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朝着老周招手过来,低声耳语几句。
老周坐了下来,对着陈小彬道:“陈小彬,苏队长那边审讯陆东兴的笔录显示,陆东兴说这事情他不知情,是你主动卖电线给他的,是这样吗?”
“啊?不是,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他说谎!”陈小彬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苏晓看着陈小彬的举动,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以陈小彬这样的胆量,是不可能在审讯室里撒谎的。
在电线厂这边,早上九点,保卫科全体人员十多个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保卫科办公室门口边上。
保卫科科长杨东脸色铁青,眼神所到之处都让保安不寒而栗。
杨东道:“等会张厂长过来训话,你们要站好,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昨晚的事情你们心里有数,小邱,老李,你们两昨晚负责值班的,都干嘛去了!”
小邱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老李,不敢说话。
老李憨憨地道:“杨科长,昨晚我们都在值班,那些小偷太精了,我们没看见,是我们工作疏忽了,我认错认罚。”
一会过后,张明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保卫科,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保安,皱了皱眉头。
张明道:“凶手已经抓住了,昨晚的事情下不为例!”
众人看着张明直接离开的背影,心里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杨东,不管是工人闹事,还是昨晚的事情,都狠狠地打了保卫科的脸。
张明回到办公室后,让陈主任通知领导班子到会议室召开紧急碰头会。
十点整,电线厂的领导班子成员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会议室,连陈海波也从医院赶了回来。
昨晚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电线厂,厂里发生了如此恶劣的盗货伤人事件,曹建忠等人也不敢耍花招,乖乖地坐着等张明说话。
张明冷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
“啪!”
“陈海波、你给我站起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会议现场安静得有些吓人。
陈海波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低耸着头,丝毫没有任何不服气。
“陈海波,你的好儿子昨晚干了什么事都知道了吧?”张明语气严肃。
会议室里曹建忠,段光辉从保卫科杨东的嘴里打探到了昨晚的情况。党委副书记温建华,纪检书记黄伟林等人毫不知情,看着张明毫无征兆的震怒有些不解。
陈海波低着头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彷徨,他并不是在意当众失威,而是担心他的儿子在公安局里的状况。
“陈主任,你来通报一下昨晚的发生的事情。”
“好的,各位领导,我来作一次通报事件。昨晚十一点左右,张厂长和司机钱云在成品库发现有三名歹徒正在偷盗电线。
张厂长,钱云为了保护我们电线厂的财产与歹徒展开了生死搏斗,钱云不慎被歹徒砍了一刀,身负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经过县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彻夜搜查,最终在建材市场把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据证实,行凶的歹徒就是陈海波的儿子陈小彬。”
陈宇航话音刚落,陈海波的双腿突然发软,直接摔倒在地。
会议现场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互相交头接耳讨论着。张明敲了敲桌子道:“安静!”
“现在我宣布暂停陈海波所有的工作,直到公安局的调查工作全部结束,在此期间,陈海波的工作交由胡雪平同志负责。”
陈海波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道:“张厂长,你不能这样做,你没有这个权利,犯罪的是我儿子,不是我。”
张明冷哼一声,斜眼看了一眼陈海波,不屑地道:“你的儿子带着人进来电线厂偷电线,还砍伤了人,现在让你暂停所有工作是为了避嫌。
我作为电线厂的一把手,怎么没有权利这样做,你要搞清楚我这是暂停你的工作,并不是要撤掉你的副厂长职位,你说我有没有权利这样做?
曹书记,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权利?”
曹建忠突然被点了一下,连忙道:“有这个权利,我同意张厂长的决定。”
此时的张明就像杀红眼的将士,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加上张明的做法符合规定,曹建忠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你们呢”张明问。
“同意”
“我同意。”
“……..”
张明环视一周,没有人敢为陈海波说话,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
张明继续道:“现在我宣布第二个事情,鉴于我们电线厂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件,我们要严查过去有没有偷盗行为是不知道的,我建议是审计部门对电线厂进行一次彻底的审计。”
张明此话一出可谓石破天惊!
曹建忠脸色铁青,给段光辉使着眼色。
段光辉分管人力资源科,在用人方面有着太多猫腻,他此时也是如坐针毡。
段光辉探出头来道:“张厂长,昨晚这个事情是成品库那边电线被偷,我看可以进行小范围的清点货物,核算数据就行了,我们的重点工作还是放在生产上比较合适。”
张明道:“段副厂长,要不你给我写一份保证书,保证除了成品库,其他收支都没有问题。”
“保证书?”
坐在段光辉对面的张丽雅脸色绯红,神情复杂,段光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张明这是另有所指。
段光辉连忙站起来道:“张厂长,刚才我考虑不全面,请你原谅,我同意张厂长的决定。”
段光辉心有余悸,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留有把柄在张明手里,关于审计的事情,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但是保证书那件事可以立马把他送进去,孰轻孰重,他一目了然。
曹建忠黑着脸,环顾四周,他发现其他人好像并没有太大反应,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由于自己过去霸道专权。
分蛋糕的只有自己、陈海波,段光辉等人,其他人基本上屁股都比脸要干净,心中无愧当然是无所谓。
审计,哪个单位能经得起这一招,曹建忠如坐针毡,额头冒出了不少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