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把张倩倩送到基金门口，看着女孩抱着学习用品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抬手理了理胸前的衬衫领口，转身对身后的李娟说：“下午的捐赠总结会提前到两点开，把受助学生的后续跟踪方案整理好。”
“好的阮总，我这就去准备。”李娟应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霍氏那边刚才打电话，说合作项目的补充协议需要您亲自送过去签字，霍总说他下午要去见客户，只能上午有空。”
阮清禾看了眼手表，刚过十一点，点头道：“我现在过去，基金这边有急事给我打电话。”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袋，快步走向停车场。舒氏和霍氏最近在合作一个新能源项目，补充协议涉及核心利润分配，霍廷州坚持要当面核对签字，她也乐得亲自跑一趟，顺便看看项目进度。
霍氏集团总部在市中心的摩天大楼，阮清禾报了预约信息，前台立刻恭敬地指引：“阮总，霍总在十八楼总裁办公室等您，电梯直达。”电梯上升时，她对着镜面整理了一下发型，镜中的女人穿着简约的白色职业装，妆容精致，眼神锐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乡下丫头。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娇嗲的女声，带着刻意的炫耀：“当年廷州追我的时候，可是把整个城西的玫瑰都包下来了，就为了给我庆生。还有那次我出国，他亲自开车送我到机场，在机场哭着跟我说等我回来，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感动。”
阮清禾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看去。走廊尽头的休息区，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限量版的名牌包，周围围了几个霍氏的女员工，正一脸羡慕地听她说话。女人烫着大波浪卷发，脸上化着浓妆，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优越感。
“白小姐，您和霍总以前真是太浪漫了！”一个年轻女员工感叹道，“我们都以为霍总从来不会对人这么温柔呢。”
被称为白小姐的女人得意地扬起下巴，正是霍廷州的前女友白莉莉。她瞥了眼女员工胸前的工牌，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亲切：“廷州对我一直很好，要不是当年我家里非要我去国外深造，我们早就结婚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我这次回国，就是要和廷州复合的。”
另一个员工犹豫着问：“可是……我听说霍总现在和舒氏的阮总走得很近，他们不是在合作项目吗？”
白莉莉脸色一沉，随即嗤笑一声：“你说那个阮清禾？不过是个靠运气认回豪门的乡下丫头罢了，廷州跟她合作不过是看中舒氏的资源。论家世、论容貌，她哪点比得上我？等我和廷州复合，霍氏和舒氏的合作，还不是我说了算？”
“原来如此，那白小姐您可要抓紧啊！”员工们立刻附和，看向白莉莉的眼神更加殷勤。
阮清禾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文件袋，指节泛白。她倒不是生气白莉莉的贬低，而是觉得这种靠炫耀过去维系优越感的女人，实在可笑。她抬步走向总裁办公室，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动了休息区的几人。
白莉莉回头看到阮清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故意提高声音对员工说：“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阮总。”
阮清禾没有理她，径直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里面传来霍廷州的声音：“进。”她推开门走进去，刚要开口，就看到白莉莉快步跟了进来，一把抓住了霍廷州的手腕。
霍廷州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被白莉莉突然抓住手腕，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想甩开：“莉莉，你别这样。”
“廷州，我不！”白莉莉不仅没松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身边靠，胸前的吊带裙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我都回国三天了，你除了第一天接我机，就再也没理过我。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出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霍廷州面前：“你看，这是我们当年在游乐园拍的，你说要带我坐遍所有过山车，还要娶我当新娘。你忘了吗？”照片上的两人都很年轻，霍廷州搂着白莉莉的肩，笑得一脸青涩。
霍廷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莉莉，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照片你收起来吧。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再和你复合。”
“你的生活？是和这个乡下丫头吗？”白莉莉猛地转头看向阮清禾，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阮总，我不管你和廷州是什么合作关系，我警告你，离他远点！霍家的少奶奶，只能是我白莉莉！”
阮清禾将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语气平静无波：“白小姐，我和霍总只是商业伙伴，合作项目的补充协议在这里，霍总看完没问题的话签字。至于你和霍总的私事，建议你们私下解决，不要影响工作。”
“商业伙伴？”白莉莉冷笑一声，走到阮清禾面前，故意挺胸抬头，炫耀似的晃了晃手腕上的钻石手镯，“我看你是想借着合作攀高枝吧？阮清禾，我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这种认回豪门的私生女，根本配不上廷州！”
“白莉莉！”霍廷州终于忍无可忍，用力甩开她的手，“你说话太过分了！清禾是舒氏的总裁，是我的合作伙伴，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他站起身，走到阮清禾身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清禾，抱歉，让你见笑了。”
白莉莉没想到霍廷州会为了阮清禾吼自己，愣了一下，随即眼圈一红，委屈地哭了起来：“廷州，你竟然为了她凶我？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和她这几个月的合作吗？你忘了当年我为了陪你过生日，推掉了家里的重要宴会吗？你忘了你创业初期，是我拿出我爸妈给的零花钱支持你吗？”
