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藏书吧 >  锦棠深绣 >   第115章 紫衣

夕阳西沉,光从西边的云层里斜射过来,穿过纵横交错的巷陌,穿过老宅屋檐翘起的鸱吻,穿过巷口那棵百年槐树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影子随着夕阳的下沉慢慢拉长,从墙根爬到墙腰,从青石板路的一侧爬到另一侧,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缓缓伸展,要将整片街巷都拢进掌心里。光本身是金红色的,可照在这些年久失修的老宅灰墙上,却被吸去了大半的亮色,只剩下一种沉闷的、近乎铁锈的暗红,暗红里混着墙皮剥落后露出的青灰砖色,混着墙角疯长的、墨绿色的苔藓,混着空气里飘浮的、陈旧木料腐朽后散发的微酸气息。

这片宅子已经荒了很久。

听巷口卖炊饼的老汉说,至少十年没人正经住过了。原先是扬州一个盐商的别院,盐商后来犯了事,家产抄没,这宅子就被官府封了。封条贴了一年又一年,风吹日晒,早变成了泛黄的、一碰就碎的纸屑,零零落落挂在门板上,像老人脸上剥落的死皮。院墙的瓦当缺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朽烂的椽子,椽子上有鸟雀做的窝,窝里传来幼鸟啁啾的细碎声响。门前的石阶缝里长满了野草,草叶细长,叶尖枯黄,在晚风里瑟瑟发抖。

可有些东西,与这片荒凉格格不入。

比如院墙东侧那架紫藤。

藤蔓粗壮,至少有三四十年的光景,主干比成年人的手臂还粗,表皮皴裂,裂痕里沁出暗褐色的树脂,树脂凝固后像一串串干涸的泪痕。藤蔓攀着特意搭建的木架往上爬,爬满了整整一面墙,又垂下来,在墙头形成一片浓密的、深紫色的瀑布。眼下正是紫藤花开的季节,花序一串串垂挂着,每串都有尺把长,花是深紫色的,紫得发黑,花瓣细密,层层叠叠,在夕阳的余晖里泛着丝绒般的光泽。花开的太盛,盛得有些诡异——周围的草木都透着荒败,唯独这架紫藤,枝繁叶茂,花开似锦,甚至看不到半片枯叶,显然被人精心打理过。

还有门前的石阶。

虽然缝里长满了草,可正中那一溜青石板,却被磨得格外光滑。不是自然风化的那种光滑,而是被人反复踩踏后形成的、带着细微凹陷的光滑。凹陷处的石质颜色比周围深些,是常年受力的痕迹。石阶最上层,靠近门槛的地方,甚至没有青苔——青苔都被踩没了,露出石板原本的青灰色,那灰色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像一块磨亮了的铁。

苏绣棠站在巷口的槐树下,身上穿着一套墨色的劲装。

劲装是特制的,布料轻薄而有韧性,浸过特制药汁,在暗处几乎不反光,行动时也不会发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头发用同色的布带束成高马尾,马尾垂在脑后,随着她微微侧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脸上蒙着半截面巾,面巾是深灰色的,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在渐暗的天色里亮得像两点寒星,寒星深处映着那片荒废的老宅,映着那架盛开的紫藤,映着石阶上那些不合常理的痕迹。

谢知遥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

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夜行衣,衣料紧身,勾勒出瘦削却挺拔的身形。伤势已经基本痊愈,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只是眼神比从前更深了些,深得像两口古井,井底映着将尽的暮色,也映着苏绣棠沉静的侧脸。他的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剑柄裹着防滑的鲨鱼皮,皮面被常年握持磨得油亮,在渐暗的光线下泛着乌沉沉的光。

“就是这里。”苏绣棠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拂过树叶,“阿卜杜勒说的那个地址,分毫不差。他说‘紫衣’在杭州有三处据点,这是最隐秘的一处,每月十五必来。”

“每月十五……”谢知遥低声重复,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月圆之夜。”

“对。”苏绣棠的目光落在那架紫藤上,“还有两天。如果她真如我们推测的那样,是白莲组织新的核心,那么这两天,她一定会来——来做最后的准备,或者……来告别。”

