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慢悠悠的行驶,你执意要在外面陪着南宫春水一起驾车,百里东君也无法,只得由着你了。
南宫春水一开始还陪你笑着说话,过了片刻,他忽然遥望远方天边,似乎有流星一闪而过。
南宫春水的神色愣了愣,而后流露出一种奇怪的复杂,你忍不住心里一紧:“师...怎么了?”
他长叹一口气,闭眼叹道:“远方,似有故人离去。”
你心里揪起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到千月镇的时候,心头还有些莫名的沉重与担忧,不知道...云云哥会怎么样?
稀里糊涂的跟着南宫春水到了一家店,你抬眼看去:千月打铁。
老板正在打铁,道:“要什么?锄头还是犁?”
南宫春水朗声道:“我要打一把刀。”
老板愣了愣,认真看向南宫春水,“阁下姓李?”
“不不不...”他摇头:“我姓南宫,南宫春水。”
“你和那家伙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老板皱眉:“你不是他儿子?”
闻言,你们仨都忍不住笑了笑。
“此言差矣,难道你觉得那人,像是有风流债的吗?”
“呵,”老板冷笑一声:“他有几个孙子我都觉得不奇怪。”
百里东君忍不住笑出声:“骚包!”
惹得南宫春水瞪了他几眼。
“进来坐吧。”老板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你们进去坐下,店面不大,里头的装修也简陋,落座后,百里东君开始,依次介绍了一下你们。
老板疑惑:“那人怎么就放心,让你们这几个金刚凡境的小辈来我这里?”他皱了皱眉头:“还有个自在地境?”
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应声。
百里东君有些不服气:“我说,您是什么境界啊?这么看不起金刚凡境?”
老板笑了一声:“我不是看不起金刚凡境,我只是看不起你,因为,我也是金刚凡境!”
话音一落,他的手拍在桌上,激荡起强烈的内力波动,你忍不住挡住脸,虽然也是金刚凡境,却已近巅峰,气息雄浑霸道,远非寻常可比,和你们当然不一样。
百里东君像是服气了,“谁让你先挑衅我。”
你忍不住失笑,一拱手,对老板歉意道:“前辈,失礼了。”
那人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倒是来了几分兴趣:“邀星?倒是很配你啊,小姑娘。”他笑了一声,忽的目光一动:“引月?果然,当年,是他为你寻的。”
“前辈知道?”
南宫春水清了清嗓子:“小九,东君,这是我曾经给你们提过的,天下能排进前三的兵器锻造师,兵神,罗胜。”
罗胜不耐烦道:“少套近乎!你们这次来,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帮忙铸一把刀。”
“不铸,最近刚接了一个大单,忙着呢。”罗胜立马拒绝道。
“看看李长生留给你的筹码再说嘛。”南宫春水并不气馁,不慌不忙,递了个玉佩过去,你打眼一望就能看出来,那玉佩并非凡物,只是罗胜的表情,你更怀疑,玉佩的意义要比其本身的价值更胜一筹。
果不其然,罗胜接过了玉佩,摩挲片刻,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答应了这桩买卖,为期三日。
三日后取刀。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罗胜的实力诚然不虚,那是一把很好的刀,刀锋豪迈,大开大合,和不染尘的风格天差地别。
百里东君欣喜的把玩着那把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罗胜和剑心冢的李素王不同,兵器一旦铸好,就与他再无任何关系,因此取名的这件事,也就落在了百里东君自己的头上。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凑到你身边:“阿楹,快帮我想一个嘛。”
你没推辞,沉吟道:“既然你的剑叫做不染尘...那得取一个匹配的名字啊,就像我的引月邀星?”
顿了顿,你道:“红尘滚滚不染尘,铅华洗尽见真心...”
“就叫...尽铅华!”
“好名字。”南宫春水点头:“现在,既然你刀已经有了,那现在,就再教给你一套刀法。”
罗胜咦了一声:“我以为,你是要教给他李长生的绝技,双手刀剑术。”
“那是后话。”南宫春水一边说,一边扔给了百里东君一本刀谱。
“五虎断山刀?”百里东君十分震惊:“不是吧,这本刀法,我家的护院都在练...”
你点头,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
南宫春水解释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练这本刀法...”
“然后名扬天下了是吧?师父,你又编瞎话骗我。”百里东君不满道。
“你可以相信。”罗胜却忽然开口:“因为他说的那个人,是我。若是你不服,来过两招,如何?”
南宫春水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拉着你和尹落霞往后退了几步,又对你道:“小九,这场比试,你好好看。”
“师...为什么啊?”
“五虎断山刀太过霸蛮,并不适合你练,但你的引月邀星,一柔一刚,阴阳并济,其实和一刀一剑本质相似,他们二人用刀对决,其中蕴含的刀意、劲力流转、刚柔变化,或能帮助你参悟,突破自身剑道瓶颈,好好看。”
你认真点头,来了几分兴趣,南宫春水说的正是你的短板,引月用多了,再用邀星,总觉得刚韧不够,也许,这也是你迟迟无法破境的原因。
那诚然是一场极为精彩的对决。
罗胜的刀,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刀劈出都带着风雷之声,仿佛能劈开山岳,百里东君虽得南宫春水指点,又习得西楚剑歌,但毕竟刀法初学,境界亦有差距,很快就落了下风。
虽然百里东君输的毫无意外,还有点惨,但是,这场对决,你确是最大的受益者。
因为...你破境了。
罗胜那至刚至阳、却又蕴含着一丝返璞归真之意的刀法给了你很多启发,体内原本沉寂的内力,不知何时骤然沸腾起来,汹涌澎湃,似乎在冲击着什么无形的壁垒。
“嗯?”南宫春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你周身气息的剧烈波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立刻在你身边盘膝坐下,沉声道:“凝神静气,抱元守一!为师…我为你护法!”
“没事,”他应道:“厚积薄发,她困于此境已久,破境之时,也必比别人痛苦,我且为她护法,你去看看东君如何了。”
尹落霞领命而去,南宫春水则寸步不离,紧守着你破境。
他全神贯注,将一缕温和内力渡入你体内,引导你周身狂暴的内力渐渐平稳下来,护住你周身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