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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个好官?”张轨很是惊讶、一时哑然,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有这般提议,愣着无法作答。在和向秀虽然短暂却十分深交的几日里,他感觉到其出尘于世、无意仕途的纯粹,所以很难理解这种“潇洒人物”,也会和庸俗之辈一样,说出攀附门路的话来。

“咳!”得到如此反应的向秀,也掩饰不住自己满脸的尴尬。说实在的,行此世俗之事,他也是活了四十年来头一遭。本以为好心诚意,会让两个后生兴高采烈、感激不尽,不妨后者也是个愚钝憨直,不通人情世故的。于是乎他也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久闻散骑飘逸出群,同游的皆是当世之彦,时人号为竹林俊秀。莫非现在所提到的,是大名鼎鼎的‘河内山公’吗?”皇甫方回看得出来此时的情形微妙,连忙笑嘻嘻得踱到二者中间:“一直听说山公选才公允、气度非凡,只问才具贤愚,不论门第亲疏,是天下闻名的直臣。”

“啊,正是,正是!”得到这个下楼梯,向秀赶忙笑着答道。

“我等拙人,让散骑费心了!”张轨意识到不妥,赶忙致谢。

皇甫方回这话说得巧妙,既说明向秀不是随便攀附个炙手可热的权贵,只是介绍新朋友给老朋友认识。也表明这位“山公”处事公正,找他并不是为了找后门,纯粹只是惜才爱才、奖掖后进。至于谈话中的主人翁,自然是时任新沓伯、吏部曹尚书的河内人山涛(字巨源)。

需要注意的是,晋代的“尚书省”体系并非完全等同于后世,只是略具雏形而已。尚书令、尚书左右仆射为该省之主副,而“列曹尚书”是具体负责的职事官(曹魏有五曹,西晋初期有六曹),其下又有三十五个专责某一事的“尚书郎”。名义上的朝廷要职“八公”、“九卿”,则没有尚书省这样的实际办事权力,变得越来越虚衔化了。

山涛担任吏部曹尚书,可以影响官员的选拔,的确是个要职。虽然他确实能力出群,但之所以能够担任这个皇帝的腹心之任,主要是因为其出身于河内郡,是司马氏的乡党,且其从祖姑山氏是司马懿夫人张春华的母亲,与司马皇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晋开国,用人理念都沿袭这种亲友裙带的思路,以保障皇权的稳定性。虽然偶尔会碰到山涛、羊祜这样有才能的亲戚,但究其选官的实质根源,是极端狭隘自私的,无怪乎会有“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说法。

经此一化解,张轨也甩掉了心理包袱,陪着向秀朝洛水浮桥走去。于路几个人聊着山涛平日里的高行轶事,让前者听得连连点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高人有了不少的敬意。即便作为前世割据一方的“赵王”,心里究竟是拉不下脸去求官,可听了皇甫方回的说法之后,也勉强能接受“结识新朋”了。

“曾听说上古的周文王,‘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作大浮桥与渭水,可惜没有亲眼目睹。今日看到这壮观的景色,恐怕前者也难以相及了!”越是趋近于桥梁,张轨原本不甚在意的神色,就越是不由得翻然动容。在距离浮桥还有五六十步的地方,他终于忍不住夸赞出口。

“是啊!自汉光武帝定鼎洛阳以来,两百多年过去了,这浮桥从一开始的简易军用,逐渐加固到今日的‘十丈之宽、百马并行’。浮桥本就造的宽厚结实,又以铜牛压底、铁索加固,就算千军万马行进踏过,也不会丝毫摇晃。”向秀附和着介绍道。

“高平陵之变时,宣帝(司马懿)就亲自勒兵屯驻于此,牢牢扼住洛阳的咽喉,使出城的曹爽进退不得。正因此要津在手,才奠定了我大晋的万年社稷。”皇甫方回恰似有意无意得,又提到了敏感的“高平陵”话题,看似是在夸赞司马懿的丰功伟绩。其实褒贬之意,已在无形之中。

“咳!”向秀别过头去,不予置评。

“原来如此!”举目望向那滚滚而逝的洛水,张轨眯着眼睛打量许久,似乎要从中找出点历史的痕迹。所谓的司马懿“指洛水为誓”,约定只为兵权绝不杀人,骗得那愚蠢的曹爽缴械投降,原来就发生在看似不起眼的此处,那幅可供想象的图景仿佛就活生生在眼前。往事历历,今古悠悠,都奔腾在这川流不息的中,涌现在后来者的脑海里。

