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手还放在界源珠上，神识顺着紫星藤的根系往下探，一直到了地底三百丈。那里有一团黑雾在慢慢转动，像是什么东西要醒过来。他低头看药囊里的幼苗，发现它在轻轻抖动，指尖也传来一阵刺痛——灵植还在报警，但暂时没有危险。
他收回神识，手离开界源珠，呼出一口气。
洞府的墙上有好多裂痕，阵法断裂的地方还留着烧焦的痕迹。昨晚那一击虽然被仙府挡住了大半，可防御阵的核心已经碎了。他伸手摸了摸墙壁，手指划过那些断掉的纹路，眉头越皱越紧。
这地方必须修。
不然下次敌人打进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幽蓝色的石头，表面闪着冷光，是“玄晶石髓”，修高阶阵法要用的东西。他往里面注入灵力测试纯度，脸色却沉了下来——这块材料杂质太多，灵气不稳，就算勉强用上，撑不过三天就会自己炸开。
“最后一块了……”
外门库房早就没货了，执事堂走流程至少得两天。等得了，他等不了。外面那股气息刚走，说不定还会回来。要是趁他阵法没修好时动手，他就只能被动挨打。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仙府中间的灵植池边，把玄晶石髓放进水里。池底的灵液轻轻晃动，有银色的丝缠上去，像是想激发它的潜力。
可没过多久，水变浑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传进他脑子里：“材料到极限了，建议重做。”
林小满叹了口气，“你也没办法？”
他盯着水面发呆，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事——他在废弃矿区捡了块破矿渣，随手扔进仙府角落，结果第二天发现下面长出了一株变异药草的根，灵气浓度接近三品灵药。
当时他以为是仙府环境好才养出来的。
现在想想，那块矿渣一点灵性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催生灵植。除非……是仙府自己动了？
他立刻打开仙府的底层记录，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里翻找。终于，在最深处看到一行字：
【物质模拟·初级激活中】
一闪就没了。
“模拟？”林小满眼睛亮了，“你是说能造出来？”
他不敢乱试，先拿了三块普通的地脉灵石，摆在阵眼位置，深吸一口气，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嘴里念道：“契约共鸣，启动——模拟玄晶石髓，属性匹配度不低于九成。”
灵石没反应。
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突然想到什么，把手上的界源珠放到了三块灵石上面。
嗡！
空间猛地一震，灵石表面出现银色的纹路，里面的杂质像灰尘一样掉落，灵气开始压缩凝结。半炷香后，原本普通的石头变成了幽蓝色的晶体，灵气波动和真正的玄晶石髓几乎一样。
仙府传来一丝波动：
“灵材模拟·初级完成，可持续产出。”
林小满笑了，“你还藏着这一手！”
他抓起新生成的晶材，手感扎实，灵气稳定，完全合格。再看那三块地脉灵石，只剩下一堆灰白粉末，像是被抽干了。
“消耗大，但值得！”他眼神发亮，“只要有灵石，就能一直造！这才是真能自给自足！”
他马上动手重布阵法。他抽出裂空古剑，剑身泛着冷光。他稳住心神，用剑尖一点点沿着原来的阵纹画符线，每一笔都很认真，生怕出错。他的手有点抖，额头出汗，汗水顺着脸流下来，湿了衣服。他一边画一边低声念口诀，反复检查每一条线，怕能量失衡，前功尽弃。
最后一角画完，他拿出四块新做的晶材，分别插进洞府四个角的阵枢槽里。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启！”
轰！
地面震动，四块晶材同时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罩从地上升起，迅速盖住整个洞府。裂缝慢慢合上，空气变得厚重，呼吸都有点费劲——这是高阶防护阵启动的表现。
成了！
林小满松了口气，坐下来调息。外面才过去一刻钟，但他已经在仙府加速时间里忙了一整天，有点累。
可他刚闭眼，仙府的预警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强攻，也没有大动静，是一道很隐蔽的神识扫过东南方向三百丈外的山壁，只停了一瞬就撤了。
速度快，手法干净，一看就是高手。
‘有人盯上我了。’他冷笑，眼里闪过寒光，嘴角扬起，带着不屑和坚定。他记下那道神识的感觉——阴冷、滑腻，像毒蛇，还有腐臭味，像是常年泡在毒水里的人发出的，让人不舒服。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让他付出代价。
他没急着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模拟晶材。
这东西不仅能修阵，还能应急炼器、补法宝，甚至可以假装是灵矿引人上钩。关键是只要仙府在，原料不断，就能一直生产。
“以后打架都不用带材料了。”他掂了掂晶材，笑了笑，“谁说穷弟子不能玩大的？”
他收好晶材，把界源珠放回戒指。洞府内光罩流转，安全等级拉满。现在就算再来一次夜袭，他也扛得住。
可这时，他忽然觉得手腕一凉，像是被冰蛇缠住。
他低头一看，是贴身放的药囊。里面的紫星藤幼苗不知什么时候，根须已经悄悄缠上了他的皮肤，根端发黑，有腐臭味，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而它的尖端正对着矿道深处疯狂抖动，好像在召唤什么，又像在警告一场马上要来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