻却“笨拙”地摆弄着鱼线。
肖战低笑,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磁性:“我的小悠姐姐,枪林弹雨里眼睛都不眨一下,拆弹接线比拆礼物还利索,怎么,对着这几根鱼线就没辙了?”
林悠然耳根微热,幸好有墨镜遮挡。
她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肖老师看起来倒是熟练得很。怎么,以前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常用这招迷惑那些莺莺燕燕,套取情报?”她所说的“外面”,指的是他们执行各种危险任务的灰色地带。
肖战闻言,不仅不恼,反而笑得更深。
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她的身后,强大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他伸出手,覆上她握着鱼竿的手,动作看似亲昵地教导,实则指尖在她手背敏感的皮肤上若有若无地划过,带着特种兵之间特有的、考验稳定性与耐性的小动作。
“套取情报?”他俯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审讯’不就得了。”
“我只会对我的小悠姐姐这样!”肖战在林悠然的耳旁说道。
······
林云深心中的一个念头却愈发坚定和急切。
他找了一个午后,客厅里只有他和林悠然、林嘉峪三人,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悠然,嘉峪,”林云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摩挲着手中一个早已没有茶水的精致瓷杯。
“假期……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看看。”
林悠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时装画报,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云深同志,你是想我妈了吧?”
林嘉峪也坐直了身体,看向父亲。
林云深没有否认,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与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二十年了……我无数次想象过冉冉在哪里,过得好不好。现在知道了,我一天都等不下去。只是……”
他顿了顿,顾虑道:“我现在这个身份,直接去,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还有你们外婆家那边……”
这个年代,从香江回去探亲,尤其是像林云深这样身份敏感的人物,确实需要谨慎处理。
林悠然放下画报,跳到父亲身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语气轻松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云深同志,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来安排。我们不用大张旗鼓,可以换个身份嘛!”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一个主意已然成型:“你就以‘香江投资人’的身份,去川省考察投资环境,顺便……体验一下当地风土人情。我和哥哥作为你在内地的‘向导’和‘联络人’。”
“这样既合情合理,又能顺理成章地接触到妈妈和外婆一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林云深看着女儿狡黠又自信的眼神,心中大定,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的女儿就是聪明!”林云深自豪道。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可是林悠然!”林悠然喝了一口奶茶说道。
林云深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心情好得不行。
直接又送了林悠然和林嘉峪一人一辆跑车。
林悠然开心的跳起来。
捧着林云深的脸“吧唧”一口。
“云深同志,以后还有什么要出主意的事,可以再找我。”
“我林悠然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
——
接下来的几天,林悠然展现了出色的组织协调能力。
她通过内部渠道,为林云深迅速办理了一个“港商林深”的合法考察身份和相关文件。
肖战也动用关系,确保了此行在官方层面的顺畅。
一切都在低调而高效地进行着。
出发的日子到了。
他们选择了相对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交通方式,先乘船,再转乘火车。
一路上,林云深显得格外沉默,大多数时间都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
越靠近目的地,他内心的波澜就越发汹涌。
二十年的分离,无数个日夜的思念与愧疚,即将在那一刻面对,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