浮桥是沟通都邑的要津,豪右权贵们往南出游戏水,普通百姓们去南市购买货物,都必须经过此处。张轨等人站在桥的南端,迎面而来的是乌泱泱的人潮,有的乘坐着高轩驷马,有的只是徒步行走。但无论现在的身份有什么区别,大多数人终究会成为所处时代中一颗无比细小的灰尘,即便是想要“遗臭万年”也不可得。千秋万岁功名骨,尽作咸阳原上尘,而他张轨一身韬略、两世为人,会获得怎样的宿命,能否在滔滔不绝的洛水中,翻滚出属于自己的一朵浪花?思及此处,他模仿着昔日向秀的动作,做了一声高亢悠扬的长啸。

“士彦此啸,听不出几分的老庄洒脱之意,倒有十足的燕赵慷慨之心。难怪你注定不会是枯守寂寞的‘山人’,而更该是报效明主的‘国士’吧!”聆听完这阵长啸后,向秀叉着手神色怡然,赞许得点点头:“山中闲适,可终非英雄用武之地,此番能有天子征用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

“大丈夫以康济成名、以功业立世,终不使大好华年如此洛水之波,徒然消逝!”张轨并没有直接作答,而是转头看向桥下的逝川,以右手狠狠地拍了拍浮桥的栏杆,默默在心中发下属于自己的“洛水之誓”。无论未来的路途如何,他都要掀起比前世更大、更猛烈的风浪。

“连璧,连璧来了!”迎面的人流,忽然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张轨还在诧异之间,就被拥来的人潮挤开。

“呵呵,京洛双璧经过,就算是司隶校尉同行,也抢不了他们的威风!你我之辈,还是为其让开通道吧!”向秀早就习以为常,微笑着拉着两位小友的胳膊,将其一起引到桥头的最西边,避开蜂拥前来人潮。

“双璧?”张轨虽然乍听不懂,但微微猜到了七八分。他一边走一边往回头看去,借着西侧稍稍隆起的地势较高,望见桥中心正缓缓开来辆马车。周遭的士男士女,仿佛是着了魔似的,不停地欢呼指点,涌上去围观乘坐者的风采。尤其是有不少妇人,毫不顾忌得互相偷笑私语着,望着车上露出盈盈笑意。更有甚者,随手将出游携带的果蔬,直接投掷到车上去。

张轨又踮了踮脚,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车上的情形。却见这是辆轻快的双马帷车,用的是薄如蝉翼的丝绸帷布,伞盖上雕画着简洁的云彩图案。随着河边的习习微风,轻薄的帷幕时不时被吹起,乘坐在车上的两个少年郎若隐若现。后者带着儒官、披着大氅,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仍然能看出其唇红齿白、甚于妇人,的确是英姿郎朗,但其动作姿势却好像纤弱无骨、弱不禁风。

“洛,洛阳人安得此怪癖?”观众的疯癫,让张轨殊难理解。

“这是洛阳一景。”皇甫方回倒是早有耳闻,并不奇怪。

“士彦,此乃京洛,可要慎言!”向秀眉头一皱,好在边上的人都盯着桥上,并没有关注他们。他才又解释道:“车上的两人,乃是太尉掾夏侯湛、司空掾潘岳,都是二十有余、品学兼优的青年俊彦,加以容貌秀美、冠绝一时。他们都又喜欢联袂出游,所以京城人号之为‘连璧’,比喻两位如玉之人也。”

“莫非今世论人才,非但要看家世门第,还要看面貌姿容?就算他长得貌如秋月,难道还真会进宫去当天子的宠妃不成?”这番解释,让本就诧异的张轨,于是他愣了愣脱口而出。他毕竟是秦汉思维,一时间还难以理解魏晋的风尚,追求男子的病态纤弱之美。

“噗嗤!”高涤等几个童仆,听到这差点笑出声。

“士彦!”皇甫方回忍不住拖长了语调,语含斥责。

“你可不要小觑,此二子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年幼时就知名于太学,谈吐风流、文采不俗,年纪轻轻就担任八公掾属。此番推荐贤良,他们作为能吏也都受荐,届时会与尔等一同对策。”向秀斜眼瞟了瞟张轨,又转过头去注视着远方的来车,慢悠悠得说道。

“那我还真是小看了!”张轨闻言点点头。

“你看,他们的车子停住了。”皇甫方回指着道。

果不其然,帷车在距离桥头堪堪十余步的地方,就忽然刹车停住了。服侍的从人们忙前忙后,有的赶紧替主人掀开帷幕,有的赶紧为主人奉上饮食。至于夏侯湛和潘岳,则自顾自怡然端坐在车上,正轻启朱唇攀谈着什么。那副阵仗,真好似汪洋波涛中的巍峨礁石,毫不为外界的喧嚣所动。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不解的张轨再度发问。

