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的夯土城墙在西域烈日下泛着焦黄色,环城三丈宽的 “火油沟” 里,黑色油液泛着幽光,沟边立着数十根带铁钩的 “拒马桩”,桩顶绑着浸油的麻绳 —— 这是龟兹王绛宾为阻拦联军布下的 “死线”,他站在城头,身后是五千龟兹勇士与三千西突厥援军,手中权杖指向城外联军:“楚贼若敢近城,本王便点燃火油,让你们葬身火海!”
赵磊勒马立于阵前,玄铁长枪在掌心一转,枪尖挑破迎面而来的热浪 —— 昨夜雪鹰部猎鹰已传回侦查结果:火油沟虽宽,却在城西北角有处 “暗渠口”(早年引水灌溉的通道,如今虽干涸,却能容人匍匐通过),且西突厥援军军心涣散,多是被胁迫而来。他侧头看向身侧的虞姬,她正将一块浸过凉水的丝巾递到他额前,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轻声道:“日头太毒,你先歇会儿,我让医兵再煮些骆驼刺汤来。”
赵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燥热:“不用,今日定要破城。你看那火油沟,虽吓人,却怕冰雪 —— 昨夜我已让黑石部死士凿了城外的冰窖,备足了冰块。” 他抬手召来周仓、拓跋烈,声音裹着风,清晰传到众人耳中:“周仓,你带秦兵用‘冰盾车’(车架上堆满冰块,外层裹胡杨皮)填火油沟,冰块融化能浇灭火油,还能给士兵降温;拓跋烈,你率草原骑兵绕到城西北角,从暗渠口潜入,袭扰西突厥援军的营帐,打散他们的军心;吴桀,你带五溪蛮死士,待火油沟火势减弱,便用‘飞爪梯’(带铁爪的长梯,能勾住城头)攀爬攻城;虞姬,你带医兵在阵后设‘急救点’,若龟兹人放毒烟,便用‘解毒香囊’(装着艾草、麻黄的布袋)护住弟兄们。”
“得令!” 众人齐声应下,转身调兵。虞姬望着赵磊的背影,见他正俯身检查冰盾车的冰块,便从医箱里取出那枚月牙玉饰,轻轻摩挲 —— 玉饰上的 “赵” 字已被体温焐得温热,她将玉饰塞进衣襟,贴在胸口,仿佛这样便能为他添几分底气。
未过午时,周仓率秦兵推着冰盾车冲向火油沟 —— 龟兹王见状,怒吼着下令:“点火!烧了他们!” 城上士兵点燃火把,扔向火油沟,“轰” 的一声,烈焰冲天而起,热浪灼得人皮肤发疼。可秦兵推着冰盾车继续前进,冰块遇热融化,顺着车架流进火油沟,火焰渐渐减弱,冒出阵阵白烟。
“冲!填沟!” 周仓一声令下,秦兵将车上剩余的冰块、沙土尽数倒入沟中,很快便在火油沟中填出一条通路。城上的龟兹士兵见状,纷纷射箭,却被冰盾车挡住,箭簇扎在冰块上,瞬间被冻住。
此时,拓跋烈的草原骑兵已绕到城西北角 —— 暗渠口果然如侦查般干涸,骑兵们卸下甲胄,匍匐着钻进暗渠,很快便摸到西突厥援军的营帐外。拓跋烈挥刀砍断营帐的绳索,草原骑兵一拥而入,西突厥士兵本就不愿作战,见状纷纷弃械投降,营帐内顿时乱作一团。
龟兹王在城头见西突厥援军溃散,顿时慌了神,刚要下令加强防守,吴桀的五溪蛮死士已推着飞爪梯冲到城下 —— 铁爪牢牢勾住城头,蛮兵踩着梯阶往上爬,手中藤牌挡住落下的石块,刀光剑影间,已有数人翻上城头,与龟兹勇士短兵相接。
“绛宾!你的援军已散,火油沟已填,还不投降?” 赵磊率军冲到城下,玄铁长枪直指城头,枪尖映着烈日,泛着凛冽杀气。龟兹王还想抵抗,却见西突厥援军的降兵已在城下喊话:“龟兹王,别打了!楚兵待我们不薄,降了吧!”
龟兹王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联军,又看了看城头节节败退的龟兹勇士,终是叹了口气,扔下令牌:“罢了!本王降!”
城门锁 “嘎吱” 作响,城门缓缓打开 —— 联军将士欢呼着涌入城中,赵磊率队走在最前,刚踏入城门,就见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出,直逼他后心!“小心!” 虞姬的声音刺破喧嚣,她纵身扑过来,手中青铜短刀一挥,将冷箭劈成两段,可刀劲太猛,她踉跄着后退,撞在赵磊怀中。
赵磊扶住她,掌心触到她后背的冷汗,声音瞬间绷紧:“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虞姬摇摇头,抬头望他时,眼中满是后怕:“我没事,是你…… 差点就中箭了。” 赵磊将她护在身后,玄铁长枪一挥,将暗处放箭的龟兹死士挑了出来,怒喝:“敢伤她,找死!”
战斗平息后,夕阳已斜照在龟兹城的街道上。虞姬蹲在医帐中,正给赵磊处理手臂上的擦伤 —— 刚才与死士缠斗时,他不小心被刀划到,虽不深,却也流了些血。她用沾了温水的丝巾轻轻擦拭伤口,动作轻柔得怕弄疼他:“以后不许这么拼命,我会担心的。”
赵磊握住她的手,从腰间解下玄铁长枪上的红缨,用匕首割下一小段,递到她手中:“这枪缨陪我征战多年,今日给你做个信物。你看,你的玉饰上有我的‘赵’字,我的枪缨在你手中,以后无论在哪,只要看到这枪缨,便知我在你身边。”
虞姬接过枪缨,指尖摩挲着粗糙的丝线 —— 这枪缨上还沾着战场的尘土,却带着赵磊的温度。她将枪缨系在月牙玉饰的绳上,贴身收好,抬头望他时,眼中满是星光:“以后我便带着它,陪你走完剩下的征程。”
周仓和拓跋烈走进医帐,见两人这般模样,都笑着打趣:“将军和虞姑娘这是‘枪缨配玉饰,战场定同心’啊!等拿下莎车,一统西域,咱们可得好好办场婚事!” 联军将士听到这话,纷纷围过来起哄,欢呼声在医帐外回荡,连龟兹王绛宾见了,都忍不住感叹:“楚有这般情深义重的将领,天下一统,实乃天意。”
夜幕降临,龟兹城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联军将士与龟兹百姓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西域的乐师弹起了琵琶,中原的士兵唱起了家乡的小调。赵磊和虞姬并肩坐在篝火旁,他握着她的手,她靠在他的肩头,望着漫天星辰 —— 西域的星空格外明亮,映在两人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明日咱们便去莎车,” 赵磊轻声说,“拿下莎车,西域便一统了。”
虞姬点点头,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无论去哪,我都跟着你。等西域一统,咱们就回中原,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建一座小院子,种些花花草草。”
篝火的光芒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映红了龟兹城的街道 —— 这光芒,是破城之战的胜利荣光,是西域征程的又一步推进,更是两人以枪缨为信、同心相守的见证。明日的征程还在继续,但只要彼此相伴,再漫长的路,也终将走向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