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外。
“叶啸鹰!你区区一个百夫长,竟敢私自窝藏、庇护叛党逆臣之后!你想造反不成?”
一声凌厉凶狠的呵斥骤然响起,如同惊雷,打破了寺庙外围的宁静。数名身着宫廷禁卫服饰、眼神锐利的高手迅速逼近,杀气腾腾地将护在寺门前的叶啸鹰围住,目光不善,显然来者不善。
原来,萧若风将叶鼎之秘密安置在了一处远离城中心的清静寺庙。
“叛党后人?” 叶啸鹰面对这群气势汹汹的禁卫,毫无惧色,甚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当初人闯天启城,在景玉王府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你们这些忠君爱国的禁卫都在哪儿?怎么不见你们出来擒拿逆臣?如今人重伤垂死,动弹不得了,你们倒是一个个闻着味儿就来了,当真是有趣得很啊!” 他的嘲讽毫不掩饰。
那禁卫首领脸色一沉,显然被激怒,不再多言,挥手示意手下强行闯入。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倏然间,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惊鸿般从天而降,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在双方之间,将叶啸鹰与那些禁卫隔开。
正是萧若风。
他面色冷峻如冰,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拿过了叶啸鹰手中的佩剑。下一刻,磅礴浩瀚的内力瞬间灌注剑身,他手腕一沉,剑尖在地上猛地一划。
一道深深刻入青石地面的痕迹瞬间出现,碎石飞溅,如同一条清晰无比、不可逾越的鸿沟,带着凛然的剑意与决绝的警告,横亘在双方之间。
“王……王爷?” 那禁卫首领显然没料到萧若风会亲自现身,并且态度如此强硬,顿时一惊,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
萧若风持剑而立,目光如万年寒冰,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禁卫的脸,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们回去告诉他,为了朝局稳定,我可以与昔日的好友背道而行,也可以强行散人姻缘,我不惧世人如何看我,但是可以,不代表我认同!叶鼎之的生死是我的底线,我不同意他死,除非,我先死。”
萧若风的话音淡淡,却狠狠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带来无形的巨大压力。
那些禁卫面面相觑,最终悻悻然地退去了。
一直到那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只剩下叶啸鹰和他两人时,萧若风挺拔的身姿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仿佛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变得十分的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何至于此呢?
“头儿,” 叶啸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肯定,“这些人,都是您那位好哥哥派来的吧?”
萧若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然地看着远处天启城那巍峨而压抑的轮廓,声音飘忽地反问,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与自我怀疑:“啸鹰啊......在你看来,我这样.......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他左右为难,既想顾全大局,又想守住底线,既要作为萧氏皇族的琅琊王守护朝局稳定,又要作为稷下学堂的小师兄保护你们的安危。
可这样,最后却可能两边都不讨好。
叶啸鹰沉默了片刻,没有选择虚伪的安慰,而是坦诚而直接地回答:“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您心中的大义,是为了北离江山的安稳。在属下看来,您的这位兄长,还有青王,他们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那个位置,可以不择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激昂而恳切,“虽然这话可能大逆不道,不太中听,但我还是要说,王爷,既能冲天,何不为龙?您知道的,我和兄弟们,都会誓死追随您,助您成就大业!”
萧若风袍袖下的手,瞬间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拳头,没有言语。
“王爷!” 叶啸鹰见他依旧沉默,心中焦急,“您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如今朝野上下谁不清楚,谁能娶到镇西侯府的千金,得到百里家的全力支持,谁就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天子!如今青王已经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是您真的以为,您那位看似沉稳的好哥哥,他对辞楹姑娘,对镇西侯府的力量,就真的没有半点想法吗?”
萧若瑾的心思,萧若风何尝不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试探,那些对百里辞楹偶尔流露出的、超越寻常的关注,都比青王更加隐晦,却也更加势在必得。
萧若风终于抬起眼,目光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冷静:“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若是他......真的想要那个位置,我会倾尽我所有,助他拿到。但只有一个条件......”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他必须答应我,绝不以任何形式,将阿楹......和镇西侯府,卷入这场争斗,作为筹码。”
叶啸鹰望着萧若风线条冷硬却难掩疲惫的侧脸,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深沉的叹息。
我的王爷啊......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人心欲望的膨胀,又岂是您一厢情愿的交换与退让,就能够如愿控制的呢?
你是在一日后彻底清醒过来的。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触感,让你一醒来立马戒备的坐了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旧伤,疼的轻嘶一声。
“小心伤口。”耳边传来一道温润声音,你抬眼去望,才发现这人,居然是个熟人。
陈儒先生。
你敛下眉眼间的疑惑,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变得异常沙哑:“陈先生...怎会在这里?”
陈儒并不介意你语气里的防备,只是递了杯水过来:“喝口水,润润喉吧。”
太久没说话的声音确实沙哑的不像话,你咳了两声,没有推拒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