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话筒，小声问白雨：“小雨，想不想和姐姐一起出去，去见一个姐姐的好朋友？”
白雨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闪过一丝犹豫，小手揪着夏汐的衣角，小声说：“可以吗，不会，打扰姐姐吧。”
白雨其实更想说的是，不想姐姐和别人单独出去。
但那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本能地想要跟在夏汐身边。
“当然可以。”夏汐看她没有直接拒绝，立刻高兴起来，感觉这是个巨大的进步。
她赶紧对电话那头的林晓芸说：“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带我妹妹一起去总行了吧。”
“妹妹？”林晓芸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哪儿来的妹妹，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别的妹妹，是表的还是堂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呃，这个，说来话长，见面再说，见面再说。”夏汐赶紧糊弄过去，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火速挂了电话。
她长舒一口气。
一低头，就看到白雨正望着自己，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纯粹的、被允许参与的快乐。
夏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快去换衣服，姐姐带我们小雨出去见见世面。”
半小时后，商业街那家装修精致的甜品店里，林晓芸看着夏汐以及她身边那个紧紧挨着她、看起来怯生生又漂亮得不像话的白雨，眼睛瞪得圆圆的。
“所以。”林晓芸凑近夏汐，压低声音，眼神却不断往白雨那边瞟，充满了震惊和探究，“这真是你妹妹？”
“亲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从哪里拐来的吧。”
林晓芸越想越觉得可疑，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夏小汐，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hentai，萝莉控。”
夏汐被她这惊天动地的发言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赶紧解释：“瞎说什么呢，这真是我亲妹妹，如假包换，叫白雨。”
“就是，就是我爸我妈当年，呃，情况特殊，最近才找回来的。”
夏汐把之前和系统对好的说辞搬了出来，语气努力装得自然，“小雨她以前吃了很多苦，有点怕生，所以我之前没敢带出来。”
林晓芸将信将疑地看看夏汐，又看看白雨。
白雨确实看起来异常乖巧安静，皮肤白皙，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小鹿般的怯懦，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坐在那里像个小天使，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拐卖的样子。
而且那眉眼仔细看，和夏汐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丁点相似。
林晓芸心里的怀疑消了大半，转而爆发出巨大的好奇和同情心。
“原来是这样，抱歉啊小雨妹妹，姐姐刚才胡说八道的，你别介意。”
林晓芸试图露出一个最友善的笑容，还把自己没动过的草莓慕斯推到白雨面前，“来，吃这个，可甜了。”
白雨抬起眼帘，飞快地看了林晓芸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姐姐。”
但她并没有动那份甜点，而是下意识地往夏汐身边又缩了缩，手指悄悄攥紧了夏汐的衣摆。
这个小动作取悦了夏汐，看，自家孩子还是跟自己最亲。
夏汐得意地朝林晓芸扬了扬下巴，示意“看我妹妹多乖多黏我”。
林晓芸也没在意，只觉得这小妹妹害羞得可爱。
她性格开朗，很快就自来熟地开始叽叽喳喳，声讨夏汐最近“重妹轻友”的行为，并好奇地打听白雨的情况。
夏汐一边应付着闺蜜，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雨。
见她虽然依旧不怎么说话，但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恐惧或不适，心里稍稍放心了些，觉得这次“社交尝试”还算成功。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当林晓芸说到兴奋处，习惯性地搂住夏汐的肩膀摇晃，或者亲昵地戳夏汐额头时，白雨那双低垂的眼眸里，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色。
那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酸酸的，涩涩的，让她的心脏微微发紧。
那个叫林晓芸的女生，为什么可以那么自然地碰触姐姐。
姐姐为什么对她笑得那么灿烂。
她们之间，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过去和玩笑。
这种认知让白雨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排斥。
她不喜欢那个女生碰姐姐，不喜欢姐姐的注意力被分走。
姐姐的笑容、姐姐的触碰，都应该是她的。
但她牢牢记得姐姐说过要“乖”，要“有礼貌”。
所以她只是更紧地攥住了夏汐的衣角，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那个安静、乖巧、甚至有些胆怯的小妹妹。
只是在桌下，无人看见的地方，她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微微掐进了掌心。
“对了。”夏汐突然想起什么，对林晓芸说，“忘了告诉你，小雨以后也跟我们一个学校，厉害吧。”
“真的假的？”林晓芸再次震惊，“她，她看起来好小，直接上大学？你逗我呢？”
“好啦好啦，用了点办法，不过我家小雨聪明着呢。”夏汐与有荣焉，一脸骄傲，仿佛那个“学霸”是她自己。
林晓芸显然被唬住了，啧啧称奇，看着白雨的眼神更像看什么稀有宝贝了：“哎呀，小雨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姐姐我，虽然我成绩也就一般般，但比你姐那个学渣强多了。”
林晓芸说着，又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拍夏汐的肩膀。
一直安静在夏汐身边的白雨，睫毛颤动了一下。
就在林晓芸的手即将落到夏汐肩上的前一秒，白雨忽然微微侧过身，极其自然地把桌上夏汐没动过的柠檬水往她手边推了推，声音又轻又软，“姐姐，喝水！”
白雨的动作恰到好处，刚好隔开了林晓芸的手，又显得那么贴心乖巧。
夏汐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吸引，心里暖暖的，接过水杯，感动得眼泪汪汪：“哎呀我们小雨真懂事，还知道给姐姐递水，姐姐没白疼你。”
夏汐完全没注意到刚才那微妙的“拦截”，只觉得妹妹真是天下第一小可爱。
林晓芸的手落了个空，也没在意，哈哈一笑：“看看，多贴心的妹妹，夏小汐你真是捡到宝了。”
白雨微微低下头，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像是害羞，又像是某种计谋得逞后的小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