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看着老蝎眼底藏不住的贪婪,笑了。他没直接回答,而是端起桌上那杯劣质酒,轻轻一捏。
玻璃杯悄无声息的化为齑粉,从他指间滑落。浑浊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粉末,在桌上淌开。
“我们老大杀你老大,比我捏碎这个杯子还容易。”林风的声音很平淡,“实力这种事,你很快就会亲眼见到。现在,你只需要回答,干,还是不干。”
老蝎的瞳孔猛的一缩。他死死盯着林风那只稳如磐石的手,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了。
“干!”他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很好。”林风站起身,“今晚,你找个由头,把狂牙和他的心腹引到城西的废弃工厂。记住,只要他最信任的那些人。”
“就说发现了一支肥羊车队,物资多,但人少。他贪婪,一定会亲自去。”老蝎立刻补充道,眼神里已经透出几分狠辣。
“聪明人。”林风扔下一罐牛肉罐头,“事成之后,这座城归你,我们只要补给。我们老大不喜欢麻烦。”
说完,林风转身便走,再次融入酒吧昏暗的灯光和阴影里,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老蝎看着桌上的罐头,又看了看地上那摊酒和玻璃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赢了,他就是风沙城新的王。
...
夜色深沉。
风沙城西侧,那座废弃的纺织工厂在月光下投出巨大的黑影,轮廓森然。
江尘站在二楼的破窗口,俯瞰着下方空旷的厂区。林风、李浩几人已经各自找好了伏击点,悄无声息的藏在阴影里。
苏清影和何工爷孙俩则留在后方的车里,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过多久,几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狂牙带着他最精锐的二十多个手下,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工厂。他刚从女人的肚皮上爬起来,就被老蝎发现肥羊的消息勾起了心头的贪念。
“人呢?老蝎那家伙说的肥羊在哪?”狂牙跳下车,不耐烦的吼道。
迎接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狂牙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二楼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月光洒在他身上,平静的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是江尘。
“你是在找我吗?”
看到江尘的瞬间,狂牙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横肉都抽搐起来。“是你!你他妈的敢耍我!”
他以为这是对方的埋伏,但看清江尘身后空无一人,嘴角又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正好,省了老子动手了!给我上,把他剁碎了喂狗!”
狂牙一声令下,身后的亲信们嘶吼着冲了上去。
江尘动了。
他没有拔剑,只是握着剑鞘,从二楼平台上一跃而下。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身影在冲上来的人群中一闪而过。
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壮汉,刚举起砍刀,就被江尘用剑鞘的末端轻轻一点手腕。壮汉只觉手腕一麻,砍刀脱手飞出。紧接着,剑鞘的侧面已经印在他的胸口。
他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的三四个人。
江尘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每一次闪烁,都有一人倒下。剑鞘或点、或扫、或抽,每一次接触都恰到好处,只用最省力的动作,造成最有效的打击。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帮众,在江尘面前,脆弱的像一群孩童。
整个过程,没有一声惨叫,只有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断裂的脆响。
林风和李浩等人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到三十秒,除了狂牙,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狂牙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看着满地打滚的手下,又看了看毫发无伤的江尘,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声音颤抖,下意识的后退。
江尘一步步向他走来,拂尘剑的剑鞘在他手中,仿佛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致命。
“我是来取过路费的。”
狂牙咆哮一声,举起手中的霰弹枪,对着江尘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
震耳的枪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江尘的身影在火光中拉出一道道残影,所有的子弹都落在了空处。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狂牙面前。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狂牙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轻轻夹住了霰弹枪的枪管。
然后,微微用力。
“咔嚓。”
坚硬的钢制枪管,像是麻花一样被拧成了扭曲的形状。
江尘随手将这坨废铁扔在地上,用剑鞘抵住了狂牙的喉咙。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补给的事了。”
...
半小时后,当江尘带着被废掉四肢的狂牙回到风沙城时,老蝎已经彻底控制了局势。
远征队顺利的补充了足够的水和燃料。
在清点狂牙私藏的物资时,苏清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尘封的保险箱。
保险箱的结构很古老,用常规方法很难打开。江尘走上前,并指如剑,在锁芯处轻轻一划。
随着一声轻响,坚固的箱门应声而开。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些发霉的文件和一本破旧的日记。
而在日记下面,压着一份用牛皮纸精心包裹的东西。
苏清影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那是一份残破的地图,材质非纸非布,非常古老。地图的绘制方式很奇特,上面没有地名,只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山脉走向。
“这是……”林风好奇的凑过来看。
苏清影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地图一角的一个徽记上,呼吸都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