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川的离开,如同抽走了最后一丝不和谐的空气。郑阳僵硬地漂浮在水中,怀里是慵懒倚靠着他的清朗。那剧烈的心跳声在他自己听来如同雷鸣,他生怕惊扰了怀中人,却又无法控制这源于最原始悸动的生理反应。
郑阳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啸:
「接触面积过大……体温传导异常……心率严重超标……逻辑模块失效……」
「他的腰……好细,好软,仿佛用力一点就会折断。」
「头发蹭在我的下巴上,有点痒……味道,很好闻,不是酒香,是一种……更冷冽又更勾人的气息。」
「他靠在我身上……这么信任我吗?还是……只是在逗我?」
「如果是逗我……为什么我的心跳会这么快?为什么我……不想放开?」
「数据分析失效。情感变量无法量化。当前状态:未知错误。」
「只想……就这样抱着。再久一点。」
就在郑阳内心天人交战、cpU持续过载之际,他怀里的“罪魁祸首”忽然动了动。
清朗微微仰起了头。
那一瞬间,郑阳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湿透的黑色长发如同海藻般黏附在清朗白皙的颈侧和脸颊边,几缕发丝凌乱地贴着他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下颌线。水珠顺着他精致的眉骨、挺翘的鼻尖、饱满的唇瓣缓缓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七分疏离的桃花眼,此刻因为沾染了水汽,显得愈发朦胧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媚意。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蝶翼拂过郑阳的心尖。
他仰望着郑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声音带着水洗过的清润和一丝慵懒的沙哑:
“郑老师,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
这话如同魔咒,瞬间击溃了郑阳所有的防线!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确实像铁箍一样紧紧圈着对方,慌忙想要松开,却又怕怀里的人滑落水中,手臂僵在半空,进退两难,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近乎慌乱无措的表情。
清朗看着他这副笨拙又纯情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挣脱,反而就着这个仰头的姿势,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郑阳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透过胸膛,一声声,撞击着他的耳膜和……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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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稍远一些的浅水区,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陈默宇依旧被周俊半抱在怀里,进行着“漂浮教学”。但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如何漂浮上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呆呆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周俊脸上。
水珠顺着周俊利落的短发滴落,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眉毛很浓,鼻梁很高,嘴唇……看起来有点薄,但形状很好看。平时戴着眼镜显得有些斯文甚至冷淡,此刻摘了眼镜,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里面仿佛藏着旋涡,正专注地、带着某种他看不懂的热度,看着自己。
周俊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温热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周俊托在他腰后的手掌,稳定而有力,透过薄薄的泳裤面料,传来灼人的温度。还有两人身体之间,因为水流和动作而产生的、若即若离的摩擦……
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感觉,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猛地撞开了陈默宇那仿佛被水泥封住的心门!
「小周他……长得真好看。」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的心……跳得好快。」
「不是因为怕水……」
「是因为……他。」
「我喜欢……小周?」
「不是师兄对师弟的喜欢……是……是像朗哥他们对彼此那样的……喜欢?」
这个迟来的、却无比清晰的认知,像一道惊雷,彻底劈醒了陈默宇!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周俊,脸上血色尽褪,又迅速涌上,变得通红!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他喜欢小周!他居然喜欢自己的师弟?!
周俊正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忽然感觉到怀里的师兄身体猛地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低头,对上了陈默宇那双写满了震惊、慌乱、以及一丝……了然的眸子。
周俊的心猛地一跳!这傻狗……该不会是……终于开窍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默宇的表情,托在他腰后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受惊跑掉。
两人在水中静静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远去。水波荡漾,阳光碎成金芒,洒在两人紧贴的身体和交织的视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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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林羽早就嫌这里“人多眼杂”,影响他发挥。他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把抱起温笑,像条灵活的大鱼,悄无声息地朝着不远处一片被芦苇丛半遮掩的隐蔽水域游去。
一进入那片相对私密的空间,林羽立刻原形毕露。他将温笑抵在岸边湿润的泥地上(铺了野餐垫),急切地吻了上去,不再是刚才那种玩笑般的啄吻,而是带着灼热温度和强烈占有欲的深吻。
“唔……”温笑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便软化在林羽熟悉的气息和霸道的攻势下。他抬手环住林羽的脖子,微微仰头回应着这个吻。水珠从两人紧贴的身体间滑落,没入身下的垫子。
没有了外人在场,温笑也卸下了那层优雅矜持的外壳,放任自家这只蠢狗为所欲为。喘息声和水声在芦苇丛的遮蔽下,显得格外暧昧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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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宇还沉浸在“我喜欢小周”这个惊天发现的震撼中,眼神下意识地四处游移,似乎想寻找一个支撑点,然后他就发现……林羽和温笑不见了?