告别这个词,她说得很轻,却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意味。

夕阳又下沉了几分,天边的云从金红变成暗紫,又从暗紫变成铁灰。巷子里开始暗下来,远处传来炊烟的味道,混着某户人家炖肉的香气,还有孩童追逐嬉闹的喊叫声,那些声音飘过来,飘进这片荒废的老宅区,却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变得模糊而遥远,像另一个世界的事。

“进去看看。”苏绣棠迈步向前。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青石板路上几乎没有声音,像猫走过屋檐。谢知遥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里像两道无声的阴影,从巷口移到老宅门前,停在石阶下。

门是厚重的榆木门,门板上的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木头原本的纹理,纹理粗粝,像老人手背上的青筋。门环是铜铸的,锈成了暗绿色,环心悬着一把铁锁,锁也是锈的,锁眼里塞满了灰尘和蛛网,显然很久没开过了。

但苏绣棠没有看门,而是绕到宅子东侧,在那架紫藤下停住脚步。

她蹲下身,手指拨开垂挂的藤蔓,藤蔓后面露出墙根处一块松动的青砖。砖是普通的青砖,与周围别无二致,可砖缝里的泥灰是新的,颜色比周围浅些,用手指一抠就簌簌往下掉。她用力一推,青砖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尺许见方的洞口,洞口里黑黝黝的,有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泥土的腥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檀香的香气。

“密道。”谢知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绣棠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率先钻进洞口。谢知遥紧随其后,两人进去后,青砖自动滑回原位,从外面看,又是一面完整的墙,只有那架紫藤在晚风里轻轻摇曳,花串晃动,洒下细碎的、深紫色的阴影。

密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过,两侧是夯实的土壁,壁上每隔十步就嵌着一盏油灯,灯盏是陶制的,灯油已经干涸,灯芯焦黑,显然很久没点过了。地面铺着青砖,砖面湿滑,长着滑腻的苔藓,踩上去要格外小心。密道一路向下,坡度很缓,走了约莫三十丈,前方出现一扇木门。

门是普通的松木门,没有锁,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苏绣棠推开木门,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门后是一间书房。

房间不大,长宽不过三丈,四壁是用青砖砌成的,砖缝里嵌着特制的防潮石灰,石灰是雪白的,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靠墙立着一排书架,书架是紫檀木的,木料厚重,雕着简单的缠枝莲纹,架子上摆满了书,四书五经、史籍杂记、佛道经典……看起来就是个寻常文人的书房。可仔细看,能发现那些书的书脊颜色都很新,纸张也没有常年翻阅后的磨损痕迹,更像是……摆设。

正中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砚台里的墨是干的,笔架上的笔尖却还湿润,显然不久前有人用过。桌面上摊着一封信,信纸是特制的桑皮纸,纸面泛着淡淡的象牙黄,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小楷,字迹工整,笔画却带着一种独特的、右肩微耸的斜势——那种斜势,苏绣棠在某个人的手书里见过无数次。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封信。

信没有写完,只开了个头:

“月圆将至,诸事已备。三潭印月之典,当如期举行。然近日杭州风声渐紧,钦差已查至城南,恐生变故。吾思之再三,决意……”

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墨迹有些晕开,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什么打断,仓促搁笔。

苏绣棠的手指在那些字迹上轻轻划过,指尖触到纸面微凉的质感,也触到那些笔画转折处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吾”字上——字写得极稳,起笔藏锋,收笔回护,是典型的簪花小楷的写法,可那一竖的下端,却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向上的挑勾。

那个挑勾,她在另一个人写过的所有“吾”字里,都见过。

那个人是萧贵妃。

当年在宫中,萧贵妃以一手簪花小楷闻名,她的字被宫中女眷争相模仿,可那个独特的、在“吾”字竖画下端向上挑勾的习惯,却无人能学得一模一样。苏绣棠曾在她赏赐下来的经卷扉页上见过,在年节时送到各府的贺帖上见过,甚至在后来查抄萧贵妃宫室时,从那些密信和手札里,一次又一次地见过。

