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两声,抱着你的手却更加稳了起来,叶啸鹰想帮忙,被他拦下来:“我先去安置好阿楹,然后去参加婚礼,阿楹的伤很重,你立刻去请陈儒先生来宫里一趟。”
“王爷,您的伤...”叶啸鹰没有拦住萧若风,他目送着这位天潢贵胄的琅琊王殿下衣袍染血,怀里抱着他心爱的姑娘,一步一步走的郑重。
叶啸鹰微微垂眼,轻叹口气,不再犹豫,扛着叶鼎之离开了,一路上拿着琅琊王的腰牌,倒也没人敢拦。
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叶鼎之伤的很重,但叶啸鹰并不是医者,还好要送他去的地方,是有琅琊王安排好的人的,他看向叶鼎之带了血迹,却愈加清隽的脸,若有所思:“原来,主子的情敌是你啊。”顿了顿,他道:“虽然挺替主子可惜的,但是,你也不错,辞楹姑娘是个好姑娘,也值得最好的归宿。”他笑着叹气:“真是可惜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也想去尝尝那十二盏的婚宴,虽然吧,吃了也得吐出来。”他笑了两声,“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去参加你的婚礼,有酒有烧鸡就好。”
......
萧若风将你安置在了景玉王府内属于他的一个僻静隐秘的小房间,少女脸色极其苍白,像是易碎的瓷器一般,除此之外,经脉紊乱,气海亏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萧若风只来得及粗略先为你处理一下小伤口,便急忙去换了衣服,强行压下所有心绪与伤势,去了婚礼现场。
他心神不宁,一直惦记着尚在昏迷的你,眼瞧着易文君就穿着喜服进来,他微微垂了垂眼,避开视线,似乎被她身上的喜服灼伤。
可这一晃神间,他看到了她手中银光闪过。
萧若风心头一跳,她要自尽!
行动快过理智,等他迈出几步的时候,后知后觉才发觉,这样的行为,许是会让自己的哥哥怀疑的。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不可能看着易文君血溅婚礼当场。
那样,你会怎么办呢?
他轻声咳了咳,“嫂嫂,盖头没有盖好。”
随即,他用更快的语速,低声道,“阿楹他们,来了。”
易文君红纱下的脸一下子愣住,眼睫微微颤动,萧若风继续快速道:“嫂嫂,他们不会想看你自尽的,不是吗?他们拼死前来...绝非想看到你如此不珍视自己的性命!”
萧若风快速几句话,言尽于此,往后退了几步,回到安全距离,提起唇角笑的温和:“嫂嫂,吉时已到,别误了时辰。”
萧若瑾眼底怀疑的目光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强压下去。
这场婚礼,终归还是正常的进行下去了。
婚礼一结束,他甚至来不及换下礼服,就立刻避开耳目去看你,陈儒已经到了,为你把过脉,面色平淡,没有什么表情,见到萧若风进来,他方才起身,行礼:“殿下。”
萧若风忙扶了下他:“先生不必客气,阿楹她怎么样?”
“是受了比较重的内伤,经脉也有断裂。”他叹口气,道:“不过还好,尚非绝境,我有办法,调养些时日,还是能恢复的,只是这段时间,不可再轻易动用内力了。”
萧若风眉目刚松下几分,就听到陈儒说:“只是,她这至纯之脉,有透支的迹象,伤及本源,方才与殿下一战之时,可曾有奇怪之事?”
萧若风眉头一跳:“至纯之脉?”
“殿下不知道?”
萧若风艰涩的摇了摇头:“方才与阿楹最后一战,她分明内力已耗尽,却忽然间爆发出了极其强大的内力,用出了...威力极强的一剑...先生,至纯之脉,到底是什么?”
陈儒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强行逼迫自己的本源内力,多少会伤及根本,还好她当时已近力竭,虽心底不甘,却还是不至于透支太多,多修养些时日...日后若无意外,绝不可轻易再动用这股内力。”他皱了皱眉:“至于你所问的,什么是至纯之脉...”陈儒微微顿了顿,“李先生居然从未提过?你们这小师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至纯心脉,简而言之,她的内力,同样的境界,会比一般人更加纯厚,经脉深处,有一部分本源内力,只是轻易动用,易遭反噬。还有...”他沉默了片刻,道:“正因为这个,她的内力,与天下武学,与任何人,都可以同根同源。”
萧若风一边听,眉头一边不受控制的皱起来,听到最后心头忽然一跳,下意识觉得不对:“同根同源,是什么意思?”
“你可曾听过北阙的虚念功?那也是一门“同根同源”的功法。”陈儒道:“可以吸收特定之人的内力,比如...天生武脉。”
萧若风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就听陈儒继续道:“而至纯心脉,却更加广泛,她不需特定之人,严格来说,谁的内力,她都可以吸收,只要境界上有所压制。”
萧若风脸白了白,却并非是因为这个,他十分清楚,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
一片寂静中,萧若风的声音沉沉响起来:“这个过程,是双向的吗?”
陈儒没有说话。
萧若风笑了一声,果然如此。
你境界压制,可以吸收别人的内力,当你境界被别人反压,同样可以被别人吸取内力。
怪不得,怪不得天外天的人虽然看不清缘由,但还是想把你带回去。
他微微垂眼,俯身,对陈儒行了个大礼。
陈儒一惊,就要去扶他,萧若风道:“先生,还麻烦你好生治疗阿楹,至纯心脉的事情,就先瞒下她吧。”
陈儒点了点头:“李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也说,这件事情,最终她还是会知道的。”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萧若风苦笑一声,“我还要去看看叶鼎之,阿楹这边,拜托先生了。”
“殿下,”陈儒拉住他:“您的伤,也很重。”
萧若风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他轻咳了两声:“没事,我撑得住。”
说罢,他转身离开。
那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与孤寂。
陈儒望着他消失在门外,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