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江南的雪花飘落，但常市“星辉中医院”内，却温暖如春，人气鼎沸。距离医院正式开业已过去两个月，这座由李森投资、林晚星倾注心血的非营利性中医院，已然成为常市乃至整个江南地区医疗界的一颗新星，更在百姓口中赢得了美誉。
李森与林采薇悄然来到医院，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如同普通访客般，在院内慢慢走着。林采薇挽着李森的手臂，看着眼前井然有序、充满生机的景象，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师兄，你看，晚星真的做到了。”她轻声说，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锦旗——“妙手回春，医者仁心”、“华佗再世，药到病除”……落款都是普通的患者姓名。
“嗯，她很用心。”李森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他能看到，来往的患者和家属，脸上虽有病容，但眼神中多是信任与期盼，而非在其他大医院常见的焦虑与茫然。医院的氛围，很好。
他们信步来到就诊区域。这里是医院的核心特色之一，聘请了多位退休的国医大师、名中医定期坐诊。每个诊室门口都排着不短的队伍，在一间诊室虚掩的门缝中，李森看到了林晚星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医师袍，头发利落地挽起，正坐在刘敏芝大师身旁，凝神观摩老师诊脉，不时低声请教，手中飞速记录。她神色专注，眼神清澈而坚定，与一年多前那个还有些青涩的丫头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沉静而专业的气质。
似乎心有所感，林晚星抬起头，恰好看到了门外的李森与林采薇。她眼睛一亮，对老师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快步走了出来。
“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林晚星小跑过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拉着林采薇的手，又看向李森。
“来看看你这位林大院长，工作得怎么样。”李森笑着打趣。
“师兄又取笑我。”林晚星不好意思地笑笑，但眼角眉梢都是干劲和满足，“师兄，师姐，我带你们转转，我正好有空。”
她引着二人，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这边是名医堂，坐诊的都是我师父请来的业内泰斗，挂号费全免，所以病人特别多。那边是普通门诊和急诊，我们医院的年轻医生都是师父和我精挑细选的，基础扎实，有干劲儿，我还定期给他们培训呢！后面是住院部和康复中心，我们引入了很多中医特色的康复项目，像针灸、推拿、导引、药浴，效果特别好！……”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如数家珍，脸上洋溢着自豪与热爱。李森和林采薇静静听着，不时点头。
林晚星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小得意，“我们推行了先看病，后付费的制度，还设立了星辉慈善基金’，专门救助看不起病的贫困患者。虽然财务压力很大，但看到那些因为没钱差点放弃治疗的病人重新燃起希望，我觉得一切都值了！周总那边给的运营资金很充足，还有好多社会捐款呢！”
“做得好。”李森赞许地拍拍她的肩膀，“医者仁心，济世为怀。你能守住这份初心，比赚多少钱都重要。资金方面不用担心，集团会全力支持。遇到任何困难，直接找周明远，或者找我们。”
“嗯！谢谢师兄！”林晚星重重点头，眼圈有些发红。她知道，没有师兄的支持和信任，这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参观完医院主体，林晚星又神秘兮兮地带他们来到医院后楼一处僻静的独立区域。这里环境清幽，有一个不小的阳光玻璃房，里面种满了各种郁郁葱葱的中草药，有些甚至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品种。
“这是我们的‘院内百草园’和‘中医传承教学基地’。”林晚星介绍道，“平时由几位老药师打理，也用来带教学徒，辨认药材，讲解药性。我还想以后开辟一小块地，让住院的慢性病患者参与简单的园艺劳作，既能活动筋骨，也能调节心情，这叫‘园艺疗法’！”
“想法很好。”林采薇温柔地看着妹妹，眼中满是骄傲。
最后，他们来到林晚星的院长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但整洁明亮，书架上摆满了医书，桌上放着一盆绿萝，生机盎然。
“师兄，师姐，喝茶。”林晚星泡上两杯清茶，自己也坐下，脸上的兴奋褪去，换上了一些严肃，“医院运行整体上很顺利，口碑也打出去了。但是……也不是没有麻烦。”
“哦？什么麻烦？”李森端起茶杯，神色平静。
“主要是两方面。”林晚星掰着手指，“一是同行。我们收费低，效果好，还免挂号费，抢了不少周边医院的病人。有些私立医院，还有个别公立医院的科室，明里暗里使绊子，比如诋毁我年轻不专业，甚至找人假装患者来闹事。不过都被我们识破了，他们也没讨到好。师父和一些老前辈也出面力挺，现在消停了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常。”李森点点头，“只要自身硬，不怕影子斜。法律和舆论层面，让集团的公关法务团队支持你。该硬气的时候不要手软。”
“我明白！”林晚星握了握拳头，“第二方面，就是药材。小梅姐那边基地建设很快，几处基地已经开始供应部分药材了，品质没得说，价格也公道。但是，用量太大了！尤其是有些用量大、生长周期长的药材，比如人参、黄芪、当归这些，小梅姐那边新建的基地一时半会还供不上，需要外购。市面上……鱼龙混杂，以次充好、掺杂使假的情况太多了！我们采购部压力很大，验货环节不敢有丝毫松懈，但即便如此，也很难保证每一批都完美。而且，优质道地药材的价格被炒得很高，有些甚至被大药企垄断了。”