她握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

谢知遥走到她身边,目光也落在那封信上。他沉默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卷用油纸仔细包裹的东西,展开,是一张泛黄的纸页,纸页上写着几行诗,字迹与桌上那封信如出一辙。那是当年萧贵妃写给某位郡主的贺寿诗,是谢知遥从宫中档案库调出来的、为数不多的萧贵妃真迹之一。

两相对照,分毫不差。

书房里一时寂静,只有油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两人逐渐加快的呼吸声。灯焰在寂静的空气里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影子随着火光晃动,扭曲变形,像两个在暗处窥探秘密的鬼魅。

“是她。”苏绣棠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可她已经死了。”

“也许没死。”谢知遥的声音低沉,“也许……死的是替身。”

“不可能。”苏绣棠摇头,“当年萧贵妃饮鸩自尽,是我亲眼看着她咽气的。验尸的仵作也是我们的人,确认无疑。”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封信上,落在那个未写完的句子上,落在那些熟悉的笔画里:“除非……”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像暗夜里突然划过的闪电,照亮了某些一直被忽略的角落。她想起当年查抄萧贵妃宫室时,那些宫人的口供里,有一个老嬷嬷曾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贵妃娘娘有时候像两个人,白天一个样,夜里一个样……”当时只当是老人家的糊涂话,没有深究。

她又想起,在萧贵妃的籍贯档案里,记载着她有一个孪生妹妹,自幼体弱,三岁时就被送到城外的白云观寄养,说是要借道观的灵气续命。后来那孩子再没回过家,家中人也绝口不提,时间久了,几乎没人记得萧家还有这么一位二小姐。

“孪生姐妹……”苏绣棠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从密道方向传来,很轻,轻得像猫走过棉絮,可在这死寂的地下空间里,却清晰得让人心惊。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书房门外。

苏绣棠和谢知遥对视一眼,同时闪身,藏到了书架后的阴影里。

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女子。

她穿着深紫色的长裙,裙摆很长,拖在地上,布料是上好的云锦,锦面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蔓草花纹,花纹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暗夜里流动的水波。外罩一件同色的披风,披风领口镶着一圈雪白的狐毛,狐毛柔软,衬得她露出的那截脖颈格外白皙。脸上蒙着一方轻纱,纱是半透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那双眼睛……

苏绣棠在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描着深黑色的眼线,瞳孔是深褐色的,深得像两口古井,井底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书房里熟悉的一切。她的眼神在书房里缓缓扫过,从书架到书桌,从文房四宝到桌上摊开的那封未写完的信,目光平静,平静得像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物事。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封信,看了一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铜盒,打开盒盖,盒里是特制的药水,药水无色,却有一种刺鼻的气味。她用指尖蘸了点药水,涂在信纸上——信纸上那些字迹遇水后迅速溶解,化作一滩淡褐色的污渍,污渍在纸面上蔓延,很快将整张纸都染成了褐色。

然后她将信纸团成一团,扔进桌边的铜盆里,又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扔进铜盆。纸团遇火即燃,腾起一团青色的火焰,火焰很快熄灭,只剩下一小撮灰烬,灰烬在盆底堆成小小的一丘,像一座微型的坟。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出一本《道德经》,翻开,书页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卷用油纸包裹的东西。她将油纸包取出,小心展开——里面是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路线,正中用朱笔画着一个圈,圈里写着三个字:三潭印月。

她看着那张地图,看了很久,久到油灯里的灯油又短了一截,灯焰开始摇晃,在她深紫色的裙摆上投下晃动的、不安的光影。

然后她将地图重新包好,放回书页夹层,将书插回书架。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轻纱被书架突出的木角勾了一下,纱滑落了一半,露出下半张脸。

那是一张与萧贵妃有八分相似的脸。

同样的鹅蛋脸型,同样的琼鼻樱唇,同样的下颌线条。可细看之下,又有不同——萧贵妃的嘴角天生微微上翘,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而这女子的嘴角却是平的,甚至有些下垂,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萧贵妃的唇色总是鲜艳的,像熟透的樱桃;而这女子的唇色很淡,淡得像褪了色的花瓣,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最大的不同在眼神。

