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藏在细节里的家
周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苏宜床头的小夜灯上。磨砂灯身泛着浅光，她伸手按亮开关，暖黄色的光漫开时，指尖又触到了侧面的小太阳——昨天顾曦说要刻名字和日期，此刻灯身还留着细微的打磨痕迹，像藏着未说尽的温柔。
手机震了震，是顾曦发来的消息：“楼下等你，带你去看‘我们的小角落’。” 后面跟着个太阳表情，和灯身上的图案几乎一样。
苏宜趿着拖鞋跑到窗边，果然看见顾曦站在楼下，手里拎着两个早餐袋，还抱着盆小小的绿萝。她赶紧换了件浅灰色卫衣——是上次顾曦落在咖啡馆的，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穿在身上刚好合身。
“怎么穿我的衣服？”顾曦抬头看见她，眼底弯起笑意，把热豆浆递过来，“刚热的，别烫到。”
“你的衣服舒服。”苏宜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还带着点拎早餐袋的温度。她瞥了眼那盆绿萝，叶子鲜绿，盆是陶瓷的，上面画着小兔子，和她绘本馆设计稿里的图案很像。
“看你上次画兔子时喜欢，特意选的盆。”顾曦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把绿萝往她怀里送了送，“以后放在阳台，你画图累了就能看见。”
苏宜抱着绿萝，心里甜丝丝的。两人并肩往顾曦租的房子走，距离工作室只有两条街，是个老小区的三楼，楼梯间还贴着泛黄的春联，却干净得很。
“之前忙得没顾上收拾，你别嫌弃。”顾曦掏出钥匙开门，手有点紧张地攥着钥匙串——上面挂着个小挂件，是他爷爷生前送的木头小太阳，和苏宜画的图案意外契合。
推开门的瞬间，苏宜愣了愣。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却处处是她熟悉的细节：客厅茶几上放着她爱吃的草莓，用的是上次咖啡馆见过的透明餐盒；沙发上搭着条米白色毯子，是她之前说“冬天盖着画图暖和”的款式；就连阳台的小桌子上，都摆着她常用的马克笔，笔帽朝左放，和她在咖啡馆的习惯一模一样。
“你怎么……”苏宜转头看顾曦，眼眶有点红。
“上次你说喜欢阳光好的阳台，我就把书桌挪到这儿了。”顾曦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马克笔是问你常去的文具店老板买的，不知道颜色对不对。” 他说着，拉着苏宜走到卧室，床头墙上贴着张纸，上面是他手写的“待办清单”：
1. 给小夜灯刻名字和日期
2. 买苏宜喜欢的草莓
3. 把阳台桌子擦干净
4. 学做苏宜爱吃的番茄炒蛋
5. ……
最后一条后面画着个小太阳，还没写完，却看得苏宜心里发暖。她伸手碰了碰那张纸，指尖能感觉到笔尖划过的痕迹，像是把她的习惯一点点刻进了日子里。
“其实我早就想带你来了，”顾曦站在她身后，声音很轻，“就是怕房子太小，你不喜欢。”
“我喜欢。”苏宜转身看着他，眼底亮着光，“比我住的地方好太多了，有阳光，有绿萝，还有……你。”
顾曦的耳尖红了，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却没敢抱太紧，怕碰坏她怀里的绿萝。“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小角落，”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声音比平时更软，“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画图累了就睡会儿，我做饭给你吃。”
“你会做饭？”苏宜抬头看他，有点惊讶。
“昨天跟我妈视频学的番茄炒蛋，”顾曦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中午给你试试？”
“好啊。”苏宜点点头，抱着绿萝走到阳台，把它放在小桌子上。阳光落在叶子上，映得房间里满是暖光，她看着顾曦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不是多大的房子，而是有个人把你的习惯记在心里，把你的喜好藏在细节里，让你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觉得安稳。
中午吃番茄炒蛋时，苏宜故意说“有点咸”，看着顾曦紧张地尝了口，又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忍不住笑出声：“骗你的，很好吃。”
顾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调皮。” 指尖碰到她的皮肤，两人同时顿住，空气里飘着点发烫的甜。
吃完饭，苏宜坐在阳台画稿，顾曦坐在旁边整理工作室的文件。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绿萝的清香。苏宜画累了，就靠在顾曦肩膀上歇会儿，他会轻轻帮她揉按太阳穴，还会把剥好的草莓递到她嘴边。
