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六块下品灵石的“巨款”，林凡感觉自己像个突然拿到天使投资的创业公司cEo——只不过这位“天使”王哥的投资风格堪比高利贷，半个月后看不到回报，怕是要面临物理超度的风险。
压力山大。
项目启动会第二天，林凡瘸着腿直奔坊市。作为青云宗外门弟子的“自由交易区”，这里青石板路两旁摆满简易摊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杂着妖兽幼崽的嘶鸣，烟火气十足，倒让林凡恍惚回到了前世的乡镇赶集现场。
“上品精铁剑，削铁如泥只要五十下品灵石！”
“聚气丹一瓶三颗，助力突破炼气三层！”
“祖传藏宝图，元婴洞府有缘者得之！”
林凡看得直撇嘴。原主记忆里，外门坊市向来鱼龙混杂，这些夸大其词的叫卖和前世的虚假广告如出一辙。他凭借社畜练就的观察力——看摊主神态（胡子拉碴的老修士眼神躲闪，大概率是假货）、辨物品细节（精铁剑剑身有锈迹，聚气丹丹纹模糊），很快避开了那些坑人摊位，直奔售卖低阶符箓和杂货的区域。
一个颓废的老修士摊位前，灰扑扑的纸包堆成小山，正是他要找的驱妖粉。
“前辈，这驱妖粉怎么卖？”林凡拿起一包，指尖捻了点粉末，凭原主对低阶法器的粗浅认知，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驱邪气息，品质不算太差。
老修士眼皮都没抬：“一块灵石三包，童叟无欺。”
“一块灵石五包。”林凡熟练砍价——前世跟供应商博弈的技巧，到修仙界照样能用。
老修士终于抬眼，瞥了眼他破旧的外门弟子服，又闭上眼：“一块四包，不买滚蛋，别耽误老夫晒太阳。”
林凡见好就收：“成交。不过我要十包，算三块灵石，再送一包试用装如何？以后常来照顾前辈生意。”他刻意加重“常来”二字，语气诚恳。
老修士狐疑地打量他：“你小子买这么多？黑风涧的影猫，一包够用好几次了。”
林凡心里一惊——这老修士眼光毒辣，居然猜到了他的目的地。但他面不改色：“有备无患嘛，多囤点总能用得上。”
最终，林凡花三块灵石买了十一包驱妖粉，又用两块灵石在一个面相憨厚的弟子那里收了几瓶廉价金疮药和回气散，最后一块灵石买了十来个硬得能砸晕野狗的粗面馒头——美其名曰“项目组后勤保障物资”。
启动资金瞬间清零，林凡捏着仅剩的物资，深刻体会到“创业维艰”四个字的重量。
回到松林“总部”，王哥三人早已等得不耐烦。看到林凡就拎了这么点东西，王哥的火气蹭地冒上来：“林凡！六块灵石就换了这点破烂？驱妖粉这玩意儿能顶个屁用！黑风涧的影猫速度快得很，等你撒粉，爪子都挠你脸上了！”
张哥抱着膀子，用行动表示怀疑。李师弟赶紧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录林凡的“高论”。
林凡不慌不忙拿起一包驱妖粉：“王总监，张队长，思维要转变。驱妖粉不是被动防御的工具，是主动布设‘安全区’的战略利器。”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产品宣讲”：“传统用法是遇妖兽才撒粉，效率太低。我们提前在采集区外围撒上驱妖粉，形成警戒线——影猫嗅觉灵敏，一般不会主动穿越。这样就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作业。”
王哥愣了愣：“那要是遇到不怕死的？”
“问得好！”林凡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起来，“这就要引入‘纵深防御体系’。外围是驱妖粉警戒线，内侧设绊索、陷坑，核心采集区由王总监和张队长亲自警戒。同时实行轮班制，一人警戒、两人采集、一人休息，专业化分工才能效率最大化！”
张哥听得迷糊，但“修为最高”“亲自警戒”几个字让他很受用，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李师弟飞快记录：“林氏安全作业法：驱粉警戒+陷阱纵深+轮班值守。”
“可要是碰到铁皮野猪这种厉害妖兽怎么办？”李师弟弱弱追问。
“这就是风险管控。”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旦遇到不可力敌的妖兽，立刻按预定路线撤退——撒驱妖粉延缓追击，用陷阱阻敌。我们的目标是采集清心草，不是斩妖除魔，保全自身才是第一要务，这叫‘战略性转移’。”
王哥忍不住吐槽：“说白了就是打不过就跑！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王总监，这叫保存有生力量。”林凡正色道，“匹夫之勇不可取，咱们是来赚灵石的，不是来送命的。”
一番“激烈讨论”后，行动计划总算敲定。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除草先锋”项目组一行四人，带着十一包驱妖粉、几瓶丹药、一堆粗面馒头，还有林凡手绘的“黑风涧区域安全作业示意图”（抽象派风格，全靠李师弟的文字标注辅助理解），出发了。
五十里路程，四人走了大半天。一路上，林凡充分发挥项目经理职责，一边给团队打气画饼（“这次成功了，以后咱们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一边反复演练撤退流程——毕竟团队里两个莽夫，不提前叮嘱到位，很可能出岔子。
傍晚时分，黑风涧终于到了。涧内阴风阵阵，兽吼隐约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按计划，四人开始布设“驱妖粉警戒线”。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张哥负责的区域地面潮湿，他想着省点粉，撒得格外稀疏。刚转身去拿另一包，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从草丛蹿出，直扑他后背！正是一头潜伏的影猫！
“老张小心！”王哥反应最快，一道微弱的火球术砸过去，却打了个空。
张哥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把手里刚打开的驱妖粉连纸带粉，朝着影猫的脸狠狠砸了过去！
“噗——”一大团灰白色粉末爆开，瞬间将影猫和张哥自己都笼罩进去。
“阿嚏！阿嚏！阿嚏！”粉尘中传来张哥惊天动地的喷嚏声，还有影猫凄厉的惨叫和抓狂的嘶吼。
粉尘散去，张哥满脸满身都是白粉，鼻涕眼泪横流；那只影猫被糊了一脸粉，正疯狂甩头打滚，爪子挠得脸都破了，哪里还顾得上攻击，哀嚎着窜进草丛消失不见。
现场一片寂静。
王哥和李师弟目瞪口呆。
林凡捂着额头叹气：“张队长，你这属于‘非常规战术创新’，效果虽出乎意料，但下次还是按标准流程来——这驱妖粉挺贵的。”
张哥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呛的还是臊的。王哥愣了半天，突然爆发出大笑：“哈哈哈！老张！你这招‘面目全非粉’太厉害了！”
李师弟也忍不住偷笑，在本子上记下：“意外发现：驱妖粉浓缩投掷，对影猫面部有奇效（备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慎用）。”
林凡看着这场闹剧，内心充满无力感——这项目管理难度，比前世带实习生团队高多了！他开始严重怀疑，半个月回本翻倍的承诺，是不是饼画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