萧贵妃的眼神总是带着三分媚、三分傲、三分算计,看人时眼波流转,像带着钩子;而这女子的眼神却是冷的,冷得像深冬的冰,冰下封着某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东西。

轻纱滑落的瞬间,她的手指极快地抬起,将纱重新拉好,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可那惊鸿一瞥,已经足够。

苏绣棠在阴影里,握紧了袖中的短刃。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书房里又扫视了一圈,从书架到书桌,从铜盆里未散尽的青烟到油灯跳跃的火焰,最后停在书架后的那片阴影上。

阴影很深,深得像墨。

她看了片刻,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讽刺的弧度,然后转身,走出了书房。脚步声在密道里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苏绣棠和谢知遥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书桌前。铜盆里的灰烬还冒着最后一丝青烟,烟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纸张燃烧后特有的焦苦味,混着空气中残留的、女子身上淡淡的檀香气,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微微眩晕的气息。

“是她。”苏绣棠的声音很低,低得像耳语,“萧贵妃的孪生妹妹……萧淑妃。”

谢知遥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道德经》,翻开,取出油纸包,展开地图。地图上的标注极其详尽,从杭州城到西湖,从西湖岸边到三潭印月岛,每一条路线、每一个接应点、每一处伏兵位置,都写得清清楚楚。地图右下角,用朱笔画着一个符号——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尾拖出三道火焰,火焰末端缠绕成某种古老的咒文。

符号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壬寅年五月二十,子时三刻,凤主临世,山河易色。”

五月二十,就是两天后的月圆之夜。

子时三刻,夜深人静,月到中天。

苏绣棠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落在那只凤凰上,落在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上。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从杭州城移到西湖,从西湖移到三潭印月,最后停在那座被朱笔圈起来的岛屿上。

岛屿的形状在图上被画得很详细,甚至标出了三座石塔的具体位置,标出了塔下深潭的水深,标出了连接岛屿与岸边的、隐秘的水下通道。

“她想在那里……”苏绣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决意,“登基。”

谢知遥将地图重新包好,收进怀中:“有了这个,我们可以提前布置。”

“但还不够。”苏绣棠转身,看向书房外幽深的密道,“我们必须知道,她具体要怎么做。那场所谓的‘登基大典’,那场要‘山河易色’的仪式……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她的目光又落回铜盆里那撮灰烬上。灰烬已经完全冷却,成了小小的一堆,在铜盆底部堆成绝望的形状。

“还有两天。”她低声说,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这片黑暗说,“两天之内,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问清楚——二十年前的恩怨,为什么要拖到今天,为什么要拉上整个江南,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人的命……来陪葬。”

