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温卿的声音很冷。
另一边，郑干事和小王也解决了剩下的三个敌人。
战斗结束得很快，从第一声枪响到现在，不到五分钟。
郑干事和小王跑过来，看到倒了一地的敌人，再看看站在中间、连呼吸都没乱的温卿，两人都惊呆了。
“温卿同志……你……”郑干事不知道该说什么。
“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活口。”温卿的语气依然平静。
八个人，四个被击毙——是郑干事和小王那边打死的。
另外四个被温卿打晕的，都还活着。
郑干事让小王去车上拿绳子，把四个活口绑起来。
他自己则检查了这些人的装备和随身物品。
“都是制式武器，”郑干事脸色凝重，“还有这个——密电码本和微型发报机。这是一支专业的敌特行动小组。”
温卿点点头：“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科研团队和资料。”
郑干事看着温卿，眼神复杂：“温卿同志，你的身手……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火车上他就想问了。
一个农村女知青，怎么会有这样的观察力、判断力和战斗力？
温卿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
她看着郑干事，平静地说：“我是红旗公社林家村的知青，技术小组组长。至于身手……我从小力气大，喜欢锻炼，也看过一些武术书籍。就这样。”
这个解释显然不能完全说服郑干事。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不能深究。
在这个年代，每个人都有不愿多说的过去。
“无论如何，”郑干事郑重地说，“你这次又立了大功。这支敌特小组，我们追查了很久，一直没抓到。没想到今天栽在这里。”
温卿摇摇头：“先处理路障吧，还得赶路。”
三人合力搬开了路障的石头和树枝。
小王把四个俘虏押上卡车——那里有足够的空间，也有其他战士看守。
回到吉普车上，徐晓兰脸色苍白，但看到温卿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温卿姐……你没事吧？”
“没事。”温卿坐上车，“继续出发。”
车子重新上路。
这一次，气氛明显不同了。
郑干事时不时从后视镜看温卿，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和探究。
两个年轻战士也悄悄打量温卿，小声议论着刚才的战斗。
“温卿姐，你刚才……”徐晓兰欲言又止。
“别问。”温卿打断她，“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徐晓兰懂事地点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枪声和打斗声她是听见的。
温卿姐又一次保护了大家。
车子在戈壁滩上继续行驶。
窗外依然是荒凉的景象，但温卿的心情已经不同。
这次遇袭证实了她的判断——那批科研资料非常重要，重要到敌人不惜动用专业的行动小组来抢夺。
而她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手，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多麻烦。
但温卿并不后悔。
在那个瞬间，她只是本能地做出了选择——保护那些重要的东西，保护身边的人。
这是她在末世就养成的本能，只不过现在保护的对象变了。
“温卿同志，”郑干事突然开口，“到了兵团驻地，我会向上级汇报你的情况。像你这样的人才，留在农村太可惜了。有没有考虑过……到部队来？”
温卿摇头：“我在农村很好。”
“可是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用来改良农具，帮助乡亲们提高产量，一样有意义。”温卿说得很坚定。
郑干事愣了愣，然后笑了：“你说得对。建设国家，不只是在战场上。在田地里，在工厂里，一样是战斗。”
他看着窗外广袤而贫瘠的土地，感慨道：“咱们国家现在一穷二白，正是需要各种人才的时候。像你这样既有本事又愿意扎根基层的，太难得了。”
温卿没有接话。
她看着窗外的戈壁，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次西北之行，比她预想的更复杂。
但她会完成此行的目的——帮助徐晓兰见到父亲，顺便看看那一家“亲戚”的现状。
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人烟——一片整齐的营房，飘扬的红旗，还有开垦出来的农田。
建设兵团驻地到了。
建设兵团驻地的招待所很简陋，但至少干净。
房间里两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一个铁皮暖水瓶。
墙上贴着毛主席像，还有一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标语。
郑干事把温卿和徐晓兰安顿好，又送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打听你们要去的农场位置。”
“谢谢郑干事。”温卿接过面条。
郑干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温卿同志，今天的事……我已经向领导汇报了。领导对你很感兴趣，想见见你。但我说你们一路奔波，需要休息，推到明天了。”
温卿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郑干事顿了顿，“只是……领导可能会问一些问题。你的身手，确实不一般。”
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温卿明白他的意思——一个普通知青有这样的本事，难免会引起怀疑。
“我知道怎么回答。”温卿说。
郑干事没再多说，嘱咐她们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房间里，徐晓兰吃着面条，心事重重：“温卿姐，你说……我爸他怎么样了？”
“明天就知道了。”温卿说，“先休息，养足精神。”
话虽这么说，但徐晓兰一夜都没睡踏实。
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西北风，心里七上八下。
温卿则盘腿坐在床上调息——精神力消耗不小，需要尽快恢复。
第二天一早，郑干事就来了。
他带来了好消息：“打听到了！你们要找的两个农场，其实是一个地方——红旗农场。不过分不同的连队。徐晓兰的父母在三连，温卿你的堂姐和二叔二婶在五连。”
“都在红旗农场？”徐晓兰惊讶。
“嗯，离这里二十公里。我现在开车送你们过去。”郑干事说，“不过温卿同志，我们领导想先见见你。”
该来的总会来。
温卿点点头：“好。”
兵团领导的办公室在驻地最里面的一栋砖房里。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墙上挂满了地图和图表。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桌前，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肩章显示他是个团级干部。
“报告！人带到了！”郑干事立正敬礼。
“进来。”领导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向温卿。
温卿走进办公室，不卑不亢地站着。
她能感觉到这个领导身上有股久经沙场的气势，眼神像鹰一样，似乎能看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