“对了，”顾曦突然开口，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上次说给你刻名字和日期，今天刚好弄好了。”
苏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那个小夜灯，侧面刻着“苏宜”和“顾曦”，中间夹着昨天的日期，字体是顾曦的手写体，笔画温柔，还在名字旁边刻了个小小的太阳。
“喜欢吗？”顾曦看着她的表情，有点紧张。
“喜欢。”苏宜点点头，把小夜灯放在床头，“以后我每天都用它，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顾曦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苏宜，我以前总觉得，要等工作室稳定了，要赚很多钱，才能给你好的生活。可现在我才明白，最好的生活，就是每天能给你做早餐，能陪你画图，能让你在这个小角落里，觉得安心。”
苏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轻声说：“我也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小房子，就算是简单的番茄炒蛋，我也觉得很幸福。”
那天下午，两人没出门，就窝在小房子里。苏宜画绘本馆的后续宣传图，顾曦整理产品资料，偶尔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傍晚的时候，苏宜收到绘本馆老板的消息，说海报挂出去后，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还问能不能定制同款兔子周边。
“太好了！”苏宜激动地抱住顾曦，“我的设计被认可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顾曦抱着她，心里满是骄傲，“以后你可以接更多喜欢的单子，我来帮你打辅助，给你做后勤。”
苏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踮起脚，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顾曦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猛地把她抱紧，低头吻住她的唇。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小夜灯的暖光在床头亮着，像是在见证这份藏在细节里的心意，这份独一无二的温暖。
离开的时候，顾曦把苏宜送到楼下，还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她一把：“以后你想来，随时都能来，不用等我。”
苏宜接过钥匙，钥匙串上的木头小太阳硌着指尖，却暖得很。她看着顾曦，轻声说：“明天我早点来，给你做早餐。”
“好。”顾曦点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回家。他走到阳台，看着苏宜放在那里的绿萝，叶子在月光下泛着浅光，心里突然觉得，原来幸福这么简单——不过是有个人，愿意陪你把日子过细，把心意藏在每个不起眼的细节里，让你知道，你是她唯一的偏爱，她也是你唯一的归宿。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苏宜就醒了。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她摸出床头的小夜灯按亮，暖光映着灯身上“苏宜&顾曦”的字迹，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拎着前一晚准备好的食材袋出门——有顾曦喜欢的全麦面包，还有她特意早起买的新鲜鸡蛋，记得他上次说“煎蛋边焦一点才香”。
顾曦租的房子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她掏出钥匙开门时，手还有点紧张地晃了晃——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钥匙”开这个门，推开门的瞬间，玄关处的小灯突然亮了，是顾曦之前说的“感应夜灯”，怕她晚上来摸黑。
“醒这么早？”顾曦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穿着浅灰色睡衣，头发有点乱，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苏宜手里的食材袋，眼底瞬间亮了，“还真来给我做早餐了？”
“不然呢？”苏宜把食材放进厨房，转身时被顾曦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带着点刚睡醒的体温，声音软乎乎的：“以前都是我早起准备，今天终于有人给我做早餐了。”
苏宜的耳尖发烫，却没推开他，伸手拿起鸡蛋：“快松开，我要煎蛋了，不然一会儿焦得没法吃。”
