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连连点头，喊上许望野正要去厨房，跟随丁百户前来的曹百户慢悠悠地道：
“不用去厨房，就在这儿做，你要什么食材、厨具，都叫人给你弄来便是。
我正饿了，看看擂台，顺带蹭上一顿正好。”
丁百户当然知道曹百户没安好心，也在提防着他。
但曹百户的提议并不过分，他只皱了下眉，便应了下来。
丁百户招招手，立刻有心腹走出，问许仲要什么食材器具等等。
许仲本就担心许空山，不打算去厨房，只是为平息丁百户的怒火，这才开了口自荐。
现在不必离开擂台处，他高兴还来不及，一一同丁百户的人要了简易的烧烤厨具、牛羊肉和各种调料香料等等。
其他还好，香料的话……
丁百户被问了一句，他摆摆手：“你拿我的令牌去一趟厨房，同看管香料的十一当家的人说上一声就是了。”
山寨里香料不多，大多是十一当家带上山的，现放去了厨房，任由百户以上的人随意取用。
丁百户以前闻不惯香料的味道，但该是他的份额，就不能少。
两位百户发了话，厨房的人很快就将许仲点名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赵沐回神，眼睁睁看着老白、柳老婆子和两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山北村人老老实实扛了食材前来。
柳老婆子一看到许悦溪和赵沐，萎靡的气势都振作了起来，张口就要喊人救命。
天杀的！
这狗屁山匪寨，真不是人待的！
许悦溪眼尖，提前一步岔开话题：
“大哥，你待会儿上了擂台，可得小心些，别受伤了。”
柳老婆子一顿，登时清醒了，上下审视许空山。
上擂台？
那不就死定了？
柳老婆子啧啧两声，再瞅瞅其他几个人。
除了许空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等许空山一死，说不定混的比她还惨。
柳老婆子当即闭了嘴，不愿和他们扯上任何干系。
老白更是狠狠瞪了许悦溪和许仲一眼。
都怪他们！
害他沦落到了厨房送菜的地步！
其他两个山北村的，见老白和柳老婆子都没吭声，迟疑了一会儿，就被山匪呵斥让回厨房。
许悦溪被瞪得莫名其妙，一屁股坐到丁百户面前的地上。
丁百户和曹百户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方便吃烧烤。
曹百户见许仲带着侄子和赵沐田老婆子开始忙活，便没有计较许悦溪的懒散。
丁百户却伸腿踢了踢许悦溪：
“我相中你爹的厨艺，诚心邀你爹来我手底下干活，你劝你爹再想想。”
语气理所当然。
不像在招人，更像在威胁。
许悦溪被踢得往一旁倒，许空山就在一旁恢复体力，慌张得赶紧伸手接住。
他扶正许悦溪，不悦地看了眼丁百户。
丁百户看出他的不满，嗤笑：“你们几个里，就你爹值得我费些心思招揽。
至于你……等你顺利从比斗场上活下来，再说吧。”
许空山眼底微冷，没有说什么，牵着许悦溪走到一旁，活动了下筋骨。
许悦溪冲他眨眨眼，意思很明显。
许空山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放轻声音警告：
“不许再拿自个儿的身体来试探别人。”
许悦溪下意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
丁百户残忍狠厉，曹百户看似温和，实则性情同样阴狠。
必要时，这两人都能当成许空山往上走的台阶。
简易烧烤架支起来的同时，赵树被一拳捶下擂台，赵沐心悬在了嗓子眼，差一点就要扑上去。
李队率就在这时赶来，瞥了赵沐一眼，不经意地道：
“赵树可惜了，都打赢了两个队率，只差一点点，就能当上队率了。
不过他还算有用，现已送去看大夫治伤了。”
赵沐咬紧下唇，垂下脑袋，没有吭声。
李队率挑了挑眉，看向许空山：
“下一个人下场后，就轮到你了。”
许空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下一个上场的被打下擂台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一上擂台，就被两拳捶晕了。
还是坐在擂台两侧的一位当家派人搭救。
李队率看着那人被抬下擂台，嗤笑道：
“姓罗的还真不自量力，刚挨的十鞭，又被关了几日。
才放出来，就上了擂台。要抢我的队率之位？就凭他，就凭他那张脸，可还不够。”
许悦溪站在一旁，看了被捶晕的那人一眼，疑惑地问：
“李队率，怎么有些人要上擂台，有些人不用呀？”
许空山已经走到擂台边上。
李队率不介意和许空山的妹妹多说上一句：
“擂台可不是轻易就能上的，得有潜力有本事的人，才能上擂台挑战。”
至于许悦溪、田老婆子和那两个还没他高的小年轻，没有那个资格。
许悦溪恍然点头，眼珠子不停乱转，轻声又问：
“擂台周围的都是当家？十一位当家都来了吗？怎么……”
李队率有些疑惑许悦溪怎么不担心她大哥，只当她对许空山格外有信心，随口道：
“十位当家都在，擂台左边中央的那位，就是大当家。
瞧瞧，多英武多霸气，大当家就是整个青云寨的根基。
十一当家刚来山寨不久，还不太适应山寨的生活，不常出门。”
见许悦溪还要开口，李队率不耐烦地瞪她一眼。
许悦溪悻悻闭了嘴，默默走到许望野身边，被偷塞了几颗新鲜杨梅。
——青云寨厨房送来，给两位百户解腻的。
许悦溪趁着夜深，且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飞快塞了一颗杨梅到嘴里。
许望野正腌制牛羊肉，见许悦溪和许仲，一个专心吃杨梅，一个专心干烧烤，忍不住问：
“溪儿，二叔，你们就不担心空山哥？
他在书斋里都不曾和人动过手，平时闹了什么事，他都是凭嘴皮子强行说服人的。”
没错。
别看许空山在家里，比起许悦溪话不算多。
但在学堂里、遇着什么事，许空山可能说了。
许悦溪给他塞了一颗杨梅：
“有什么好担心的？野堂哥，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大哥一个人就能暴揍那几个混混。”
许望野唔唔两声，这能一样吗？
那几个混混可不像山匪这么凶残且手段狠辣！
烧烤慢慢溢出香味。
擂台上，许空山痛揍守擂人给赵树出了口气后，毫不留情挥拳将人揍下擂台。
许悦溪吐掉杨梅核，刚要开口，余光瞥见一行人快步走来。
她好奇扭头一看，正好和迎面走来的人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