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办公室拿来离职申请表，递给夏汐时，手指悄然擦过夏汐的手背，带来微凉的触感。
夏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接过表格，快速填好签上名。
“给，沐晴姐，麻烦你了。”
苏沐晴接过表格，却没有立刻收起，而是握在手里，指尖将纸张边缘捏得有些发皱。
苏沐晴抬起头，看着夏汐，眼神复杂。
她似乎挣扎了很久，才带着明显孤注一掷的勇气开口：
“小汐……既然你都要走了……临走前，能陪我吃顿饭吗。”
“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啊。现在。”
夏汐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忘拿了，天色还早，但……
“沐晴姐，我妹妹还在家等我……”
“就一顿饭。很快的。”苏沐晴急忙打断她，语气哀求。
“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店……就我们两个……有些事，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求你了，小汐。”
看着苏沐晴那近乎恳求的眼神，想到她平日里的诸多照顾，夏汐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而且……只是吃顿饭而已，小雨那么乖，应该会理解……的吧。
夏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得快一点，我真的得早点回去。”
“好。一定很快。”苏沐晴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苏沐晴迫不及待地拉着夏汐出了咖啡厅，走向她所说的那家餐厅。
餐厅环境确实不错，优雅安静。
但这个时间点，客人寥寥无几。
点完菜，等待上菜的间隙，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夏汐心里惦记着家里的白雨，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苏沐晴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温柔，又带着一种夏汐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汐……”
“嗯。”夏汐回过神，看向她。
苏沐晴的脸颊微微泛红，目光却异常坚定，声音清晰而认真：“我喜欢你。”
夏汐愣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笑起来：“嗯嗯，我也喜欢沐晴姐你啊，你对我最好了。”
她以为苏沐晴说的是朋友间的喜欢。
苏沐晴却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那种喜欢。”
“夏汐，我是说……恋人之间的喜欢。”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成为你的女朋友。”
“……”
夏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大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沐晴，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恋……恋人。
沐晴姐……喜欢她。还是那种喜欢。
这……这太突然了。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看着她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苏沐晴苦笑了一下，语气带着自嘲：
“吓到你了吧，我就知道……但是，我不想留下遗憾。”
“从你第一次来店里上班，我就注意到你了。”
“你那么努力，那么阳光，对谁都带着笑，像个小太阳一样……后来和你共事，越是了解你，就越是被你吸引……”
苏沐晴轻声诉说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和欣赏。
但夏汐只觉得头皮发麻，坐立难安。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避开苏沐晴过于炽热的目光，舌头像是打了结：
“不……不是……沐晴姐你……我……你很好，真的。”
“但是……但是我……我没想过这些……而且我……我有妹妹要照顾……我……”
夏汐语无伦次，慌得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苏沐晴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神黯淡下去，失落感涌上心头。
但苏沐晴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容说：“没关系……我猜到可能会是这样，只是……还是想告诉你，不用觉得有压力。”
苏沐晴顿了顿，声音更轻了，“那……这顿饭，还能陪我吃完吗，就当是……彻底告别我的单恋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汐看着苏沐晴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那点愧疚感又冒了出来。
夏汐僵硬地点点头：“……好。”
这顿饭，夏汐吃得味同嚼蜡。
夏汐满脑子都是“沐晴姐居然喜欢我”、“这太尴尬了”、“小雨还在家等我”、“我得赶紧回去”。
而对面的苏沐晴，似乎也心事重重，没吃多少。
结账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华灯初上，街边霓虹闪烁。
夏汐急着想回家，苏沐晴却再次叫住了她。
“小汐……”苏沐晴手里不知何时拎了两瓶啤酒，眼神带着醉意和一丝破罐破摔的任性，“陪我喝一点，好吗。就一点……让我彻底死心……以后……就只是朋友了……”
苏沐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又无助。
夏汐看着那两瓶酒，心里警铃大作。
她酒量极差，几乎是沾杯就倒。
“沐晴姐，我不行的，我……”
“就一口，求你了。”苏沐晴不由分说地塞了一瓶到她手里，自己先仰头灌了一大口，眼角有泪光闪动，“就陪我任性这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
夏汐握着酒瓶，看着苏沐晴这副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想着，就一口，应该……没事吧。
抿一小口，然后就立刻打车回家。
夏汐咬咬牙，仰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辛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
果然……很难喝。
夏汐皱着眉放下酒瓶：“沐晴姐，我喝过了，我真的得……”
话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眼前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
“呃……”夏汐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苏沐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脸上满是慌乱：“小汐？你……你这就醉了。”
夏汐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连站稳都困难，更别说思考了。
苏沐晴看着她醉眼朦胧、双颊绯红、软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一个阴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带她去酒店……
生米煮成熟饭……或许……她就……
这些阴暗的念头疯狂在苏沐晴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