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我们？！” 夜戾的怒吼猛地炸响，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戏弄的狂怒。他猛地转头，暗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云芊芊，共用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只大手如铁钳般直朝云芊芊纤细的脖颈掐去！“说！到底怎么用！”
“芊芊！”
几乎在夜戾动作的同时，苍俞和苍凛已如两道闪电般迅疾跨前一步，严严实实地将云芊芊护在身后。
苍凛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格开了夜戾袭来的手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冷静点！” 苍俞低喝道，他虽腿伤未愈，但气势不减，目光沉静却极具压迫感地迎上夜戾充满杀意的视线，“时间不多了，你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性命吗？”
他刻意顿了顿，让这句话的重量压在对方心头，才继续清晰地说道：“就算我们现在都被抓住，我兄弟二人，至少守宫砂尚在。尤其是我，”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点明自己的特殊身份，“是林大小姐亲点的兽奴，对她而言尚有‘用处’，她未必会立刻处死我们。但你们呢？”
他的目光扫过双头人惨白的脸，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剖开血淋淋的现实：“守宫砂已失的事情一旦暴露，按照林家的规矩，你们觉得，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夜戾大部分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
是啊，下场……他们比谁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守宫砂一旦被确认失效，他们就不再是影阁阁主，甚至不再是战士，而是最下贱的“残次品”。
最好的结局是被卖给某个有特殊癖好的贵族当私人玩物；更常见的，是被扔进斗兽场，在嗜血的欢呼声中与猛兽搏杀至死；或者，被送入那专门摧毁兽奴意志的“霜阁”，受尽折磨。
而最屈辱、最令人恐惧的，是沦为艳厅里的最低等兽奴。
穿着几乎不能蔽体的衣物，像展示牲口一样在展台上跳舞，供台下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品头论足、肆意取笑。
只要被任何人看上，就会被当场拉下去“服侍”，不能有任何反抗。一天之内，可能就要面对数个、甚至十几个陌生的“客人”，直到身体和精神彻底崩溃。
那将是一场没有尽头、尊严丧尽的凌迟，比死亡可怕千百倍。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只剩下绝望和紧迫感在无声蔓延。
只有被兄长们牢牢护在身后的云芊芊笑了：果然，大哥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这下，你们总该乖乖听话了吧？
夜戾的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支古怪的笔，又看向一脸“无辜”的云芊芊，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屈辱的事实——他们确实无法自己完成。
然而，一个更大的疑团在他和夜温心中盘旋不去，几乎要冲破那强压下的怒火。
为什么必须是她？
这个疑问在两个意识之间疯狂传递。一支笔，一个工具，凭什么只能由一个人使用？这根本不合常理！她和他们一样是兽人，又不是什么通了灵的神器，还认主不成？
她在笔上动了手脚？ 夜戾的思维偏向阴暗的揣测。是想下毒？还是画上什么追踪或者控制的印记？
不像…… 夜温的意识相对冷静，却也充满疑虑。如果是那样，她大可以编个更合理的借口，何必坚持要亲手画在那个最私密的地方？这太反常了。
两人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又一一否定。
他们想破了头，也无法理解云芊芊这看似多此一举、甚至对她自己也充满风险的坚持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目的。
除非……除非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那支笔上，而在于“亲自画”这个行为本身？
这个念头让共用的身体感到一阵恶寒。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之前被她“安慰”时的触碰，以及她那看似专注，实则带着某种……评估和玩味？的眼神。
那眼神，绝不像是一个单纯被娇惯坏了的雌性该有的。
那里面藏着的东西，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危险，一种仿佛被隐藏在无害外表下的猎食者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到底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这个无解的疑问带来了比单纯的愤怒更深的不安。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此刻占据这具躯壳的，是一个名为林娆的、阅尽千帆且品味独特的灵魂。
这个灵魂正饶有兴致地评估着这具罕见双生躯体的“潜力”，而那必须亲手确认的“守宫砂”位置，不过是她满足自身好奇与觊觎之心的一个绝佳借口，一场光明正大的、带着权力反转意味的亵玩。
所有的思虑在瞬间交锋，却找不到答案，只加深了那份屈辱感和无能为力。
夜戾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极度的不情愿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质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画’？画在……那个地方？”
这一次，没等云芊芊再“请教”二哥，苍俞红着脸，梗着脖子，用一种近乎背诵军令般的生硬语气快速说道：“就是肚脐下方四指到五指宽的位置，一个朱红色的圆点，黄豆大小，颜色鲜红。”
他实在无法详细描述自己或弟弟身上的印记，只能说出最普遍的特征。
云芊芊“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从失魂落魄的夜温手中拿回笔，语气轻松地说：“哦，原来如此。好了，现在都清楚了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
她指向房间角落一个简陋的屏风——那似乎是用几块破木板和一块旧布勉强搭成的。“去那边吧，好歹有个遮挡。”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尴尬和紧绷。夜温和夜戾身体僵硬，几乎是被云芊芊“请”到屏风后面的。苍俞和苍凛也想跟过去，却被云芊芊拦住了。
“大哥，二哥，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她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人多了，他们更不自在。”
苍俞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屏风后那两个微微颤抖的身影，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重重叹了口气，和苍凛一起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如同两尊门神，只是背影透着十足的僵硬。