李森沉吟片刻：“药材是中医的根本，决不能出问题。这样，第一，加大自建基地的投入和扶持，让李小梅加快进度，资金、技术、政策全力支持，争取尽快实现核心药材的自给自足。第二，对外采购，提高标准，提高价格，但必须签订最严格的质量和追溯合同，一旦发现问题，永久拉黑并追究到底。第三，联合刘大师等名老中医，发起成立‘药材品质联盟’，制定高于国标的企业标准，联合有良心的供应商，打造可追溯的供应链。必要时，可以动用‘星海集团’的牌子，甚至请动行业协会和相关部门，整顿市场。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开一家好医院，更是要树立一个标杆，推动整个行业向善。”
林晚星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对！对！师兄你说得对！不能只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要推动行业进步！我回头就和师父、小梅姐还有采购部的同事开会，拿出具体方案来！”
“放手去做，有困难就提。”李森微笑。看到林晚星从一个需要庇护的小丫头，成长为能独当一面、心怀理想的管理者，他由衷感到欣慰。
又在医院盘桓半日，与刘敏芝大师等几位坐镇名医简短会面后，李森和林采薇才离开。回去的车上，林采薇靠着李森的肩膀，轻声道：“晚星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和追求，真好。”
“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她能找到并走好这条路，是她的福气，也是患者的福气。”李森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景色，话锋一转，“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晚星这边是欣欣向荣，有些人，却快要狗急跳墙了。”
林采薇坐直身体：“师兄是指……‘创世纪’？”
“十亿追缉令发出几天了，效果如何？”李森不答反问，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与此同时，另一端，漂亮国加州，“创世纪”科技创新公司总部大楼，顶层的会议室里，气氛却降至冰点。
cEo理查德·斯通脸色铁青，将一叠厚厚的文件狠狠摔在昂贵的红木会议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安全副总裁杰克·威尔逊，以及其他几位核心高管，噤若寒蝉地坐在下面，脸色同样难看。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斯通咆哮道，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一周了！我们成了全世界的笑柄！股价跌了百分之四十！合作伙伴纷纷要求重新评估合约！国会山的那些吸血鬼开始打哈哈！FbI和SEc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围着我们转！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华夏人，那个李森，在镜头前说了几句话，扔出了几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该死的、伪造的‘证据’！”
“老板，那些证据……”威尔逊硬着头皮开口，“我们的技术部门分析了，来源……不像伪造。尤其是那份行动日志的加密方式，和我们内部使用的……”
“闭嘴！”斯通粗暴地打断他，“我说它是伪造的，它就是伪造的！是卑鄙的竞争对手，是那些眼红我们技术的混蛋的阴谋！是那个李森的污蔑！”
他喘着粗气，指着墙上投影幕布上李森在新闻发布会上面无表情宣布“十亿追缉令”的定格画面，手指都在颤抖：“十亿美元！活捉我们！送到国际法庭！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这是对我们‘创世纪’，对漂亮国高科技企业的公然挑衅！是恐怖主义行为！”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大家都知道老板在强词夺理，但没人敢反驳。李森抛出的证据链太完整，太致命了。虽然没有放出最核心的原始通信记录和财务凭证，但那些行动代号、人员对比、资金流向示意图，已经足以在舆论和司法层面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更可怕的是那“十亿追缉令”，它像一道催命符，悬在斯通、威尔逊等五人的头顶。这一个月，他们深居简出，保镖增加了三倍，但依然感觉如芒在背，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计算着他们的脑袋值多少钱。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斯通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那个华夏小子，还有他的星海科技，必须付出代价！十亿追缉令？我要让他知道，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
“老板，您的意思是……” 首席技术官小心翼翼地问。
“全面反击！”斯通眼中闪过狠戾的光芒，“第一，法律层面，咬死对方证据伪造，提起反诉，控告李森和星海科技诽谤、商业诋毁、不正当竞争，申请全球禁令，冻结他们在海外的资产！把水搅浑！”
