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微微失神,随即反应过来,弹弹袖子,无奈而笑,却并没有说话,只负手,静静望向你的房间。
今夜,你睡得还不错,也许是药材的确起了作用,也许,是多少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睡得不错的,倒也不止你一人。
这一觉睡得深沉安稳,待你悠悠转醒,门外已经是日上三竿,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棂洒满半个房间。
你匆匆洗漱完毕,推门而出,只觉神清气爽,阳光灿烂的已接近午时。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雷梦杀正精神奕奕地练着拳脚,而百里东君则蔫头耷脑地坐在石凳上,对着手中那柄从不离身的不染尘发呆,背影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失意。
“哥,雷二师兄,早啊。” 你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打了声招呼。
瞧见你,百里东君勉强睁了睁眼,“早上好啊,阿楹。”“什么早上好,小师妹,这都快中午了好不好?你昨日还认床,今日就睡得这么死?”雷梦杀吐槽道。
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也许是……习惯了嘛。” 你小跑两步凑到百里东君身边,仔细打量他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点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啦?大清早……嗯,大中午的,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昨晚该不会……你也没睡好吧?”
“不是……”百里东君重重叹了口气,愁肠百结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像是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哎呀,有什么不能说的!”雷梦杀大喇喇地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百里东君肩膀上,力气大得让后者差点从石凳上弹起来,“还不就是因为他那点内力!憋了一早上在那儿瞎琢磨!愁得早饭都没吃几口!”
“内力……” 你心中微微一紧,关于百里东君那一身被“酿”出来的庞然内力,以及那道无形的禁制,看来他本人还全不知情。
那日侯府后院,他成功拔剑之后,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就是古尘师父身陨,似乎确实还没机会跟他说。
雷梦杀吐槽道:“你说,你小子没内力,怎么能使得出西楚剑歌啊,会不会是你师父用什么办法,封住了你的内力啊?”
你挑了挑眉,该说不说,雷梦杀猜的可真准啊...
“这样,”他摆摆手,道:“我教你一套吐纳心法,你没事就练练,绝对管用。”
在雷梦杀信心满满地传授了这套吐纳心法之后,百里东君似乎确实受到了不小的鼓舞。他独自一人跑到僻静的角落,依葫芦画瓢,盘膝闭目,聚精会神,口中念念有词:
“气沉丹田……万川归海……意念通达……”
一套“操作”下来,只见他额头渗出细汗,气息略显急促,身体微微起伏,仿佛内息正在发生十分激烈的波动。
你忍不住有点紧张,又有点佩服,难道雷师兄传授的这套吐纳心法…这么管用?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练练?
你内心正在盘算的时候,百里东君猛地睁开眼睛,激动万分地跃起,双手猛地一推,只可惜——四周毫无动静,连片落叶都没被惊动。
你扯了扯嘴角,收起了练习这套心法的心思。
百里东君尝试了许久,只可惜,一无所获。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方才那份鸡血上头的激动瞬间冷却,转化为巨大的失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翻身跳到旁边老槐树歪斜的枝桠上,四仰八叉地躺下,望着头顶密匝匝的树叶缝隙里透下的天光,语气灰败:“阿楹,我看,我真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乾东城了。”
你看着他这副颓丧的样子,有些心疼,刚想安慰他两句,顺便考虑是否该把喝酒催发内力一事告知于他,就在此时,屋顶上却忽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你二人对面的青瓦屋顶之上。
来人身材颀长,姿态随意,脸上覆盖着一张冰冷诡谲的金色面具,遮住了所有神情,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面具孔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你们。
“儒仙古尘的亲传弟子,”一个略微沙哑、带着点金属摩擦质感的低沉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带着一丝玩味的嗤笑,“这么快就认输告饶,准备放弃了?”
百里东君一骨碌从树杈上坐起身,皱眉盯着屋顶那道不速之客的身影:“喂!你哪位啊?鬼鬼祟祟戴个面具?”
那人并不答话,面具后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玩味。只见他右手随意一抬,手腕抖动间,一道暗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
“小心!” 你低喝一声,下意识地便要上前。百里东君却反应更快,一把将你推开:“阿楹别动!让我来!”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呛啷”一声,不染尘应声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光,精准地截住了那道暗影!
你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他的武器,居然…是一根棍子。
看不太清材质,但能感觉的出绝非凡品,那棍子被剑气荡开,在空中旋转一圈,又被面具人轻描淡写的抓回手中。
此人的武器很特别,功法也玄妙,可百里东君的剑招亦是十分精彩。那人以内力相抵,拦下他一剑,赞道:“果然是极其精妙的剑招。”
百里东君冷笑:“知道就好。”
“可再精妙的剑招,没有内力,也没用。”他一握拳,击飞百里东君,百里东君狼狈落地,神情中有不易察觉的挫败,“不打了,你也别试了,我武功就这样了,没有藏私!”
“你认为我是来试探你武功的?”蒙面人失笑。
“你……不是那些想找我比试切磋的外院弟子吗?” 百里东君喘了口气,疑惑更深。
“他恐怕不是。”你清冷的声音从院角传来,目光如霜似雪,紧紧锁在这面具人身上:“敢问阁下,认识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