顾曦笑着松开手，靠在厨房门口看她忙碌。苏宜系着他的围裙，带子在背后打了个小小的结，刚好露出一小截腰。她打鸡蛋时会轻轻敲三下碗边，煎蛋时会用铲子把边缘压一压，动作熟练又认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浅金色。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焦边？”顾曦突然开口，看着她把煎蛋盛出来，边缘果然带着点焦香。
“上次你吃我做的煎蛋，把焦边都挑着吃了。”苏宜把面包和牛奶放在桌上，“我记着呢。”
顾曦心里一暖，走过去拿起煎蛋咬了一口，焦香混着蛋香在嘴里散开，比任何时候吃的都香。他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人把你的小习惯记在心里，在某个清晨，给你做一份带着焦边的煎蛋。
吃完早餐，顾曦要去工作室，苏宜正好要去绘本馆对接周边设计的事，两人顺路。走到小区门口时，顾曦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挂件——是个木头做的小兔子，和苏宜绘本馆里的图案一模一样，“昨天路过木雕店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苏宜接过小兔子，指尖能感觉到木头的纹路，还带着点顾曦口袋里的温度：“谢谢，我很喜欢。” 她把小兔子挂在自己的钥匙串上，和顾曦给的那把钥匙放在一起，刚好和他钥匙串上的木头小太阳配成一对。
到了工作室楼下，顾曦的技术同事林宇正好过来，看到苏宜，笑着打招呼：“苏宜姐，你可算来了！上次你设计的海报太有用了，投资方看到都夸我们有温度！”
“真的吗？”苏宜有点惊喜。
“当然是真的！”林宇拉着她往工作室走，“顾哥这段时间天天跟我们说，要是没有苏宜姐，我们工作室都撑不下去了。”
顾曦跟在后面，耳尖有点红，却没反驳——林宇说的是实话，要是没有苏宜，他可能早就放弃了。
工作室比之前热闹了不少，多了两个新同事，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看到苏宜，都热情地打招呼。顾曦把苏宜带到自己的工位，上面放着她之前帮忙画的海报草稿，旁边还压着她写的便签纸，“这个细节要突出温暖感”的字迹还很清晰。
“你还留着这个？”苏宜拿起便签纸，有点惊讶。
“当然，”顾曦点点头，“这是我们工作室的‘功臣’，得好好留着。”
苏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她从包里拿出绘本馆周边的设计稿，“我今天要去绘本馆对接这个，是兔子形状的书签和笔记本，你觉得怎么样？”
顾曦凑过去看，设计稿上的兔子耳朵圆圆的，还带着点小太阳的图案，“很好看，小朋友肯定喜欢。” 他顿了顿，“我送你去绘本馆吧，刚好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苏宜点点头。
到了绘本馆，老板看到苏宜，热情地迎上来：“苏老师，你可来了！好多家长都问周边什么时候出，还有人问能不能定制呢！” 老板指着墙上的海报，“你看，这海报一挂，我们馆里的人比之前多了一倍！”
苏宜看着自己设计的海报挂在墙上，心里满是成就感。顾曦站在旁边，看着她眼里的光，比自己谈成合作还开心。
对接完周边的事，已经到了中午。顾曦带苏宜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馆子，点了她喜欢的番茄鱼。吃饭时，顾曦突然开口：“苏宜，我想把爷爷的照片带来工作室，放在我的工位上。”
苏宜愣了愣：“好啊，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我想让爷爷看看，”顾曦的声音很轻，眼底带着点怀念，“我终于做出了能让老人方便用的东西，还有……我遇到了想共度一生的人。”
苏宜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看着顾曦眼底的光，轻声说：“爷爷肯定会很开心的。”
吃完饭，两人并肩走在街边，阳光正好，风里带着桂花的香气。顾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宜，眼神认真：“苏宜，我知道现在我们的日子还很普通，房子不大，工作室也刚起步，但我会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不需要更好的生活，”苏宜打断他，笑着摇头，“我只需要和你在一起的生活，不管是小房子，还是简单的饭菜，只要有你，就够了。”
顾曦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好，以后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两人手牵手走在街边，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苏宜看着手里的钥匙串，木头小兔子和木头小太阳靠在一起，像他们两个人一样，平凡却坚定。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有困难，但只要和顾曦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彼此最温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