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顺着林小满的经脉往里钻，骨杖压在他肩上，很重，快把他压倒了。他单膝跪在青石上，膝盖下的石头已经裂了。他抬头看着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喉咙一热，差点吐血。
那人没说话，只是慢慢举起骨杖，尖的一头对准他的眉心。
林小满右手还握着裂空古剑，剑插在地上，撑着他没倒下。左手紧紧按在戒指上，手指都发白了。仙府在震动，不是警告，也不是提醒，像是里面有东西要冲出来。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张旧纸，上面写着：“本源是命魂所在，点燃能通天，失去就消散。”当时觉得是瞎说，现在知道是真的。
他咬破舌尖，嘴里全是血腥味。眼睛猛地睁大，双手用力，把剑从地上拔起来，横着一挥，砍向自己的手腕。
血喷出来，落在戒指上。
一瞬间，一股滚烫的力量从肚子炸开，冲遍全身。皮肤上出现暗金色的纹路，像符文在皮下流动。头发飞起，衣服乱抖，脚下的地面一块块裂开。
力量来得太猛，他差点站不稳。但他笑了，笑得很狠。
“你说……我是该去的地方？”他声音沙哑，“我现在就告诉你，谁都不能碰林家！”
说完，他一脚蹬地，人瞬间消失。
面具男瞳孔一缩，急忙后退，双手结印。三道黑光射出，在面前变成一面半透明的盾。还没喘气，林小满已经出现在他头顶。
剑往下劈。
第一道盾碎了。
第二道盾裂了。
第三道盾刚成形，就被一剑刺穿。
剑尖抵住脖子时，面具男慌了。他想叫，却发不出声。
林小满盯着他，眼神很冷，眼底却像有火在烧。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低声说，“但你是第一个死在我手里的。”
手腕一转。
剑横着扫过。
面具碎了，头飞起来，血喷得很高。尸体倒下，砸在阵眼边，抽搐两下，化成黑烟没了。
全场安静了一瞬。
接着有人吼了一声，几十个金丹死士一起出手。灵刃、火球、毒雾全朝他打来，空中乱成一团，地上炸出一个个坑。
林小满站着没动。
等攻击快到时，他才抬剑。
一道剑气扫出，把所有术法全劈开。余波继续往前，直接削平了一座小山。
敌人傻了。
他往前走，每一步踩下去，地面就塌一块。血顺着胳膊流，气势却越来越强。有人想逃，刚转身，就被剑气钉死在墙上。
“现在！”他大喊。
远处高台上，柳如烟坐着，双手结印。一道看不见的波动 spread 开来，罩住整个战场。下一秒，所有敌方傀儡身体一僵，眼珠翻白，当场爆开。
西岭山口传来响声。慕容雪带着二十人从地下冲出，五座小杀阵立刻启动，封住三条退路。她们身上都是血，眼神比刀还利。
慕容雪站在最前，剑尖滴血，冷冷看着被困的敌人，喝道：“今天，谁也别想走！”
苏婉儿的声音从传音符里传出：“雷符阵准备好了，坐标锁定，随时可以清场。”
林小满站在祖堂高台边，剑尖点地。
他还站着，身体却开始抖。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力气，现在靠一口气撑着。他看了眼手腕的伤口，血还在流，但仙府的力量还在。
不能倒。
至少现在不能。
他抬头看向剩下的敌人。
那些人挤在一起，背靠背，满脸害怕。刚才嚣张的元婴强者，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他。
“你们听好。”他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今天死在这里的，是入侵者。活着离开的——一个都没有。”
说完，他举起剑。
剑嗡嗡响，裂缝越来越多，快要断了。
这时，戒指忽然又震了一下。
不是之前那种力量涌动，更像是……回应。
他一愣。
紧接着，第三层秘库的方向传来低沉的响声，像有什么古老的东西醒了。一道微弱的光从戒指里照出来，打在他脸上。
他突然明白了。
“不是要带我去该去的地方？”他冷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话没说完，一阵头晕袭来，世界在转。仙府的力量像水一样退去，体内的符文一条条熄灭。他心里一紧，膝盖一软，用手撑住剑柄才没倒下，心里全是不甘和警惕。
可他还是死死盯着敌人。
没人敢动。
突然，地下一声闷响。
地面裂开，一个黑袍人跳出来，手里抓着一块黑晶石，转身就跑。他是敌方的情报使，专门记录战况后撤离。
“想走？”林小满猛地抬头。
他用尽最后力气甩出一道剑气。
剑气划破空气，眼看就要打中。
那人却笑了，手中晶石亮起红光。
“我们记住你了。”他在消失前说，“七号容器，归零程序倒计时——八十七。”
然后整个人炸成黑雾。
林小满站着，剑尖微微抖。
八十七？
他记得这个数。
三天前，他在密室墙上刻的是“八十九”。
后来改成“八十八”。
现在……变成倒计时了？
这数字在他脑子里回响，越想越不安。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低头看裂空古剑，剑身全是裂痕，随时会断。仙府的力量没了，身体像被掏空。但戒指还在发烫，里面的光没灭。
远处，族人开始清理战场。有人抬伤员，有人烧尸体。慕容雪带人守住防线，柳如烟还在维持魂网，苏婉儿的传音符静静放在桌上。
看起来结束了。
但他知道不对劲。
他走到阵眼旁，蹲下，摸了摸那块被烧焦的地。指尖有点异样，不是残留的火，而是一种……像活着一样的波动。
像土地在呼吸。
他皱眉，正要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林震海。
“小满，你没事吧？”三长老脸色发白，手臂包着布，明显受伤了，“敌人退了，我们守住了。”
林小满点头，没说话。
“接下来怎么办？要追吗？”
“不用。”他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他们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的不是林家。”他看着远方的天空，声音变低，“他们要的是我。”
林震海愣住。
林小满转身走向祖堂台阶，脚步有些晃。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
手指轻轻划过剑刃。
一滴血从指尖落下，掉在台阶上。
血没有渗进石头，而是停在表面，慢慢变成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只眼睛，中间有个“7”字。
他盯着那符号，呼吸变重。
这时，戒指又震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
他抬起手，看到戒指内壁浮现出一行从未见过的字：
【容器同步率：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