藏书吧推荐阅读:先婚后爱,冰山傅总对她上瘾反派弟子全舔狗?摆烂师尊浪浪浪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穿书七十年代:开局多一个老公时来允转重生之我在直播间卜卦续命被卖后,她只想苟在一亩三分地上穿越从一拳开始闺蜜双穿!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重生后,偏执世子对我死缠烂打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逃荒:有粮有钱心不慌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御厨重生:苏禾的现代美食传奇末世重生,开局打造顶级安全屋菜鸟杀手日常苟命顺手破案郁爷老婆总想回娘家炮灰一身反骨,为了续命嘎嘎舔快穿带娃:开局精神控制躺赢末世我靠捉鬼发家致富跟男主的病弱小叔互换身体后迟来的深情,我不要了!史莱姆的我捕捉小舞不过分吧穿越农家种田遇上王爷灵异悬疑小说集张起灵!回头!亮平破碎信念同伟钟小艾越界冲击海岛求生:我靠捡垃圾成神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快穿精灵梦叶罗丽穿越到乱世,种田种成了女帝快穿之旅,创世神追妻无下限掀饭桌!小疯批夺回气运后不忍了花瓶主母的自我修养海贼:宇智波的航行偷听心声后,垫脚石家族杀疯了斗罗之月轩交流生何其自性,能生万法低调修仙摆不起,老六竟是我自己父母爱情:江卫民的躺平生活逗比仙警与冷硬罪犯游请神临花语剑心重生后,成了清冷首辅前夫白月光我家顾总是个炫妻狂魔穿越成伯爵小姐我的爸爸是最终BOSS我和死对头在语音厅硬碰硬江少的心尖宠:又乖又野【原神】我在时空中寻找爱的血肉
藏书吧搜藏榜:野玫瑰欲又撩,太子爷失控诱捕我爹哪去了菟丝绕红缨玄学直播捉鬼忙,看看今晚谁塌房两只虫崽在垃圾星的日常生活乖乖的,不许逃没错,我的卡牌是辛弃疾怎么了我一个小刑警,你让我当鬼差帝少动情,顾大小姐三年抱俩离婚后她空降热搜末世:探寻龙头脉无限:开局成为海虎之弟南宫轩与上官洛儿倾城之恋爷,您夫人又管不住了月华倾心遮天之阴阳道以前上班的不成功日记人在斗罗,开局觉醒时间零美女天才中医与黏人总裁综穿:捣乱从甄嬛传开始恋综爆火后,哥哥他坐不住了海贼里的龙珠模拟器平安修行记蚀骨情深,顾总他上头了四合院:精神病面前禽兽算个球斗罗:佛道双魂,我玩转诸天横空出世的娇帝君火葬场女工日记骑行异事重生端木,我不吃牛肉我,赤犬大将,开局轰杀逃兵王废物公子神豪富婆,这点小钱洒洒水啦姐弟恋:好想和你一起长大女孩子会喜欢逗比的吧?不是吗?唉!又是一天把亲爹气的直跺脚!时不时吐血的我在柯南身边怎么活锦鲤四岁半捡的妹妹超旺家七零军婚:重生后被兵哥哥盯上了如意茶馆叶罗丽之重生归来,我依旧爱你当我在火影成为空律洪荒:我袁洪一心求稳,人间清醒带着抽卡系统穿综漫完了!订婚前夜禁欲战神闯我闺房女配给大反派生孩子后,男主疯了最后的任务,许我为妻我重生成为了曙光圣者崩坏:成为梅比乌斯的妹妹明月揽星辰
藏书吧最新小说:疯爹送我五夫君,各个都想杀了我揣双胎,带灵泉!资本小姐去随军凡人获赠天殒骨本源帝星录龙族:从抛瓦归来的路明非凤落红尘涅盘重生从神探狄仁杰开始获得反派传承诡镜王陵,成吉思汗是我祖宗禽满四合院:我,何雨水手撕剧本影视综:念念归途核武读书天,老阿姨在末世看着你重生七零,带着全家天天吃细粮斗罗:开罐出魂骨!骨斗罗义子四合院还有谁敢小瞧我贾家让千手一族再次伟大斩神对,我就是拽哥隔壁那个男娘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大姐最大冷艳神医,扮猪吃老虎闹翻皇城综影视:万人迷只宠男主随军海岛:携系统保卫全军图书馆转角遇到你姑苏幻梦录尤里乌斯传奇修仙世界有我不凡踏天?我靠的是弑神天下众生皆为利往筑梦芳华从雄兵连到超兽武装我被师傅赶下山,走上不归路食全食美:我在古代开酒楼引良宵社恐的我,被迫成了橘气海王邦多利笑传之神人乐队参参邦团宠!谁说我爱播就只靠大哥了影视世界从四合院开始在名柯焊死我的受害者滤镜青囊天机慕雨卿云小奶团萌化啦,督军全家抢着吸崽清冷老板被犬系攻叼走啦他一人端了老A,你说他技术兵?国运:住手!这是队友不是对象!真假千金:二十年恩怨终清算快穿之千娇百媚菟丝花虫族团宠说她拿的是女强剧本跟纨绔爸下乡,假千金成全村锦鲤你与我情深缘浅快穿:枉死的我在黄泉当铺当掌柜吞天神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