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丘找到了自己房间,推开门一看,布局典雅,品味不俗,比起自己昨天瞎找的客栈,强得不是一点。
文考和斗法。
斗法好说,徐丘这几个月的准备都是为了斗法,但这文考,他心里有些没底。
虽然当年在县道院他文考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怎么接触书籍,也不知道难度怎样?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后天就知道了。
徐丘放下包袱,盘腿坐在了床上。
刚孙吉说了,通过第一关考核的人都被安排在这金阳客栈,他又差不多是最后来的。
也就是说,他的对手都在这里了。
徐丘内心一动,施展观玄地眼,查探起了客栈各处的情况。
此时,离徐丘不远的一个房间内。
“儿子啊,那妙依楼听说常有郡城的达官显贵往来,你刚来这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不太好?”一留着八字胡须,瘦骨嶙峋的老者满脸关心。
在他对面,一绑着长辫的青年正喝着炖汤,旁边一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不断往他碗里舀名贵的药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这三人,正是乌山县县令蒲克俭,夫人夏侯婧,以及儿子蒲天保!
“爹,你不懂,那是镇魔司第一关的考核,动静闹得越大,证明我越有本事。”蒲天保不以为然,把第一关考核的玄机娓娓道来。
蒲克俭听完,恍然大悟,满脸骄傲之色。“原来如此,竟一下就识破了镇魔司的伎俩,我儿果然厉害!”
“你看你,在州道院修行日子很苦吧?都瘦了。”夏侯婧心疼的对儿子道。
蒲克俭瞪了她一眼。“苦什么苦,我蒲家三代人的努力,到天保这一代,终于要真正崛起,这点修行的苦,算得了什么?”
蒲克俭高兴的来回踱步,“等这次天保通过了考核,就是一阶巡察使,到时你多回夏侯家走动走动,看能否帮他安排个好去处。”
“这还用你说,我自己的儿子我上心着呢。天保有出息,我回娘家也有面子,也更好意思向我那堂哥开口。”夏侯婧提到堂哥,目光下意识的避开蒲克俭。
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起自家儿子的前途,商量着进入镇魔司后,如何晋升的问题。
蒲天保见父亲心情好,趁机会说道:“爹,我修炼需要的丹药不够了,其他修炼资源也都很缺。”
蒲克俭听闻,大方的道:“儿子放心,只要你这次顺利通过镇魔司的考核,以后每个月给你的修炼资源翻倍!”
蒲天保听着不太满意,皱眉道:“爹,我在金州,身边的同窗都是大世家的子弟,相比他们从家族领的月俸,你给我的本来就少,就是翻倍,也不多啊。”
蒲克俭高兴的脸色不由得收敛了,尴尬笑道:“儿啊,咱们乌山县就是个穷地方,你爹我再怎么榨又能榨出多少油水,不能和金州那些大世家的子弟相比的。这样,为父再努努力,给你三倍的月俸总行了吧?”
蒲天保听闻脸色才好看了些,但随即又叹了口气。“爹,像我们这种寒门出身真的太难了,如果可以,我其实不想加入镇魔司的。”
“怎么说呢?”蒲克俭对儿子很有耐心。
“我其实就想专心修炼,我想考入大晟的京道院。”蒲天保说道。
“晟京吗?你若能考入京道院,我蒲家可就光宗耀祖了。”蒲克俭欣慰儿子有那么大的志向。
“是呀,我也想为我蒲家光宗耀祖,可哪有那么简单?”
蒲天保神色有些落寞,又有点怨恨。“爹,你可知进入京道院修行的前提是什么?是三十岁之前踏入筑基期啊!”
“想要筑基,就必须得到筑基丹,然而筑基丹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以我蒲家背景,我想要筑基丹就得一步一个脚印,老老实实积累功劳,然后期待朝廷垂青。”
“这就是我选择加入镇魔司的原因,只有加入镇魔司,才有可能较快的积累功劳,才有希望在三十岁前拿到筑基丹。”
“镇魔司,听着风光,过的不过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天天与那些亡命之徒厮杀,又与牛马有多大区别?”
“你知道吗?我金州的那些同窗,他们根本不需要加入镇魔司,自然有办法在三十岁之前拿到筑基丹。想我蒲天保,也算是天纵之才,但又如何?不管你多天才,没有背景,就很难在三十岁前筑基,也就进不了京道院那等皇朝重地!”
