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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谦捏着油纸包的边角,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来回蹭了蹭。油灯的光斜斜照过来,把纸包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蜷着的小兽,尾巴尖还微微翘着,随着灯芯的晃动轻轻摆。

“不用拆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有些突兀,惊得灯芯“噼啪”跳了一下,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抖了抖。

床底的瓦匠顿了顿,棉絮摩擦的窸窣声停了,只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声从缝里钻出来:“不看?”

“看了又如何。”李云谦把纸包往桌角推了推,离油灯远些,光晕落在纸包边缘,留出大半截沉在阴影里,“官差前脚刚走,后脚就对着这东西琢磨,倒像是盼着谁来抓似的。”他说着,目光扫过门板,方才官差砸门的力道不轻,门板上的漆皮震掉了一小块,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像块没长好的疤。

瓦匠没再说话,床底传来棉絮轻微的响动,许是换了个姿势,箱盖跟着颤了颤,那道透气的缝又宽了半分。李云谦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口,茶水早凉透了,带着股陶土罐的腥气,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他打了个轻颤,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又移了些,刚好照到桌腿,在青砖地上拖出条细长的亮痕。他盯着那片亮痕,忽然想起今早扫地时,院门口的石板缝里卡着半截草绳,灰扑扑的,被露水浸得发潮。方才官差转身离开时,他瞥见高个子靴筒上别着的那截绳头,颜色、粗细都和石板缝里的一模一样,连末端磨损的毛边都分毫不差。

“他们来过。”李云谦低声说,像是在跟自己确认,“今早就在院外转悠。”

床底的瓦匠闷哼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叹息:“从仓库丢粮那天起,这巷子就没清净过。北老三的心腹天天在附近晃,说是查贼,其实是找我。”他的声音顿了顿,添了点咬牙的劲,“我修屋顶时,亲眼看见他半夜把粮往城南的破庙里运,车辙印上沾着庙里独有的青灰,我偷偷刮了点藏在烟锅里——就是你捡的那只。”

李云谦的手指在茶碗沿上停住,碗沿的缺口硌得指腹发疼。他想起那只烟锅头,铜质的锅身被熏得发黑,刻着的“北”字却被摩挲得发亮,当时只觉得眼熟,现在才想起,上个月去仓库附近买炭时,见过看守北老三抽着同款烟锅,只是那时离得远,没看清刻字。

“青灰呢?”他问。

“在烟锅最底下,刮了层薄皮。”瓦匠说,“本想找机会交给巡城的李都头,可前几日撞见李都头跟北老三在酒馆喝酒,两人勾肩搭背的,我就知道……这城里能信的人,怕是没几个了。”

油灯的光渐渐暗下去,灯芯结了个灯花,把屋里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李云谦放下茶碗,起身去拨灯芯,火苗“腾”地窜高,照亮了桌角堆着的杂物——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半袋吃剩的糙米,还有个装着针线的木盒,盒盖上的漆早就掉光了,露出细密的木纹。

他的目光落在木盒上,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瓦匠修完屋顶,他留对方喝粥,瓦匠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冻硬的红薯,掰了一半给他,说“老娘病着,就剩这点念想”。那时瓦匠的手虽然粗糙,却干干净净,指甲缝里只有灰浆,没有黑泥,更没有石灰粉。

“你藏了几天了?”李云谦问,指尖划过木盒的边缘。

“三天。”瓦匠的声音透着疲惫,“官差第一天搜城,我就躲进了你家后院的柴房,夜里才敢挪进这木箱。棉絮是早就备好的,想着实在躲不过,就往山里跑,可北老三的人把着路口,根本出不去。”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昨儿夜里听见你回来,本想偷偷走,可听见你咳嗽,想起你冬天总犯喘,就没敢动——怕惊着你。”

李云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他小时候得过风寒,落下喘疾,冬天稍受点凉就咳得撕心裂肺,街坊邻里大多知道,却没人特意记挂,没想到瓦匠竟放在心上。