“兴许是要在这桥上看看风景吧!他们以青年俊秀在京洛着称,一贯喜欢驻车与旁人攀谈,以示无倨傲之心。”向秀迟疑片刻,言不由衷得说道。他瞩目了刹那,又道:“就连陛下都关心洛下的动静,时不时询问此辈连璧出行,又有什么奇闻轶事。公卿大臣,碰到时也常常前去寒暄。”

片刻之间,围观的人群,逐渐有了秩序。在仆人们的指引之下,有士人依次排着队走上前,诚惶诚恐得与两位“名士”交谈。瞧后者的架势十足,却故意摆出个潇洒出尘的样子,时不时摩挲着玉如意,说话慢条斯理。每当他们摇头晃脑、开口谈玄,就会引来人潮的一阵称赞,驻足的观众也越来越多。

“依我看,怕不是矫饰邀名。此辈虽然也以风流潇洒闻名于世,但和向散骑诸人的竹林之友相比,简直是志趣殊乖、云泥之别!”看了半晌之后,张轨低声评价道。的确,竹林七贤是故意遁迹于山野,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安享自由。而此二者是有意活跃在人潮往来的通衢大道,借助外貌形态来博得赞誉。

“世殊时异、境况不同,当今注重乡品清议,若是没有足够的民间口碑,没有公卿大夫的延誉,哪怕再贤明也难以为官。他们风华正茂,正需要轰动京洛的名声,也无可厚非。”虽然心中有嘀咕,向秀到底还是个宽厚的长辈,对后生小子的行为不予苛责。

可能是今世少年心气,张轨眼中的黑白分得很清,对此不以为然。他又询问了几句,得知夏侯湛乃是曹魏名将夏侯渊的曾孙,潘岳乃是曹魏安平太守潘瑾之孙,都是传袭三四世的朝廷公卿后代,均为可追溯于两汉时期的地方豪族。这两人的才情能力,是当代贵胄子孙中的佼佼者。

“既然是曹魏的亲党,怎能见容于现在?”张轨又有了疑惑。

“哈哈哈,后汉以来的豪族互相婚姻,哪有撇的干净关系的?”皇甫方回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困惑,笑着摇头道:“司马景王(司马师)自己,娶得就是夏侯徽,何况是其他人呢。豪右们之所以千方百计罗织亲友网络,就是为了规避风险、保存家族。也正因为门阀缙绅的这种联姻,让人们逐渐忘却了家国社稷,只在乎门户私计,所以无论是汉禅让与魏,还是魏禅让与晋,他们只要保存了自己一家一姓的富贵,才不会在意天子的位置与谁。”

“这么一说,我倒是理解了。”张轨点点头,瞬间想到了更多。大概是动荡乱世和豪阀坐大等因素使然,诞生了这种姑且称之为“务实”的社会风气,人们连谦让虚礼都不那么在乎了。让夏侯湛、潘岳这种本该有大好前途的贵胄子孙,也不甘于居家等待机会,而是主动出来邀取名声。

“二位,慎言呐!”向秀无奈,再度提醒道。

“士彦你瞧,那不是咱们的同行者吗?”皇甫方回又指着前方道。

“还真是!”张轨扭头一看,心情颇为复杂嗤了声鼻。几个随他们共同前来的“西北贤良”,刚好排队挤到了帷车前,正谄笑着和“连璧”攀谈。看那副姿态,估计他们是懂得京洛行情的人,知道后者分别担任太尉掾、司空掾,要人脉有人脉,要名声有名声,未来绝对是仕宦腾达之辈。不趁着这个机会去结实讨好,难道要等到对策任官之后才去烧热灶吗?

“本意西州人淳朴,未料如此。”向秀有点失望。

“正如散骑所说,世殊时异。”皇甫方回嘿嘿道:“当今世道,要是仍然坐守淳朴的,恐怕连个县吏都当不上。非是诸人天性如此,实在是选官途径所限,逼得人不得不为此。”

“诸位且在此等待,我实在是无法坐视这种矫饰行为。纵然世道确实如此,但我应该还是有选择绕路而走的权力。”盯着那群人看了半晌,张轨终究还是摇摇头,既是眼中容不得沙子,更是羞于与此辈为伍。他随意打了个招呼,独自朝西南侧行人较少的方向走去。

“喂,士彦!”向秀想要阻拦:“一会还要与你介绍!”

“不必了!”张轨昂然迈腿,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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