“诶?林羽和温律师呢?他们去哪了?不会出事了吧?”陈默宇的傻狗本能立刻上线,挣扎着就想站起来去找人。
周俊看着他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好不容易等到这傻狗有点开窍的迹象,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就在陈默宇转身欲走的瞬间,周俊眼神一暗,手臂猛地用力,将人狠狠地拽了回来!
“啊!”陈默宇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撞进周俊早已准备好的、坚实滚烫的怀抱里!
周俊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双臂如同铁钳般箍住他的腰身,下巴抵在他湿漉漉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压抑已久的危险:
“师兄,别管他们了。”
“现在……你只需要看着我。”
周俊的声音如同带着电流,穿透水波,直直钻进陈默宇的耳膜,震得他浑身一僵,刚刚理清一点的思绪再次乱成一团麻。
“看、看着你?”陈默宇结结巴巴地重复,身体被周俊从后面紧紧箍住,动弹不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俊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和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几乎同频共振,砰砰砰地撞击着他的后背。周俊灼热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腿软的酥麻感。
「他看着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抱得好紧……我挣不开……也不想挣开……」
「我喜欢他……我喜欢小周……」
这个认知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陈默宇不再挣扎,他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将自己更沉地嵌进周俊的怀抱里,这个细微的、近乎依赖的动作,让周俊的呼吸猛地一窒!
周俊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下头,唇几乎贴着陈默宇的耳廓,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师兄……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心脏悬到了嗓子眼。他怕这傻狗只是一时迷糊,怕自己逼得太紧会把他吓跑。
陈默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下来,在水面上投下小小的阴影。他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却清晰地传入周俊耳中:
“我……我好像……喜欢……”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陈默宇自己先羞得满脸通红,猛地刹住了车,把脸埋得更低。
但这对周俊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他等了这么久,暗示了这么久,甚至差点用了强,终于……终于等到这块木头开窍了!
“喜欢什么?师兄,说清楚。”周俊不肯放过他,扳过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着自己。他的眼神炽热得像两团火,紧紧锁住陈默宇慌乱躲闪的视线,“喜欢谁?嗯?”
陈默宇被他看得无所遁形,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神飘忽,嘴唇嗫嚅着,就是说不出口。
周俊看着他这副又羞又急、可爱得要命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痒得不行。他不再逼问,而是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陈默宇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
“师兄……”周俊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带着一种致命的磁性,“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陈默宇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气氛暧昧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水波轻轻荡漾,环绕着紧密相拥的两人。
陈默宇看着周俊越来越近的脸,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渴望,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是一种无声的默许,也是一种青涩的邀请。
周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再犹豫,缓缓地、珍重地,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瞬间,两人俱是一震!
陈默宇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带着湖水的微凉和一丝淡淡的、属于师兄的干净气息。周俊的吻起初是轻柔的、试探的,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但很快,那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加深了这个吻,变得急切而深入,贪婪地攫取着属于陈默宇的一切。
“唔……”陈默宇生涩而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生硬地、笨拙地回应着。氧气似乎被剥夺,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全靠周俊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有滑入水中。一种陌生的、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止不住地微微战栗。
水波温柔地包裹着他们,阳光透过晃动的水面,在他们交缠的身影上投下破碎而迷离的光影。
远处,芦苇丛中隐约传来更深的喘息和水声。
更远处,郑阳依旧僵硬地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心跳如雷,不知所措。
湖边的这个午后,注定要在几人各自混乱又悸动的心跳声中,漫长地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