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今日，看着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大臣，程蓉明白。
陛下关于不喜的秘密怕是藏不住了。
看着一脸震怒的南宫婉婷，南宫溯雅跪在地上叩首：“皇姐息怒！皇姐息怒！”
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南宫婉婷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烦躁的摆了摆手：“罢了，朕今日心情不好。
尔等继续宴会吧。”
程蓉扶着南宫婉婷先行离开。
原本热闹欢闹的宴会，忽然就冷了下来。
君后看着愣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南宫溯雅，声音温和但又不失国父的威严：“皇妹去喝酒吧。”
南宫溯雅抿着发白的唇，心里不断的打鼓：“臣妹遵君后懿旨。”
回到座位之后，她视线看向身后的幕僚，发现幕僚不在之后，心瞬间紧绷起来，直到幕僚回归向她微微颔首，南宫溯雅才松了一口气。
没被发现就好。
南宫溯雅遮掩下眼中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里风度翩翩的溯亲王模样，看似高兴的饮着酒。
心中确实在盘算，到底哪一环出现了问题。
要知道她培养这对双生子药人付出了多少银子！才培育出来的秘密武器，还没发挥任何作用就夭折的感觉实在是憋屈。
而台下的季初宁看着空荡荡的龙椅，想着刚刚阴晴难辨的南宫婉婷，心中缓缓发出一个疑问：这是到更年期了？
皇帝可以任性一点，提前离开宴席，但是身为宴会的主持者君后却不能离开。
他穿着一身淡金色的牡丹国色的衣衫，熟练而又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这一切。
除夕除了陛下最喜欢的收礼的环节，还有文武百官喜欢的一件事——赐婚。
慕容云谦看着台下一个个满怀心事，俊俏年轻的儿郎们，一直挂着淡淡又温柔的笑意。
看着一个个期待的小脸，踌躇又犹豫的模样，慕容云谦心情很好。
并不会因为皇帝走了，而变得不安。
他的视线落在南宫泽身上，充满着温和与鼓励。
南宫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挡在桌子上底下的手，紧紧握起。
他并不想去。
南宫泽身边的苏贵君，看向自己有些不情愿的南宫泽，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侧脸：“阿泽，若是不想，谁也不会逼迫于你。”
南宫泽听到这话，只觉得鼻翼一酸，有些委屈。
“父君，为何男儿就要展示自己的好，来供女人的挑选。”
看着从小到大脾性都过于独立的人孩子，苏酒最终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背：“许是命吧。”
南宫泽抿着唇，眼里有些泪意：“儿臣不想认命。”
苏酒温和的牵着他的手：“好，我儿想做什么都好，苏家永远会是你最大的底气。”
最终，南宫泽还是抱着琴上台了。
“今日除夕家宴，阿泽献一曲《破阵子》赠给驻守边疆的将士们，以慰思乡之情。”
本就是一首，杀伐果断，战场杀敌的曲调，在南宫泽的指尖之中变得更加傲骨铮铮之感。
如同受困的鸟儿在啼血，一点点撞击受困的牢笼。
不甘心！不甘心！不想屈服于所谓的命运！
听的在场的武将们热泪盈眶，连南宫安澜眼里也是感叹。
只有季初宁的视线，落在那穿着一身天青色的桃枝盘鹊纹的南宫泽身上。
看着他唇角带着冷笑，指尖疯狂又挣扎的翻动。
季初宁微敛了神色，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在自然的规则之下，心有不甘又如何？
将自己内心的不甘化作将士们被困苍山的不甘心。
他很聪明，琴艺也很好。
一曲毕，掌声雷鸣，南宫泽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里见谁都平静的姿态模样：“阿泽献丑了。”
慕容云谦脸上满是感慨：“阿泽的琴艺越发精进了。”
“父后秒赞了。”
想到南宫泽，如今已经17岁了，尚未定亲。
而这个孩子抱着琴平静如水、与世无争的模样，慕容云谦心中微微叹息，但依旧笑着说：“赏。”
有了皇子的展示，紧接着那些大臣的孩子们也纷纷表演起来。
气氛逐渐融洽起来，慕容云谦笑呵呵的看着这些活力满满的年轻人。
一支又一支的舞蹈，或是作画或是弹琴，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男子，各个才艺非凡。
倒是指了几桩看着郎才郎貌的婚事。
季初宁如同观礼一般，目光里没有赞叹，只是平静的看着。
御书房之中，昏暗的烛光明灭可见，南宫婉婷瘫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心里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程蓉默默的端上一杯温茶，放到了玉案的旁边。
南宫婉婷揉着发疼的眉心：“找到了吗？”
程蓉低声说道：“卫统领带着人去的时候，那个名唤展颜的江湖人士便已经离开溯亲王府了。”
南宫婉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冷漠而又威严：“让暗阁的人去找，找到之后就地处死！把人头给朕带回来！”
程蓉不懂南宫婉婷的生气点在哪里，但是这么些年来，她从未见过陛下这般不辨是非的要杀死一个连审讯都不需要审讯的人。
南宫婉婷看着茶水里的倒影，沉声问：“那对双生子呢？找仵作刨了没有？”
程蓉谨慎的回答：“陛下，二人有异。”
南宫婉婷了然：果然。
“说说吧。”
程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南宫婉婷的神色，然后低声说道：“仵作解剖之后并无异常，但怪异的是，二人身上都有股奇异的香味。
倒是不难闻，卫统领留了个心眼，去太医院找了四五个太医去，只有一个姓王的太医看出来些问题。”
南宫婉婷睁开双眼看向旁边弯着腰低着头，低眉顺眼跟自己汇报的程蓉：“哦？”
程蓉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将卫薇送上来的消息，直接告诉了南宫婉婷。
“陛下，那对双生子是精选的药人。
那身上的香味，似是体香，但是若是分别与此二子交合之后，便会产生一种毒药。
那药可是使身体衰老加速，但明面上却与中毒无关，很正常衰老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