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日内瓦的挣扎》2:
山姆并没有被激怒,只是苦笑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恐怕需要物理学家和神秘学家通力合作才能实现,远远超出了我的领域。我只是担心,在我们全力以赴寻找技术性解决方案的过程中,是否会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解决方案本身可能带来的...更为深远的人性代价。我们是在拯救文明,还是在重塑它?甚至...交易它?”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些关于心理创伤的研究报告上,仿佛已经看到了某些模糊却可怕的未来图景。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位气喘吁吁的技术员冲了进来:“博士!我们收到了一个异常信号...来自近地轨道网络...它不像任何已知的...”
话未说完,所有屏幕——指挥台上方的巨型显示屏、技术人员面前的监控器、甚至是一些人的个人设备——同时闪烁了一下,然后被同一未知信号劫持了。
《第四章:掩体中的盛宴》:
与此同时,在地球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座深入地底、拥有独立能源供应和高级生态循环系统的奢华掩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座被称为“方舟一号”的地下掩体由前科技富豪马克·索伦森投资建造,深埋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脉之下300米处,能够抵御核打击、生化危机以及目前正在上演的能源危机。这里灯火通明,恒温恒湿,酒柜里陈列着年份悠久的威士忌,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香气。与地表世界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马克·索伦森,这位45岁的前科技巨头,此刻正慵懒地陷在一张昂贵的真皮沙发里,对着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卫星通讯器唾沫横飞。能源危机对他这类人而言,非但不是末日,反而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利润丰厚的淘金乐园。
“……纯净水?最高级别的过滤系统,保证比危机前的品牌货更干净!食品合成棒?军用标准,营养均衡,口味...呃,至少能吃饱!小型核电池?哈哈,老伙计,你可真是问对人了,这东西现在比黄金还贵,但只要你的‘贡献点’足够,没有什么是我马克搞不到的渠道!”他得意地呷了一口杯中的冰镇威士忌——这玩意儿在如今的市面上已是天价奢侈品。
通讯器那头似乎又问了些什么,马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讥诮:“什么?情感支持?心理慰藉?哈!我说朋友,你是断电把脑子也停掉了吗?那玩意儿现在比能源还稀缺!我这儿只做实物交易,硬通货!如果你实在需要情感支持,或许可以试试对着断电的屏幕自言自语?听说现在流行这个!”他大笑着挂断了通讯,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脸上洋溢着乱世枭雄般的得意与贪婪。
马克站起身,踱步到掩体的主控制室。墙上巨大的屏幕显示着地表各主要城市的实时监控画面——黑暗、混乱、绝望。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些画面于他而言,不过是证明他先见之明的背景视频。
“老板,日内瓦那边又发来了请求,希望我们能分享一部分能源储备。”一位助手小心翼翼地报告。
马克不屑地摆摆手:“告诉他们,我们的储备也只够自保。除非...他们愿意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名单上的那些‘人类文化遗产’来做交换。我记得他们有一批中世纪的珍贵手稿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放在那里也是浪费。”
助手犹豫了一下:“但是先生,这样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马克猛地转身,眼神锐利,“道德谴责?在生存面前,道德是最廉价的装饰品。记住,我们不是在做慈善,我们是在为新世界的秩序做准备。”
就在这时,控制室内所有的屏幕突然同时变化,被同一幅神秘的星空图景所取代。马克愣住了,手中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系统被入侵了?”他厉声问道。
技术人员慌忙检查系统,却发现所有防护措施都完好无损,这个信号仿佛是直接“覆盖”在了显示界面上,而非通过传统方式入侵。
然后,那个非男非女、冰冷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直接注入了每个人的意识。
马克听着“烛龙”的宣告,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变为极度的兴奋和贪婪。当听到“情感熵减能源借贷”和“利息低廉”时,他的眼中闪烁出发现金矿般的光芒。
“记录下所有信息!全部!”他对技术人员吼道,“分析这个信号的来源和性质!我要知道一切!”
外面的崩溃与绝望,于他而言,不再是背景噪音,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商机正在诞生。
《第五章:星空下的宣言》1:
就在这种全球性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绝望氛围达到顶点的时刻,转机,或者说,命运的拐点,以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骤然降临。
全球范围内,所有尚且残存着电力的屏幕——从人们掌心因为省电而亮度调至最低的手机,到城市中心摩天大楼外立面上那些大部分已然黑暗、仅剩零星工作的巨幅广告屏——在同一毫秒内,被一股强大无比的未知信号强行劫持。
原有的画面、程序、信息流瞬间消失,被替换成一幅深邃得令人心悸的星空图景。那并非人类天文望远镜拍摄过的任何一片熟悉星空,背景是丝绒般纯粹的黑暗,其间一条浩瀚的、由无数星点汇聚而成的银河缓慢地旋转、流淌,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辉。银河之中,点缀着从未被人类认知的瑰丽星云,色彩奇异绚烂,如同宇宙深处肆意泼洒的油画颜料,一些结构奇特的星团如同神秘的眼眸,凝视着屏幕前每一个愕然的人类。
在日内瓦的指挥中心,技术人员疯狂地试图恢复系统控制,但所有努力都是徒劳。这个信号超越了他们的技术理解范畴,仿佛是从更高维度直接投射而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