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山里面的人穷横穷横但又胆小怕事的心态拿捏的准的不行。
“山里面的人都刁钻的很,不吓唬不行。你越好说话,他们越觉得你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就你说的那种情况,等米下锅呢,有再多的钱都不会嫌多的,那是个填不满的窟窿。
要我说真不想过了就快刀斩乱麻三锤两棒子的解决了算了。
别这样吊着,别的不说,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不是我说你,也不知道你当时怎么回事?纯粹都是吃多了猪油蒙了心了,挑三拣四挑了那么些年,你再多挑一两年呢?说找一个就找一个,婚姻大事你赌什么气呀?”
不像他没得选。
这有的选,还把日子过的糟糕成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主意!”喝的上头了,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了,他就觉得高瑞平说的这个很靠谱。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老高他们这个事情一结束,后天一早你们跟我去。
都跟我去一趟,给我帮个忙给我架点势,我得把钱要回来,然后把婚离了,不能过一天都过不下去。”
不是, 谁跟你个酒疯子样子的人说定了呀?
但是被扒拉着不撒手,高明海也不好推脱:“可能也不需要去这么多人,这样,明天下午结束之后,咱们再聊一聊,确定一下。
也不能稀里糊涂都去了,要怎么做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儿,该说些什么话,咱们提前都准备一下。
免得万一有什么差错,整的措手不及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确定王兴华现在是不是喝高了上头发酒疯。
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等睡一觉,清醒了明天下午这边忙完了再说这个事儿。
他们家跟王兴华来往也比较多。
要不是王兴华他们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在镇上站住脚。
这人是花溪的贵人也是他高明海的贵人。
也就是跑个腿的事儿,想清楚了,只要需要他跟着跑一趟也没什么所谓。
王兴华点头:“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这边忙完我们再合计合计。”说完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下意识的往屋里看,花溪站在门口跟屋里人说话,屋里的灯亮堂堂的,照的那个人影清晰的就像刻进了他眼里似的。
他甩了甩脑袋,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喝醉,声音大的不得了:“王明明,王明明,别匪了,回去啦!”
小孩子应了一声,手里两手不空的抓着糖从屋里跑出来。
高瑞平也站起来:“我们也回去了,哎呀,都忙了一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大半天呢。”说是凑在一起热闹,但办事的人也挺累的。
这边一送走,关成平那边也要走。
高翠萍喊他:“爸 ,都这会了,还走什么呀?来回跑不嫌麻烦,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不是带了被褥吗?那边有地方住呢,你跟妈和我们一起过去就行了。”
“那也得回去,明天还有差不多一天呢,家里那些长嘴的东西得喂啊。
早上喂过了收拾好了给你大伯他们说一声我们再过来。”
“那要回去都回去吧,骑车子快一点。”
“别瞎折腾了,给我们找个手电就行了,你跟关学安待在这边就行了,别来回跑了。”
高明海把亲家送走也没能消停,这边还有这些人呢。
不过留在这边过夜的也就花庆安他们兄弟俩,还有王翠英他们娘两个。
新房这边都能住下了。
高翠萍在那里操心:“要是住不下的话就让高成亮跟高成才跟我们到那边去吧,那边有地方住,我今天还从家里拿了新的棉花被子。”
“去吗?”高明海扭头问两个儿子。
兄弟俩齐齐摇头:“不去,这边能住的下,不想跑。”自家有亮堂堂的新房子住了,谁还去住那黑乎乎的老房子。
高翠萍指了指他们俩:“行,那我们走了。”
花溪喊了一声:“这边能住下呀,还往那边跑什么啊?”
“我想宽敞一点,不跟他们挤。”
“那你提壶热水过去啊,到那边冰锅冷灶的,想喝一口都没有,不得烫个脚吗?”
人她就不留了,这边都乱糟糟的还没安顿呢,高翠萍他们这都是自己人了,就不不那么客气了。
高翠萍哦了一声,差点把这个事儿忘了。
“大哥,二哥,你们等会洗把脸烫个脚,就睡后面那间屋,床上都是铺好的呢。
”
转头出去找王翠英,王翠英还坐在火边上跟老太太说话:“二嫂,你要是瞌睡了的话就进屋睡啊,你跟我睡吧,小勇过去跟他们哥两个睡也行,单独一个人睡也行。”
这边招呼着,那边高翠萍他们两个已经到地方了。
开了门之后啊看着房檐下有个小板凳高翠萍直接坐了过去,靠在那里叹了口气。
关学安把车子放好门闩上,然后把灯拉开:“怎么了这是?累了?”
“有一点,感觉没干什么活似的,一点劲都没有了。”
“那赶紧好好泡个脚 早点去睡。”
天虽然冷,但是人多就没有睡懒觉的,高明海早早的就爬了起来,老太太才开门他也开门了。
院子边上的那一堆火,昨天晚上把燃的正好的煤块都夹到了炉子里。
剩下的都埋了起来,这会扒拉开,埋在里面的煤全部都燃尽了,却依旧有火星子在。
添了一把引火柴进去,上面再加了一些木块,一会火就窜了上来。
花庆安兄弟俩从屋里出来火已经升起来了。
“这么早啊?”
“也不算早了,平时做买卖的时候天不亮就起来了,过年这段时间天天都睡到天亮已经算是很享福了。”
“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是啊,要容易人人都能去干了。各行各业都各有各的苦,能吃的下去那是第一步,第一步都迈不出去,那什么都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