“第二，舆论战场，启动所有媒体资源，把李森塑造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窃取技术、诬陷竞争对手’的恶魔，把星海科技说成是‘受华夏政府操控、进行不正当技术窃取’的邪恶公司！重点炒作他们的技术来源不明，渲染威胁论！”
“第三，游说政府，施加最大压力！必须让白宫和国会那些老爷们行动起来，以国家安全为由，将星海科技及其所有关联公司列入实体清单，进行全面技术封锁和供应链打击！禁止任何漂亮国公司，以及使用漂亮国技术的公司，与星海合作！我要让他们的芯片买不到，设备断供，软件停服！”
“第四，”斯通压低了声音，眼中寒光闪烁，“‘暗网’悬赏，翻倍！李森，还有他身边那个叫林采薇的女人，我要他们消失！做得干净点！让所有人知道，跟我们‘创世纪’作对的下场！”
威尔逊倒吸一口凉气：“老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李森能拿出那些证据，背后肯定不简单。而且他刚发出追缉令，我们就……”
“正因为他发出了追缉令，我们才要先下手为强！”斯通低吼，“这是他逼我们的！只有让他消失，这件事才能慢慢平息！执行命令！”
“是……是。”威尔逊低下头，不敢再劝。
很快，“创世纪”的反扑开始了。首先是在各大媒体上，出现大量“专家”、“前雇员”、“匿名消息人士”的爆料，指责星海科技技术盗窃、数据造假、与华夏军方关系密切，并将李森描绘成一个不择手段、背景神秘的“科技枭雄”。同时，“创世纪”向多家法院提起连环诉讼，指控星海科技多项罪名，并申请冻结资产。游说团队也全力出击，在华盛顿四处活动。
数日后，漂亮国商务部发布公告，以“涉嫌危害国家安全”为由，将星海科技及其下属的“星海微电子”、“星海能源”等数十家关联企业列入“实体清单”，禁止任何漂亮国公司及使用漂亮国技术的公司向其出售产品或提供技术服务。此举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全球科技界和资本市场掀起轩然大波！
深市，星海总部，紧急会议室内。周明远面色凝重，向李森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李总，‘创世纪’的反击来了，比预想的更猛烈。舆论抹黑、法律诉讼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份‘实体清单’。”周明远指着屏幕上的公告，“我们的芯片代工虽然主要靠自己的‘烛龙’光刻机，但部分精密仪器、特种材料、甚至一些工业软件的授权，都会受到严重影响。虽然我们有备胎计划，但短期内产能和研发进度肯定会受挫。”
李森坐在主位，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狗急跳墙罢了。他们越是疯狂，越是证明我们打中了他们的七寸。那份追缉令，让他们寝食难安了。”
“可是李总，实体清单的制裁威力不容小觑。很多国际供应商已经发来函件，表示要暂停合作。虽然我们核心环节自主可控，但产业链很长，难免有被卡脖子的环节。”周明远忧心忡忡。
“明远，你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要不计代价研发‘烛龙’光刻机，要做自己的操作系统‘星空’，要建全产业链吗？”李森问。
“为了不受制于人。”周明远立刻回答。
“不错。”李森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创世纪’事件，让它提前了，也让我们看清了谁是朋友，谁是喂不饱的豺狼。清单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主的决心和勇气。”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通知下去，启动‘破壁’计划最高级别响应。”
“是！”周明远精神一振。“破壁”计划是星海成立之初，李森就授意制定的、应对最极端技术封锁和供应链断裂的应急预案，涉及技术替代、供应链重组、产能备份、市场转移等全方位布局，一直在默默推进和完善。
“第一，对外发布最强硬声明，谴责漂亮国政府滥用国家力量、无理打压中国企业、破坏全球产业链的行径。宣布星海科技及所有关联企业，将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和发展权利。”
“第二，全面启用备用技术方案和国产替代供应链。‘烛龙’光刻机产能全开，优先保障自身芯片供应。‘星空’系统加速生态建设，向用户免费开放。联合国内所有有潜力的供应商，成立‘自主可控技术联盟’，共享技术，共担风险，共同研发替代方案。资金，集团无限量支持！”
“第三，市场重心向国内及‘一带一路’、非漂亮国联盟国家倾斜。他们不卖，我们还不稀罕买了！我们的电池、芯片、系统，有的是人要！”
“第四，”李森眼神冰冷，“关于‘创世纪’的诉讼和舆论战，奉陪到底！法务部给我往死里打，把他们这些年干过的脏事，偷税漏税、商业间谍、垄断市场、侵害消费者权益……所有黑料，发放给全球媒体！他们想玩脏的，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看谁先身败名裂！”
“第五，加强集团及所有高管、核心技术人员的安全保卫等级。尤其是晚星那边，增派可靠人手，医院安保升级。‘创世纪’狗急跳墙，什么下三滥手段都可能用出来。”
“明白！我立刻去安排！”周明远热血沸腾，李总这份从容与霸气，让他吃了定心丸。星海从无到有，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次不过是浪大了点而已！
“还有，”李森叫住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通知‘暗影’，启动对‘创世纪’那五个人的深度调查。尤其是理查德·斯通和杰克·威尔逊，我要知道他们未来七十二小时内的每一分钟行程，见过哪些人，做过哪些事。另外，查清‘创世纪’在暗网悬赏的接单人是谁，资料越详细越好。”
周明远心中一凛，肃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