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师父,您要和蔗姑结婚啦?”文才口无遮拦。
“去你的!胡说八道什么!”九叔没好气地用扇子敲了文才的脑袋一下,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是地府那边,给我安排了个差事。”
“地府的差事?”林发眉头微挑。
“没错。”九叔点点头,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点“我有编制了”的炫耀。
“地府看我这些年兢兢业业,降妖除魔,打理义庄,引渡亡魂,也算有些苦劳,就给了我一个‘银行大班’的职位。”
“银行大班!”文才眼睛瞪得溜圆,“师父,您要开银行啦,那我们不是要发大财了,以后是不是有花不完的钱了!”
他瞬间陷入了对金山银海的幻想中。
九叔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气得直翻白眼,又是一扇子敲过去:“发你个头,是印冥币的银行大班,专门给地府那边印制、发行冥币的,就是烧给下面那些鬼用的纸钱,懂了吗!”
“哦……印冥币啊……”文才捂着脑袋,顿时蔫了,兴趣大减,“那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当真的花……”
“你懂个屁!”九叔瞪了他一眼,“这好歹是地府正式的编制,有了这个职位,我跟下面沟通办事都方便不少,也算是对我这些年工作的一个认可!”
虽然只是个印钞的闲职,但意义非凡。
九叔说这话的时候,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林发听着,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他记得,在原剧情里,九叔好像确实有这么个职位,而且……因为这个职位,还引来了大师兄石坚的嫉妒和针对,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冲突。
他看向九叔,装作随意地问道:“师父,这个职位……没人跟您争吗?交接得顺利?”
九叔被他问得一愣,想了想,摇头道:“争?没有啊,地府的阴差直接来找我,跟我说了这事,我把手续一办,就交接好了,挺顺利的,怎么这么问?”
林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看来是师父您功德高,地府那边也认可,所以顺理成章。”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石坚那老小子……转性了?
居然没来争这个在他看来可能象征着地府重视和“油水”的职位?
这不太像他那睚眦必报、贪婪狭隘的性格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扇动,改变了什么?
还是说……那老东西在憋着什么别的、更大的坏?
这个念头在林发心中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眼下刚回家,师父高兴,师兄们也开心,没必要提这些扫兴的事。
石坚如果真有什么动作,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看着九叔因为徒弟归来和获得“编制”而容光焕发的脸,林发也暂时把这点疑虑压下,端起粗糙的茶杯,喝了一口带着烟火气的热茶。
“对了,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女鬼阿娟,直接让秋生将她安置在封鬼房吧,那儿清净,阴气也合适她待着。
只要她不惹事,不惊扰其他封着的‘住客’,待在义庄没问题。”
“谢谢师父。”林发松了口气,他还想着怎么开口呢。
九叔摆摆手,掏出一根烟杆,慢悠悠地塞着烟丝。
那丫头也是个苦命的,能帮就帮一把。”
他划了根火柴,点上烟,吧嗒抽了一口,烟雾在夕阳的余晖里缓缓升腾。
他侧过头,看向林发:“倒是你,小子,这次出去一趟,回来好像……不太一样了。”
九叔虽然境界不如现在的林发,但眼力还是有的。
林发站在那里,看似随意,但周身气息圆融内敛,隐隐有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厚重感。
这不是刚突破三境不久该有的状态。
林发知道瞒不过师父,也没打算瞒。
他看着九叔,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九叔夹着烟杆的手指猛地一颤:
“师父,我这次去了东洋一趟,经历了不少,修为上……已经到三境顶点了,符纹圆满,境界也初步稳固。”
“啪嗒。”
九叔嘴里的烟杆差点掉地上。
他猛地扭过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上下下下打量着林发,脸上写满了震惊。
“三境……顶点,这才多久!”九叔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小子在东洋到底干了什么?吃了仙丹了!”
林发在东洋的具体作为,之前只是轻描淡写带过。
九叔之前本意也只是想让徒弟们出去看看世界,别坐井观天了,但他没想到,林发竟然都要上天了。
这才多长时间?从三境初期到三境顶点?
这速度简直闻所未闻。
震惊过后,九叔眼中又迅速涌起浓浓的欣慰和自豪。
他用力拍了拍林发的肩膀,力道大得能让普通人一个趔趄。
“好!好小子!真给师父长脸!”九叔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
“三境顶点……下一步,就是冲击四境,凝聚真元,成就道基了。
这可是真正的门槛,跨过去,就是另一番天地!”
他收敛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你既然到了这一步,后续的功法传承确实是个问题。
咱们这一脉的《上清大洞真经》,三境之后的核心法诀和关窍,山门里才有完整的传承,你是该回去一趟了。”
林发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过来跟师父说一声,打算这两天就动身,回茅山一趟。”
“应该的。”九叔毫不犹豫地支持,“这是正事,耽误不得,你找个时间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他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用烟杆指着林发,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我说呢!怪不得!”
“啊?”林发一愣。
“怪不得前阵子地府那两个跑腿的阴差来找我,说起银行大班那档子事,态度那么好,客客气气的。
还说什么‘林凤…欸,林九道长一脉功德无量,地府上下感念’之类的屁话。
”九叔咂巴着嘴,眼里闪着洞悉一切的光,“我当时还纳闷呢,琢磨是不是咱们哪位祖师爷在下面又立了什么大功,或者打点了关系……原来根子在你小子这儿!”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和探究:“你在东洋,闹出的动静……恐怕不止是‘处理了点恩怨’那么简单吧?
是不是把人家老巢都掀了?不然地府那边能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