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没有消失，空间无动于衷。
许悦溪麻了，就地一坐，开始纠结要不要将空间囤的粮食清上一波，留个角落放几大箱子。
就在这时，许悦溪脑袋猛地一懵，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画面，耳畔同时响起什么人的议论声：
“内有天灾频频，又逢老皇帝驾崩，遂三位藩王造反，民间叛军起义，外有敌国入侵，南北疆土被强占。”
“山河动荡，生灵涂炭，百姓如浮萍飘摇于乱世……”
接下来的话，就跟打了马赛克似的，听不清楚。
许悦溪眉头紧紧皱起，闭上眼回忆了下闪过脑海的几个画面。
似是叛军举兵攻城。
遍地都是残肢、血光与硝烟。
残阳映衬下，城门楼子上的牌匾如同褪色一般，灰暗阴沉，看得不甚清楚。
许悦溪努力分辨片刻，噌地睁开眸子：
“……潭州，城？”
她站起身，原地踱步几圈，心砰砰跳个不停。
天灾，倒是不怎么稀奇。
这不正经历着旱灾嘛。
可……老皇帝驾崩？藩王造反？叛军攻到潭州城下？外敌入侵？
“他爹娘的！”
许悦溪骂骂咧咧，这也太残酷了吧。
单单天灾，就够百姓死伤严重的了。
再叠了四个负面bUFF，哪还有百姓活命的余地？
外敌入侵和藩王造反先不提，老皇帝没死的话，赈灾救民和镇压叛军都不在话下。
——许悦溪曾听奶奶何秀云提过，前些年逢天灾，都有赈灾银粮发下。
纵使有贪官敛财，也不敢对赈灾银粮动手，百姓或可度过荒年。
可老皇帝一死，几个藩王为皇位打破脑袋，哪还能顾得上百姓的死活？
就算是本小说，也不能不拿百姓当人看吧！
许悦溪骂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一件事——老皇帝现在还没死。
年初随爹进京的金金还传了口信，说老皇帝得了祥瑞非常欣喜，赏了她爹好些金银，还封了个什么小官。
许悦溪稍稍放下心，再度关注起眼前满山洞的金银珠宝。
等等。
上一次脑海中闪过画面后，空间似是扩大了些。
许悦溪揣着期盼的小心思，谨慎小心地沉入心神一看，眉眼瞬间染上笑意。
空间当真升级了！
空间原先也就一百平的宅子那么大，现在大概有个三百来平，一大半都是空着的。
其中，空间中央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浅坑，坑上萦绕着雾气。
依照许悦溪遍览小说的经验来看……是，灵泉？！
不过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许悦溪欢欢喜喜收起五大箱银锭、两小箱金砖等物，一一收好后，再度跑到两旁拓出的暗室，挥手收起粮食。
她一边收物资，一边联系前两次空间出现和升级前后的遭遇和眼前闪过的画面，大概有了些许猜测。
空间出现，是在全家还清欠下的债务后。
空间第一次升级，则是借祥瑞开光大开庙会，救济天海县穷苦百姓后。
当时闪过的画面，就是积雪厚重，百姓伤亡严重。
……不对，升级前还遭遇过一件事。
被钱家抓了，顺藤摸瓜查出叛军的事。
许悦溪再和刚刚的事一联系，突地有个猜测——这次空间升级，会不会和画面里潭州兵临城下一事有关？
难不成，潭州被攻打的关键，就在青云寨中？
*
同一时间，前往郡城的路上
一道难以置信的尖叫声响彻马车周围。
“姐姐，你没事吧？我这就进来……”
“别进来！不许进来！我……我没事。”
霍星蓝目光怔怔，两只手不停发抖，厉声呵斥就要掀开车帘的霍星承。
霍星承悻悻应了声。
霍星蓝顾不上外头的议论声，心神一遍又一遍扫过整个空间。
许久之后，她不得不接受空间灵泉莫名消失的惨烈现实。
好端端的，灵泉怎么就没了呢？
霍星蓝心慌到手足无措，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这才打起精神，一寸寸量起空间，并清算空间里的物资。
她的空间是重生后突然出现的。
整个空间足有百亩地那么大，都是可开垦的上好荒地，中央还有一汪可拿来疗伤的灵泉。
她用空间搬空宋明家的老宅，用空间装了无数水浸粮和炭火、棉袄，用空间……
然而，就在几个呼吸前，空间里那汪灵泉，骤然消失。
霍星蓝丈量几次空间后，再也强装不了镇定。
不止灵泉消失，空间莫名缩小了将近五亩地。
和放置在那五亩地上的物资，一块儿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空间是她最大的底气和后手。
没了空间，又逢乱世，她还怎么好吃好喝地活下去？还怎么过上比前世更好的日子？还怎么当人上人，尽享荣华？
霍星蓝近乎麻木地一遍又一遍丈量空间，同时不得不重新考虑起后路。
王镖头对她不满，家人又不在她手中，保不齐压根不会上青云寨，去救严青云。
也就是说，严青云这条路，走不通。
霍星蓝掀开车帘，遥遥望向郡城的方向。
前世郡城被叛军攻占，是有个大官背叛朝廷，向琼州叛军投诚。
那个大官，姓魏，名鹏。
*
青云寨，
四当家和九当家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
四当家仗着罗炯拿捏着六当家的小命，要挟六当家的人不许动手，抬手唤来十几个山匪围殴大当家。
大当家孤立无援，没多久一身是伤，被割断手筋脚筋，和六当家捆在一起。
就在其他人以为四当家和九当家又要学着六当家，说上一通话时，四当家吹吹指甲上染的灰尘，漫不经心地应了六当家的骂骂咧咧。
“罗炯信不得？背叛一次就有第二次？”四当家似笑非笑，睨了眼安静坐在付财身边喝茶的罗炯，“大当家，六当家还不知道吧？罗炯，是朝廷的人。”
屋里屋外，几波山匪正对峙着，闻言齐刷刷沉默。
大当家失血过多眼都花了，几乎不敢相信罗炯这么个废物小白脸，竟然……竟然是朝廷的人！！
这比关居还没死，更令人震惊。
九当家冷静地道：“和他们废什么话，该杀的杀，该留的留，带人向朝廷投诚，再围住叛军……”
“报……”
一个山匪挤进人堆里，扬声喊道：“九当家，您弟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