屏风后，空间狭小，光线昏暗。夜温和夜戾共用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呼吸急促却紊乱，显露出两个意识内心的不协调与紧张。
云芊芊拿着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目光在那张共有脸庞上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躯体上扫过，故意用一种天真又暧昧的语气问道：“那么……虽然是同一个地方，但你们俩，谁‘先’来感受一下？还是说……一起‘体验’？”
她这话问得极坏，明知共用一个身体，画一次即可，却偏要将过程说成是分别“感受”，把一次简单的涂抹变成了针对两个独立意识的、带有私密意味的“体验”。
夜戾猛地瞪向她，眼神凶狠，像是被戳中了最羞耻的痛点，低吼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共用身体的拳头瞬间握紧。
而夜温则羞愧难当地低垂着头，脸颊绯红，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恳求：“随……随便，快些就好……”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折磨。
“好吧好吧，看把你们紧张的。”云芊芊仿佛勉为其难地妥协，上前一步，距离瞬间拉近，将那具紧绷的身体笼罩在她的气息下。“那就……开始了哦。”
夜温和夜戾控制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脊背却重重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云芊芊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躯体从内到外透出的僵硬和抗拒。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他粗糙的兽皮裤边缘。
“需要我帮你们，还是你们自己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气息几乎拂过夜温的耳畔，同时也被夜戾清晰地感知到。
夜温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耳垂都红得滴血，他死死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慌乱地颤动，不敢与云芊芊对视，眼底满是无措的羞赧。
而共用身体的另一侧，夜戾的暗金色瞳孔骤然紧缩，眼神狠厉得像是要将空气撕裂，牙关紧咬到下颌线绷成冷硬的线条，脸颊却没有夜温那般明显的绯红，反而是一种被羞辱后的铁青，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抗拒，却又被现实死死压制。
夜温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屈辱地、缓慢地自己动手，将裤腰往下褪了一点点，刚好露出肚脐下方那片平坦的皮肤。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那里的肤色比周围要浅一些，能看见一层薄薄的肌肉轮廓，以及……一些细软的绒毛。
夜戾全程眼睑死死绷紧，不愿去看那难堪的动作，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暴戾，指尖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却终究没有阻止——他比谁都清楚，这是唯一的生路。
云芊芊的目光落在那里，她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她并非毫无感觉，毕竟眼前是极具雄性气息的躯体。但她很快收敛心神，装出一副专注工作的样子。
她俯下身，凑得很近，一手虚按在夜温的腰侧以作固定（这个动作让夜温整个人都僵住了），另一只手握着朱砂笔，稳稳地在他小腹下方、肚脐眼正下方约四指宽的位置，点下了一个鲜艳的朱红色圆点。
笔尖触碰到皮肤时，带着一丝与体温截然不同的微凉和柔软的弹性。
那陌生的、不属于自身的触感，让共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激起一小片细小的颗粒。
夜温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感知，但徒劳无功。
视觉的关闭反而放大了其他感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云芊芊微热的指尖就虚按在他赤裸的腰侧皮肤上，与她呼吸时带来的细微气流一起，形成一种无处不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羞耻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般剧烈抖动。
夜戾虽然极力别开脸，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但共用的神经系统将腰腹间每一丝细微的感触都忠实地传递给他。
那笔尖的滑动，像是一条冰冷的、缓慢爬行的虫，所过之处留下难以忽视的轨迹。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全身肌肉贲张硬得像铁块，用尽全部意志力才压制住身体本能地想要弹开、想要攻击、想要将这屈辱的源头狠狠撕碎的冲动。
云芊芊画得很快，笔尖流转，一个栩栩如生的守宫砂便完成了，颜色鲜红饱满，与真正的守宫砂几乎别无二致。
“好了。”她直起身，语气平淡，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夜温就手忙脚乱地提上裤子，手指颤抖地系着腰带，脸颊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锁骨。
夜戾也迅速转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云芊芊一眼，但那眼神深处，除了愤怒，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劫后余生般的狼狈。
屏风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双头人不敢再看云芊芊一眼，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屏风后冲了出去。
云芊芊也跟着走出来，将笔收回系统空间，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大功告成。现在，你们可以安心去复查了。”
双头人没有回应，只是紧挨着坐在角落，低着头，周身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屈辱难当的复杂气息。
苍俞和苍凛转过身，看着这一幕，又看看一脸“我做了好事快夸我”的云芊芊，心情复杂万分。
苍凛走到云芊芊身边，看着她因为忙碌（或者说，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叮嘱：“芊芊，以后……还是尽量注意些，毕竟……雌雄有别。”
云芊芊眨巴着大眼睛，显得格外“乖巧”：“知道了，二哥。我这不是为了救人嘛，情况特殊。”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回味着刚才夜温和夜戾那羞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