蒲天保晃着脑袋,说着说着变得沮丧。“所谓的晋升渠道都是提前就定好了的,县令的孩子也只能是县令。而我那表哥,出身夏侯家,你看他筑基困难吗?”
蒲克俭的脸色僵住了,他从儿子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怨恨,怨恨自己不是生在夏侯家,而是出生在他蒲家。
是了,他蒲家确实完全比不了夏侯家,但他一直以蒲家为傲。
他父亲费尽心思托举他,他才走了出来,成为了乌山县的一县之长,他想的是,他也尽量托举儿子,想着儿子能走得更远。
没想到,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儿子,为了他甚至疯狂敛财,到头来他却嫌弃自己家里穷!
蒲克俭不说话了,腮帮子鼓鼓的。
若不是考核在即,真想给这儿子一巴掌!
夏侯婧倒是心疼儿子,抱着他道:“孩啊,娘知道你在金州不容易,咱不能和你表哥比,他毕竟是夏侯家的嫡系。你好好努力,等你进了镇魔司,娘想想办法,为你求一颗筑基丹!”
夏侯婧说这话时似乎颇有信心,蒲天保有点惊喜,心情好了不少。
一家三口团聚本来心情挺好的,谁曾想聊着聊着,气氛都压抑了。
徐丘的房间里,他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脸吃瓜的笑容。
本来是想探探自己的对手都是什么修为的,没想到探查到了蒲县令一家三口,还看了一场戏。
这蒲天保也挺好笑的,自命不凡,又自怨自艾。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吗?
他修炼的每一分资源,都是他爹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徐丘恨恨的咬了咬牙,蒲克俭对他儿子寄予厚望,若考核时他有机会阻止蒲天保加入镇魔司就好了。
只是这个机会不大,一来参加考核的人那么多,即便是比试他也未必能遇上蒲天保。
二来他查探过了,蒲天保的修为达到了炼气九层,这等实力即便败在他手上,只要能赢其他人,镇魔司估计还是会收。
蒲天保的年纪似乎比他还要小一点,徐丘不由得联想,蒲克俭到底昧了他多少资源!
徐丘终究也才二十四岁,做不到看淡世事,此时心中憋着一股火。
房门突然被敲醒,徐丘才回过神来。
“谁?”
“是我,秦仪。”
徐丘一下子恢复了冷静,他才刚住进客栈,秦仪竟然就找上门了!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秦仪女扮男装,看着像是一名儒雅的书生,不过仍难掩倾城之姿。
“你这副打扮做什么?”数月未见,徐丘差点没认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秦仪径直走进了门。
“因为我?”
“听说乌山县那边谣言四起,我可不想郡城也出现不必要的谣言。”
秦仪冷哼一声,徐丘明白了,脸色难得有些尴尬。
“进了城怎么不直接来找我?那么多天没有音讯,我还以为你死了。”秦仪说道。
“一言难尽,命确实差点没了。”徐丘回答。
“哦?是蒲克俭动的手?”
“事情有点复杂,等我顺利加入镇魔司,再和你说吧。”徐丘思忖着,到时可能还需要秦仪帮忙。
“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秦仪不满。
“你来找我就问这事?”
“当然,你如果死了我会很困扰,事情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秦仪与徐丘闲聊起来,美眸悄悄的打量着房内的一切。
如果徐丘真从廖勇那里得了什么宝贝,她不信大老远来郡城,徐丘放心把宝贝扔在乌山县。
有可能,宝贝他会随身携带,他身上或许有廖勇的储物袋。
徐丘的身上不好直接去搜,秦仪只能悄悄的查看四周,希望有什么发现。
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徐丘的包袱。
徐丘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故意拿起包袱。“正好,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他打开包袱,取出了那枚黑铁令牌。
秦仪本来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徐丘打开的包袱,当看清楚黑铁令牌的模样后,却一脸失望。
徐丘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这是一个简单的小试探,果然秦仪贼心不死,根本不相信他当初的说辞。
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徐丘已经知晓她是天灵根,又见过她出手,所以她是火属性的单一灵根。
只有火灵根,地养葫芦和铁葫芦都对秦仪用处不大,地养经虽然强大但也不是她能修炼的。
既然这些都不是,秦仪究竟还惦记什么?
徐丘感觉,秦仪惦记的这物应该比烈火葫芦价值更高,不然她当初烈火葫芦到手后,也不会仍旧想和自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