“箱子里有药。”他站起身,往床底挪了挪,“上个月郎中给的,治喘的,你要是受了潮,拿出来嚼两片。”他记得把药包放在棉絮最底下,用油纸裹了三层,防潮。

床底沉默了片刻,传来窸窣的翻找声,过了会儿,瓦匠说:“找到了,谢了。”

李云谦没接话,转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落叶在石板上打滚,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踮着脚走路。远处的打更声又响了,这次是三更,“咚——咚——咚——”,声音慢悠悠的,在夜里荡开,显得格外寂寥。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床底,眼睛依旧盯着门外的黑暗。

“等。”瓦匠说,“等北老三放松警惕,或者……等个能信的人。”

“李都头信不过,那府尹大人呢?”李云谦想起府尹大人上个月微服私访,在街口听小贩抱怨粮价贵,当场让人查了粮铺,看着倒像是个清官。

“府尹身边的主簿,是北老三的表兄。”瓦匠的声音里透着股绝望,“这城里的网,早就织好了。”

李云谦的心沉了沉。他活到三十岁,没跟官府打过多少交道,只知道纳税、出徭役,从没想过这看似平静的城里,藏着这么多勾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常年握裁纸刀,指腹磨出了茧,除了能裁开纸张,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可怀里的油纸包还在,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沉甸甸的分量。那不是普通的木牌,是瓦匠豁出命藏的证据,是五车官粮的去向,是或许能撕开那张网的口子。

“我去。”李云谦听见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床底的动静猛地停了,连呼吸声都没了。过了好一会儿,瓦匠才颤着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去交证据。”李云谦重复道,指尖攥得发白,“我一个卖纸的,无权无势,北老三未必会防着我。明天我去府衙门口等,找机会把东西交给新来的巡捕——听说上周刚从京城调来个姓赵的,油盐不进,专查贪腐。”

这消息是街口卖杂货的张婶说的,张婶的儿子在府衙当差,前几日来买醋,压低声音说“新来的赵巡捕是块硬骨头,北老三见了都绕道走”。当时只当闲话听,没承想此刻竟成了唯一的指望。

床底的瓦匠没立刻应声,箱盖却轻轻往上顶了顶,像是想把他看得更清楚。油灯的光从床底的缝里漏进去一点,照亮了瓦匠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翻涌着震惊、怀疑,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希冀。

“太险了。”瓦匠说,“北老三的人遍布街头,你一出门就会被盯上。”

“我有法子。”李云谦走到桌边,从杂物堆里翻出件灰布长衫,是去年做的,穿旧了却还干净,“明天我去给城西的布庄送纸样,布庄后巷能绕到府衙侧门,那里守卫松些。”他常去送纸样,布庄的伙计都认识他,混进去不难。

他把长衫叠好放在一边,又找出个装纸样的木盒,盒子不大,刚好能放下油纸包。“把东西放这里面,外面裹上纸样,谁也看不出。”

床底的瓦匠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准备,终于松了口气,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大恩不言谢……要是我能活下来,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情。”

李云谦没说话,只是把木盒擦得更干净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甚至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顺利走到府衙,可当他想起瓦匠藏在床底的隐忍,想起那些等着官粮救命的百姓,想起自己这双手除了裁纸还能做点什么,心里就多了点说不清的劲。

油灯渐渐烧到了底,火苗越来越小,把屋里的影子缩成一团。李云谦吹灭油灯,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窗缝钻进来,在地上铺了层薄霜。

“天亮前叫我。”他躺到床上,对着床底说,“我得赶在布庄开门前出发。”

床底传来一声轻应,之后便再无动静。李云谦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房梁,手心的汗慢慢干了,留下点黏腻的印记。他知道,从接过那个油纸包开始,他的日子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像样的一件事。

窗外的风又起了,卷着落叶掠过屋顶,发出“呜呜”的声,像谁在低声叹息。李云谦翻了个身,枕头底下的木牌硌着后脑勺,不算疼,却很清晰,像个沉甸甸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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