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色的光柱如同通往幽冥的通道,矗立在长安城的夜空,将飘落的雪花都染上了一层诡谲的色彩。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精神威压,让整个城市都在瑟瑟发抖,无数百姓惊恐地躲在家中,以为天降异象,大难临头。
李恪站在蜀王府的高台上,能清晰地看到西市方向那冲天的光柱,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邪恶与冰冷。【妈的,玩得这么大?真当长安是你们家后院了?!】他心中又惊又怒,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殿下!百骑司和京兆府的人问,是否强攻?”一名亲卫飞奔来报。
“不!告诉他们,严守各处通道,不许任何人进出!但暂时不要进攻!”李恪果断下令。强攻是最后的手段,现在冲进去,等于往对方的绞肉机里送人头。
他转身冲向书房,苏瑾正对着那道光柱,快速在纸上演算着什么,脸色苍白但眼神专注。
“苏先生,有什么发现?”李恪急切地问。
“这光柱……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能量汇聚和释放装置,它在抽取地脉阴气,同时……似乎在吸收全城百姓因恐惧和寒意产生的负面精神力量!”苏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在为某个更庞大的存在提供能量,或者……在打开一扇‘门’!”
【吸收负面情绪?打开一扇门?难道他们真想召唤所谓的‘雪母’降临?!】李恪头皮发麻。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战争的范畴!
“能打断它吗?”
“很难!能量核心肯定在胡寺地下深处,被严密保护。强行从外部攻击,可能会引起能量爆炸,后果不堪设想!”苏瑾摇头,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任何能量结构都有其薄弱点。这光柱至阴至寒,或许……我们可以用至阳至刚的力量去干扰、中和它!就像清心散对抗雪母石一样!”
至阳至刚?李恪脑中飞快思索。火药?威力够但性质不对。雷击?那是可遇不可求……
突然,他想起一样东西——之前在系统奖励里得到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用途的“初级聚光符纹”(源自更早的奖励,可聚焦阳光产生高温)!
【聚光……现在是半夜,没阳光……但是!】李恪猛地看向那道光柱,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我们把全城的铜镜都集中起来,用这符纹作为引导,将月光和这光柱本身散发的能量……反射、聚焦回去呢?”
月光属阴,但大量汇聚也可能产生奇异效果,更重要的是,那光柱本身就是巨大的能量源!用敌人的能量来攻击敌人能量的核心!
“理论上……或许可行!”苏瑾也被这个逆向思维的想法惊住了,“但需要海量的铜镜和精确的聚焦点计算!”
“没时间计算了!赌一把!”李恪立刻下令,“云儿不在,你!立刻带人去东西两市,把所有商铺的铜镜,还有百姓家的铜镜,能买就买,能借就借,全部搬到西市周围的屋顶上!快!”
他又对苏瑾道:“先生,你负责用符纹设定核心聚焦点,就对准那光柱的根源——胡寺圆顶!”
整个蜀王府乃至其影响下的力量瞬间动员起来!侍卫、仆役、甚至清心茶坊的伙计都冲上街头,挨家挨户征集铜镜。恐慌的百姓听说蜀王殿下要借铜镜破邪,虽然将信将疑,但在这种诡异时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将家中的铜镜贡献出来。
成千上万的铜镜被迅速搬运到西市周围的建筑屋顶,由苏瑾带着懂些阵法原理的人,以李恪提供的“聚光符纹”为核心,粗略地布置成一个巨大的反射阵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中的光柱愈发凝实,其中的扭曲虚影几乎要化为实质,恐怖的威压让许多靠近西市的士兵都开始精神恍惚。而飘落的大雪,竟然开始在长安城内某些角落,堆积成一些模糊、狰狞的类人形雪堆,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快!快啊!】李恪心急如焚。
终于,在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月光最为黯淡但也最为精纯的时刻,庞大的“镜阵”勉强布置完成!
“殿下,可以了!但效果未知!”苏瑾喊道。
“启动!”李恪毫不犹豫地下令。
苏瑾将自身内力注入那作为核心的“聚光符纹”!嗡——!符纹亮起微光,与之连接的无数铜镜仿佛被无形的手调整了角度,将天空中残存的月光、乃至那诡异光柱散发出的部分能量,疯狂地反射、聚焦!
成千上万道微弱的光线汇聚成一道粗大的、略显驳杂但带着一丝纯阳暖意的光柱,精准地射向胡寺的圆顶!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那惨白色的邪异光柱剧烈地扭曲、闪烁起来,其中的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胡寺内部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叫和什么东西碎裂的巨响!
笼罩全城的寒意和精神威压为之一滞!那些蠕动的雪堆瞬间崩塌融化!
有效!虽然没能彻底摧毁光柱,但明显干扰了仪式的进行!
“继续!不要停!”李恪大声吼道。
然而,胡寺内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激怒了。圆顶猛地爆开,一个身穿繁复黑袍、手持镶嵌着巨大雪母石法杖的老者身影出现在破口处,正是阿史那云之前见过的那个“尊者”!他脸色狰狞,灰白的瞳孔死死盯住了李恪所在的方向。
“李恪!你竟敢破坏圣祭!迎接永恒的冰寂吧!”他高举法杖,剩下的光柱能量被他疯狂引动,不再试图维持通道,而是化作无数道冰冷的白色闪电,无差别地轰向四周,特别是铜镜阵列和李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