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强弱不一却都带着必杀信念的气息,再次锁定了盘坐于地的叶鼎之,以及他身前那个如同螳臂当车般的少年。
叶小凡感受到那如同实质般的杀意扑面而来,脸色不自觉的变得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但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
他猛地回头,对着依旧闭目运功、对外界危机似乎毫无所觉的叶鼎之,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带着哭腔的嘶吼:“走啊!快走!”
然而,叶鼎之对外界的呼喊置若罔闻。
“冥顽不灵!” 苏昌河厉喝一声,与李寒衣、宋燕回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残存的气劲几乎同时爆发,化作致命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叶小凡和其身后的叶鼎之席卷而去。叶小凡眼中闪过绝望,却依旧倔强地扬起手中长剑,准备迎接这必死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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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路将轻功催至极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就在距离姑苏草庐已不算太远的一片竹林边缘,一道身影如同早已等候多时般,悄然拦在了你的必经之路上。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那人身上。他负手而立,气息沉稳,正是本应在天启城养伤的百晓堂堂主,姬若风。
你的脚步倏然停住,心中焦急如火,面上却强行维持着平静,只是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姬堂主......你不在天启城好好养伤,怎的出现在此地?”
姬若风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熟悉笑容,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抹难以化开的凝重:“辞楹姑娘,好久不见了。”
“若我没记错,”你直接打断了他客套的寒暄,声音清冷,“我们方才在天启城,刚刚见过不久。姬堂主有何指教,不妨直言。若无要事,请让开路,我赶时间。”
姬若风脸上的笑容淡去,化为一声轻叹,他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你:“好,既然姑娘快人快语,姬某便直言不讳。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辞楹姑娘可知,我这一路从北境赶来,沿途见到了多少被血洗的村庄、多少被灭门的帮派?妇孺老弱,皆无幸免,行凶者,皆是借着魔教东征之势,偷偷潜入北离的魔教余孽,或许,这并非叶鼎之亲自下的命令,但这份滔天罪业,这笔血海深仇,终究因他而起,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沉痛与质问:“你若此刻去救他,便是站在了这些无辜亡魂的对立面,是与整个北离江湖的血泪为敌。而你......你代表的是什么?是学堂李先生的教诲,是雪月城的侠义,是北离正道的脊梁!更何况,你姓百里......镇西侯府世代忠烈,守护的是北离山河社稷,即便老祖宗未曾明言,但我身为百晓堂主,于公于私,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所以,”你盯着他,周身的气息渐渐冷冽下来,如同凝结的寒冰,“姬堂主是来阻拦我的?”
“我并非想与你兵戎相见。”姬若风苦笑一声,语气诚恳,“如今的姬若风,重伤未愈,恐怕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我来此,是真心实意地想劝你回头。姑娘,你以为你是在救他,可曾想过,你此举,或许......反而会害死他?”
你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更冷:“你到底什么意思?”
姬若风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叶鼎之虽已堕入鬼仙境,力量滔天,但他心中,对世上仅存的、他所珍视之人,仍留有最后一块净土,你是他心爱之人,百里东君是他生死之交,正因如此,他绝不会接受你们的帮助,更不愿将你们拖入他所处的无边黑暗。天启皇城那一战,他与东君看似生死相搏,何尝不是在所有人面前,演一场决裂的戏码?他放出你被吸干内力的消息,东君杀到天外天将你抢回......这其中的深意,以姑娘的聪慧,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你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姬若风的话语只是吹过竹林的微风,未能激起丝毫涟漪。这异常的平静,反而让姬若风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剖白,语气近乎恳切:“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已是魔教教主,是天下公敌。你若救他,就等于将自己也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他宁可独自面对一切,也绝不会允许你救他,你想带他走,带他隐居?他就一定会留下!他会用最决绝的方式,逼你离开,我这么说,辞楹姑娘,你......可懂了吗?”
你的视线仿佛失去了焦点,变得空茫而遥远,仿佛穿透了姬若风,穿透了竹林,落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良久,你才轻声开口,声音飘忽:“那依照姬堂主之见,我......该如何做才是最好?”
姬若风见你语气似有松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道:“让叶鼎之自己去战,自己去逃!倘若他凭一己之力,能赢了这北离江湖,那是他的本事和运气,倘若他输了,死了,那也是他选择的宿命,是他为自己行为付出的代价。这一切,与你百里辞楹,再无瓜葛!你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也......错得够多了!世人或许有愧于叶家,但叶鼎之掀起战火,杀戮无数,这份血债,他也必须偿还,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注定只能是一个魔头!而你.......”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厉色:“如果你执意要走上这条不归路,那你就不配再是学堂李长生教导出来的弟子,不配是雪月城的城主,更不配是镇西侯府百里家的女儿!你的师父们教你随性而行,但随性绝非任性,辞楹姑娘,听我一句劝,就走到这里吧.......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否则.......” 他顿了顿,话音冷下来:“即便我真的真的很不想与你动手,而且,我可能也打不过你,但今日,姬某也绝不会再有半分保留,定与你......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