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若风将易文君失踪之事详细道来,你的眉头越蹙越紧,心中疑虑丛生。
“景玉王府守卫森严,侧妃失踪却如此无声无息,事后追查又难觅踪迹……我总觉得,此事背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你沉吟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杯壁。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吗?”萧若风轻叹一声,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凝重与深思,“此事疑点颇多。若真是叶鼎之不顾一切所为,动机虽足,但这般雷霆手段、事后又能完美隐匿行踪的能力,以他如今的处境……实难想象。”
你顺着思路分析,声音压低:“我总觉得,这下棋的,或许另有其人。云云哥他近些时日一直在姑苏城配合忘忧大师静心养伤,我爷爷和父亲那边也派了暗探留意,并未传回他离开姑苏的消息。也许……是有一股我们尚未察觉的势力,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不仅联系上了他,更主导了这次行动。”
“我与你看法一致。” 萧若风点了点头,目光锐利,“能在此时机、以此种方式将易文君带出天启,目标直指叶鼎之,这股力量显然不属于叶鼎之本人。同时,也绝非来自镇西侯府。那么,这股第三方势力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就很值得深入考量了。”
你微微蹙眉,脑海中飞速掠过近期接触的各方信息,一个名字忽地闪现。你抬起眼,看向萧若风,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哦?是谁?” 萧若风身体微微前倾。
“天外天。” 你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想起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域外势力,心头泛起冷意,“他们不是一直想带我哥哥回天外天,就是看重他的天生武脉。后来,玥瑶姐姐曾无意间提起,云云哥……同样身负罕见的天生武脉。也许,他们发现带我哥走阻力太大,风险过高,便把主意打到了云云哥身上……毕竟学堂大考那日,他们就出过手,” 你若有所思地分析着,但随即又浮现新的疑惑,“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将易文君送到叶鼎之身边,这……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成全他们。天外天费尽周折,难道只是为了做一件好事?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其中必有更深图谋……”
你提起天外天,萧若风几乎是瞬间便联想到了你那更为特殊、引得多方觊觎的至纯心脉。他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一抹深沉的忧虑迅速掠过眼底,又被他强行压下。他顺着你的思路,沉声道:“你怀疑天外天……确有几分道理。这股域外势力行事诡谲,的确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那份被刻意压抑的担忧再次浮现,语气郑重地叮嘱:“阿楹,无论如何,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加倍小心,绝不可单独行动。”
“嗯?” 你先是微微诧异于他骤然加重的语气,但旋即明白他是在担心你,心中一暖,点头应道:“好,我记下了,定会万分谨慎。”
你顿了顿,将思绪拉回眼前的困局:“至于云云哥这边的事情……”
“我会动用一切力量去查。” 萧若风接过话头,语气坚决,“不仅是天启城的蛛丝马迹,姑苏那边也会派人秘密探查。一旦有任何进展,我会立刻告知你。”
“好。”你应下,心中却并未轻松。易文君的失踪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涟漪必将扩散至方方面面,只怕,要变天了。
你忽然又想起一事,若有所思道:“对了,方才胡不飞离开行馆时,曾特意提醒我与哥哥要注意自身安全,还反复询问我们是否安好。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奇怪。我们与他并无私交,他向来明哲保身,何必多此一举,言语间似乎……意有所指。”
萧若风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沉吟道:“胡不飞此人,虽看似滑稽,但能在御史台屹立不倒,嗅觉之敏锐远超常人。他常年在各种奏章与流言中打滚,听到的风声比我们多。他如此反常地提醒,恐怕……是听到了什么针对你们兄妹二人的不利消息。”
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或许是想利用你们来牵制、胁迫侯爷就范,或许……是有人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你们本人。看来,除了保护侯爷,对你们二人的安全护卫也必须立刻升级。明日,不,今晚回去后,我就会增派一批绝对可靠、身手顶尖的护卫,暗中加强行馆内外的警戒。你们日常出入,务必与东君同行,绝不可落单。”
你心中的不安隐隐扩大,结合易文君失踪的蹊跷,一个模糊的猜测浮现:“我总感觉……这几件事之间,或许有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关联。小师兄,你再帮我仔细查查,云云哥近期的确切踪迹,还有姑苏那边……有没有异常的人或事出现。一定要秘密进行,我担心……”
你担心云云哥若知晓侯府如今的困境,会不顾一切前来天启,那无疑是将自己送入虎口。
“我知道你的顾虑。” 萧若风立刻领会,郑重承诺,“此事我会亲自督办,动用最隐秘的渠道,绝不会打草惊蛇。”他转而再次看向你,目光中满是化不开的担忧,声音也柔和下来,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阿楹,你为家人、为朋友如此殚精竭虑,我帮你,是理所应当,更是心甘情愿。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染上深深的忧虑,“天启局势之诡谲凶险,远比你想象的更甚。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青王萧燮对你……未曾死心,此次弹劾风波背后,难保没有他的推波助澜,甚至更恶毒的算计。你与东君,在天启一日,便需时刻警惕,万不可有丝毫松懈。”
听到青王二字,你眼中瞬间凝结冰霜,冷意凛然:“我明白。他若再敢伸手,我必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萧若风看着你倔强而冷冽的侧脸,唇边不由浮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心疼与赞赏的浅笑。
是啊,他的阿楹,从来就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