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拉了兮兰的手:“好孩子,你别急,我和你母亲可以去见你姨娘一面,但你就别跟着了。你一片心意娘和你母亲都明白,丁姨娘的事没法变,你多想想自己。”
兮兰哭着点了头,夫人和如夫人转了方向。
小红见夫人和如夫人走过来,忙躲了起来。等人过去赶紧来寻姑娘,没走出多远,看到姑娘蹲在墙角哭。
来往的下人不敢多看纷纷躲开,小红忙跑了过来扶起了姑娘:“四姑娘快起来,夫人和如夫人向姨娘院子里去了,奴婢不知怎么办了。”
兮兰伏到了小红的肩头:“小红,不用去管了,是我求的,该做的我都做了。姨娘肯认错,结局或许会好些。
如果到现在她还反悔,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小红忙抱住发着抖的姑娘:“姑娘,您也别太伤心了,姨娘被赶出府去,四少爷会照应的,姨娘不会有事。”
兮兰泪流不止:“小红你不懂,没那么简单。姨娘犯的错大了,不会只是赶出去。
希望她能听我的把错都认了,日后或许会过的轻松一些。”
小红不懂也不敢多问,只陪着小姐在这里站着。等了没多久,丁姨娘被押了出来,双目迷茫失落又无力。
兮兰不敢靠近,一路相送直到看着姨娘被带出了内院,再看不到人了。
兮兰被小红扶了回来,一路失魂落魄,等回了院子,总觉得空空荡荡,姨娘从来不是她的倚靠,甚至还给兄妹两个添了不少烦忧,待兄妹二人的心却从没掺过假。
小红看着埋头抽咽个不停的小姐,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如夫人走了进来,示意小红出去,小红一步三回头的关上了房门。
兮兰感觉有人抱住了她,抬头娘帮兮兰擦了泪:“兮兰别伤心了,放心你姨娘不会受多少罪,只是以后得靠着自己的双手过活了。”
兮兰把头埋进了娘怀里,哭着喊了声:“娘”。如夫人轻抚着兮兰的后背:“好孩子,你是不是吓唬丁姨娘了?”
兮兰咬着唇点头:“娘,我姨娘是没真心悔过,可女儿只想让她稍轻松一点。”
如夫人眼圈有点湿润:“兮兰你有心了,放心吧,她不过是回了津州的庄子上,冻饿不着。”
有了这话,兮兰总算是放了心,又听娘道:“兮兰,别自己住,后院里人多,是非不会少,你一个人多有不便。也别去你母亲那边,有蓉儿在娘怕你受委屈。
就和兮冉做个伴好不好?兮冉性子直,但不会欺人。”
兮兰点头:“女儿听娘的。”
兮兰搬到了方亭轩,兮冉在小院里住了五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丝蕊把兮冉送走长舒了一口气,不是甘妈妈去回景华的月事来了,顺嘴提了一句。怕是这小祖宗得赖在这里没完。
兮冉每日里和珍珠闹做一团,闹的谁都得不到清静。五姑娘走了,小院里静了,众人反都不习惯了。
云嫣的鞋子做的差不多了,细心的收着鞋口,幸亏初兰回到了身边,否则这回云嫣得悔死,做鞋子与做里衣不同,鞋底太难弄了,又费力气。钱姨娘一片热情,云嫣又不好意思半途而废,初兰把做鞋底的事揽了过去,等做出来,收获一致好评。
钱姨娘是丫鬟出身,这些也是做惯了的,可她做鞋底只能说是精细。这么内软外硬,她做不到,如此做出来的鞋子穿起来一定舒服。
景华秉了月事,夫人应了让她继续当差,景华默默和初兰学着做事,她觉得初兰处处妥贴,比自己强上太多。
初兰的到来,替松了丝蕊,丝蕊恢复了无所事事。之前丝蕊一直值夜,初兰来了,丝蕊陪着兮冉一起住,有兮冉在,丝蕊屋里也放了冰盆不热。等兮冉走了,丝蕊才发现了不妥,在自己房里睡觉太闷热了。
丝蕊半夜溜进了姨娘屋里,偷偷上了姨娘的床。云嫣和丝蕊一张床睡习惯了能感觉出是她,倒没吓到。外屋值夜的初兰,一早进了里屋险些没被吓死。
端着的铜盆落地,才看清床上起来的人是丝蕊。铜盆落地声音太响,惊动了其它屋里的人,院里乱乱哄哄。丝蕊无奈下床应付,初兰看着大方出去的丝蕊,怎么也想不出她怎么进来的。
云嫣被初兰的样子逗的笑弯了腰。
小院里的生活平静中偶尔会有些小插曲,倒也过得舒服。朝堂上却再无宁静。
顾侯奉旨监察闵江分地事宜,人还未进闵江,血已染了一路。
所经之地,地分了下去,官员死了无数。国公带头上了奏折,称顾侯这是屠杀而非监察。
旨意明确是监察闵江,闵江之外斩杀朝廷命官其罪一。
杀戮无数,无一纸供状,无一人认罪其罪二。
无旨私自在闵江之外任命官员,其罪三。
三条大罪条条大逆,朝堂上大半官员请旨要押顾侯回来受审,替多地官员鸣冤。
另有一批不敢言语,既不参顾侯,也不表明态度。、
仅有十几个朝臣力挺顾侯,在朝上辩了起来,一个个出班替顾侯说话:“秉皇上,治乱世用重典,今虽非乱世,但朝廷政令不通。
还田的旨意早已下达,至今无一地回应。长此以往朝廷威严何在。既然官员做事不利,留着又有何用。”
“禀皇上,顾侯奉旨是监察还田,还田之事自然都能管,何必非要争论在不在闵江地界。”
“禀皇上,朝廷钦差带了天子剑,先斩后奏没有不妥,任命官员是皇上亲旨也无错处。”
另一派人多势众,定要不饶,老臣气得抖着胡子争辩:“朝廷钦差带了天子剑是能先斩后奏,可一两个官员也就罢了。
所到之地从上到下,书吏都不留,如何能讲是行先斩后奏之权,分明是肆意屠杀。”
其它官员紧紧跟上一一驳斥:“皇上旨意下的明白,权职在哪里就是在哪里,怎么能不论个地界。”
“对,官员无能也不能一概杀之,往前几百年,各国之中,谁听过如此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