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入盛夏,洛阳宫阙在灼热的日光下蒸腾着威严的气息。德阳殿内,虽置有冰鉴,却驱不散弥漫在君臣之间的凝重与焦灼。
龙椅之上,刘辩身着玄色常服,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的边缘,目光沉静地听着兵部与户部的联合奏报。荆州战线,老将黄忠挟江汉大捷之威,已对龟缩襄阳的刘表形成泰山压顶之势,步步蚕食,光复荆北指日可待。西线张辽、贾诩稳扎稳打,将刘璋牢牢锁在蜀地,朱儁更是如一颗钉子般楔死了益州东出的通道。
然而,帝国的东南方向,战局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泥沼。
“陛下,”兵部尚书声音沉重,“豫州袁术,得汝南、颍川等地世家倾力支持,又纳泰山臧霸等巨寇,兵力已膨胀至十四万之众,据守陈留、济阴一线,与曹操、卢植将军反复拉锯。扬州袁绍,凭借其‘四世三公’之声望,广募豪强私兵,收拢江淮匪患,麾下亦聚兵十二万,凭广陵、下邳之险,与皇甫嵩老将军及赵云将军对峙。两处战线,已僵持一月有余!”
户部尚书紧接着出列,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色:“两线大军,每日人吃马嚼,消耗粮草巨万!箭矢、兵甲、药材损耗无算,转运民夫疲于奔命,国库……国库虽得商行支撑,亦渐感吃力。更兼伤兵已逾数万,安置救治,皆需钱粮人手。长此以往,恐……恐国力难支啊!”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僵持,对于需要快速平定叛乱、推行新政的中央朝廷而言,是极其不利的。时间拖得越久,地方门阀与叛军的勾结就越深,变数也就越多,对国力的消耗也越大。
刘辩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殿下群臣。他看到了忧虑,看到了疲惫,也看到了一些人眼底深处潜藏的对漫长战事的些许动摇。他知道,必须做出改变了。必须有一剂猛药,来打破这东南的僵局,来振奋全国上下的军心民心!
他站起身,年轻的身躯挺拔如松,声音清晰而坚定,打破了殿内的沉寂:“诸卿所言,朕已深知。东南二袁,倚仗门阀根基,裹挟乌合之众,负隅顽抗,耗我国力,乱我新政。此寮不除,国无宁日!”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无比,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烽火连天的东南:“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朕在洛阳,岂能安坐?僵局,需以雷霆之力打破!士气,需以天子之威提振!”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宣告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朕意已决!将亲率禁卫军精锐,南下兖州,督战平叛!”
“御驾亲征?!”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德阳殿内炸响!群臣顿时哗然!
“陛下!万万不可!”一位老臣立刻出列,激动得胡须颤抖,“陛下乃万金之躯,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岂可轻涉险地?战场刀剑无眼,若有闪失,臣等万死难赎!平定叛乱,乃将帅之责,陛下当坐镇中枢,运筹帷幄啊!”
“是啊陛下!二袁虽狂,然前线有曹孟德、卢子干、皇甫义真、赵子龙等名将,假以时日,必能克定!陛下不必亲冒矢石!”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请陛下三思!”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大多出于对皇帝安全的担忧和对固有秩序的维护。天子亲征,在东汉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但如刘辩这般年少,且面对如此复杂战局者,实属罕见,风险极大。
刘辩神色不变,任由反对的声浪冲击片刻,才缓缓抬手,压下所有的嘈杂。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诸卿爱护之心,朕心领之。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他走到御阶之前,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决断:“朕非不知兵事凶险。然,正因朕年少,更需亲临战阵,以励三军!正因二袁倚仗门阀,朕更需亲示天下,新政之剑,朕亲手执之!正因僵持耗国,朕更需以雷霆之势,速定东南!”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荀彧和陈群身上:“文若,长文。”
荀彧与陈群立刻出列躬身:“臣在。”
“朕离京期间,由你二人总揽朝政,主持尚书台!政务决策,依律而行;粮草调度,保障前线;新政推行,不可懈怠!朕将后方,托付于尔等了!”刘辩的语气郑重无比。
荀彧深吸一口气,他深知皇帝决心已定,且此举确实能极大鼓舞前线士气,虽有风险,但亦是打破僵局的最佳策略。他肃然一揖,沉声道:“陛下信重,臣等敢不竭股肱之力,以报陛下!必使政务清明,后勤无虞,陛下可安心在前线督师!”