她越哭越伤心，甚至伸手去擦霍廷州的衬衫：“我知道你现在成功了，看不上我了，可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办公室外的员工听到哭声，纷纷趴在门缝上偷看，议论声透过门缝传进来：“我的天，白小姐哭得好伤心啊，霍总会不会心软啊？”“肯定会啊，毕竟是十几年的感情，阮总那边只是合作关系而已。”“要是白小姐真和霍总复合，阮总就尴尬了。”
阮清禾皱了皱眉，她最讨厌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笔，递给霍廷州：“霍总，协议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签字吧，我还有事要回基金处理。”
霍廷州接过笔，快速在协议上签了字，刚要递给阮清禾，白莉莉突然扑过来，一把抢过协议，撕成了两半：“我不准你签！廷州，你要是敢和她合作，我就告诉我爸妈，让他们撤掉给霍氏的投资！”
霍氏集团的发展初期，确实接受过白莉莉父母的投资，这也是白莉莉敢如此嚣张的原因。她拿着撕碎的协议，得意地看着阮清禾：“看到了吗？没有我们白家，就没有霍廷州的今天！你想和他合作，先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霍廷州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想到白莉莉会这么无理取闹，竟然撕毁商业协议。他指着门口，声音冰冷：“白莉莉，你太过分了！立刻给我出去！否则我叫保安了！”
“你叫啊！”白莉莉豁出去了，把撕碎的协议扔在地上，“我今天就不走了！廷州，你要么跟我复合，要么我就闹到全公司都知道，让大家看看你霍廷州是怎么忘恩负义的！”
阮清禾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纸片，慢慢整理好。她抬起头，看着白莉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白小姐，你以为撕了协议就能阻止合作？未免太天真了。这份协议我带来了电子版，霍总签字后我会发给他，照样生效。至于你说的白家投资，据我所知，霍氏去年就已经还清了白家的所有投资，还支付了高额的利息，现在霍氏和白家，没有任何资金往来。”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白莉莉脸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霍廷州：“廷州，她说的是真的？你还清了我家的投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霍廷州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当年我接受投资，是为了公司发展，现在还清，是不想再欠你们白家人情。莉莉，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白莉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霍廷州竟然早就和白家撇清了关系。她看着阮清禾，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骗我！阮清禾，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廷州心里爱的人一直是我！他当年之所以和你走得近，不过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
她走到霍廷州面前，伸手想去抱他：“廷州，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是不是还爱我？”
霍廷州侧身避开，眼神里充满了厌恶：“白莉莉，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承认，当年我是爱过你，但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爱的人是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否则我真的要叫保安了。”
“我不！”白莉莉彻底疯了，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就要往阮清禾身上砸。霍廷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够了！”霍廷州怒吼一声，“张助理！”
办公室门被推开，张助理快步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和哭泣的白莉莉，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霍总，您吩咐。”
“把白小姐请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进霍氏集团一步！”霍廷州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助理连忙上前，想要扶白莉莉：“白小姐，请您跟我出去吧。”
“你们别碰我！”白莉莉甩开张助理的手，恶狠狠地瞪着阮清禾，“阮清禾，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要让廷州回到我身边！”她一边喊，一边被张助理半拉半劝地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撕碎的协议。霍廷州看着阮清禾，脸上满是歉意：“清禾，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白莉莉她……”
“霍总不必解释。”阮清禾打断他的话，将整理好的碎纸片放在桌上，“协议的电子版我稍后发给你，签字后回传就行。项目进度不能耽误，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霍廷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清禾，我知道今天的事让你很不舒服，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骚扰你。我和她之间，真的已经过去了。”
阮清禾挣开他的手，语气平淡：“霍总，我们是商业伙伴，你的私事我不想干涉，也希望你的私事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合作。”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霍氏集团大楼，阮清禾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她刚要上车，手机就响了，是基金的工作人员打来的：“阮总，不好了！刚才有个女人去基金闹事，说您破坏她的感情，还砸了我们的接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