陈群也郑重承诺:“臣必与文若同心协力,稳定朝局,推行新政,不负圣托!”
安排好后方,刘辩目光转向一旁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跃跃欲试光芒的郭嘉:“奉孝。”
“臣在!”郭嘉朗声应道。
“你随朕同行,参赞军机!”
“郭嘉领旨!”郭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天生就属于这谋略与铁血的战场。
同时下令戏志才留守洛阳,为四线战场提供情报支持。
最后,刘辩看向如同两座铁塔般肃立殿角的典韦与许褚:“典韦!许褚!”
“末将在!”两声如同闷雷般的应答响起,震得人耳膜发嗡。
“命你二人,率三千虎贲卫士,为朕亲卫,护卫中军!”
“誓死护卫陛下!人在阵地在!”典韦、许褚轰然拜倒,声若洪钟,那磅礴的气势仿佛能撼动殿柱。有这两员绝世猛将护卫,众人对皇帝安全的担忧,才稍稍减轻了几分。
决策已定,无人再能劝阻。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因为皇帝亲征的决定,瞬间提升到了最高效率。
三日后,洛阳城外,北邙南麓大校场。
五万禁卫军精锐已然列阵完毕!这些士卒,皆是历经西凉战火、严格筛选、由周泰、高顺等人亲手操练出的百战锐士。他们身着统一的玄色扎甲,盔缨如火,刀枪如林,在烈日下肃然而立,沉默中透出的那股冲天杀气,足以令鬼神辟易!
阵列最前方,是三千虎贲亲卫,皆身材魁梧,手持长戟巨盾,典韦、许褚如同门神般立于阵前,凶悍之气扑面而来。其后是装备最为精良的重步兵与强弓硬弩手。两翼,则是久经战阵的骑兵,战马喷着响鼻,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后方是高顺的6000陷阵精锐,麴义的3000先登死士。中间是周泰的5万禁卫军,侧翼是马钧的6000工程团。
点将台上,刘辩换上了一身特制的明光铠,阳光照在甲叶上,反射出耀眼的金芒,他未戴沉重的冕旒,仅以金冠束发,更显英武逼人,少年天子的锐气与威严,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钟鼓齐鸣,天地肃穆。
刘辩迈步上前,目光扫过台下五万钢铁将士,声音通过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全场:
“大汉的勇士们!”
仅仅五个字,便让所有士卒挺直了脊梁,目光炽热地望向他们的皇帝。
“逆贼袁术、袁绍,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挟门户之私,聚乌合之众,裂我疆土,害我黎民!更阻挠新政,欲使寒门永无出头之日,欲使天下重归门阀之手!此等国贼,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意与不容置疑的意志:
“朕,承高祖之业,继光武之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今逆贼猖獗,将士浴血,朕岂能安坐洛阳,视将士血汗于无物?!”
“朕,今日于此,亲率尔等,南下平叛!朕之剑锋所指,即尔等兵锋所向!朕之旌旗所至,即大汉王师所临!”
他拔出腰间佩剑,剑指东南,声震九霄:
“此去,当以雷霆之势,扫荡群丑!此去,当以赫赫天威,正国法典!此去,当使天下知,阻我新政者,虽强必戮!”
“大军开拔!”
“万岁!万岁!万岁!”
五万禁卫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连天上的流云都被震散!皇帝的亲征,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全军将士血液中所有的忠诚与勇武!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沸腾的顶点!
荀彧、陈群率领留守文武,跪伏在地,恭送王师。
刘辩翻身跨上亲卫牵来的白色骏马,郭嘉、典韦、许褚,周泰,孙坚,高顺等武将紧随其后。金色的“刘”字大旗与玄色的汉室龙旗在前导引,六万八千精锐如同一条苏醒的玄色巨龙,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带着碾碎一切的决心与气势,浩浩荡荡,开出校场,踏上通往东南方向的官道!
烟尘滚滚,旌旗猎猎,铁甲铮鸣。
御驾亲征!少年天子,终于将他的意志,化作了最直接的行动,亲自携着帝国的雷霆之威,奔赴那决定命运的前线。这场席卷天下的叛乱,即将迎来最高潮的篇章!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兖州,投向了那位白马银铠的少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