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剑林取剑已经正式开始了。
剑分四品,第一品,高山,高山仰止,凡剑难以匹及;第二品,沧海,百川归海,无边无际;第三品云天,沧海之上,九天凌云,傲视万物;第四品,仙宫,九天之上,仙宫所藏,那乃是真正的天外之剑。
温壶酒笑眯眯道:“以我在剑术上的造诣,今日大概能取个沧海。”
“才沧海?”百里东君斜觑他一眼。
“沧海就已经很不错啦,你以为云天和仙宫剑很多吗?也不是谁都有这个机缘,能像小楹楹一样,有两把仙宫的。”温壶酒为自己正名道。
引月和邀星,确实是两把仙宫剑。
你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哥哥想要什么剑?”
百里东君想了想,道:“我只知道,沧海之上,还有云天,云天之上更有仙宫,我啊,自然和阿楹一样,是要最好的!”
“说得好!”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有一陌生男子踏步而来,眉眼英气,看打扮像是道教一流,温壶酒问道:“你是哪位?”
“望城山,王一行。”
温壶酒了然:“原来是吕素真的弟子。”
王一行见了个礼:“温前辈。”
温壶酒摆摆手:“别说他说的好不好了,就他那副妄图一步登天的模样,今日取剑,怕是要难为死他舅舅。”
“舅舅,”你笑道:“此言差矣,你怎么就知道,哥哥不能自己取剑呢?”
王一行视线落到你身上,少女方才饮了一杯酒,脸上隐隐泛起薄红,偏偏一身素白衣裳,衬起来只觉得莫名的勾人,他眼睛亮一亮,附和你道:“姑娘说得对,我看,小公子今日,自己也能取剑。”
温壶酒斜睨他一眼,站的靠前了些,隔开他看你的视线。
王一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说话间,前面不痛不痒的争斗已经结束了,转眼已经到了云天剑的争斗时间。
你是不需要取剑的,而云天剑,百里东君也有些看不上。
虽然温壶酒对他的这个行为表示嗤之以鼻,暗示他如果不取这把云天剑,可能到后面什么都没有了。
但百里东君依旧表示拒绝。
气的温壶酒鼻子里哼哼出气。
而王一行却朗声一笑:“既如此,我去试试!”
你颇感兴趣的看向台上争斗,王一行此人虽然年轻,剑术却十分了得,远超不少同龄人,很快,这场争斗就分出了结果胜负。
这把云天剑已经名剑有主,果然是那位王一行取得。
他持剑飞身跃回你们身边,颇为激动,在你面前,却又勉强克制道:“我取到剑了!”
“一把云天剑,在我们面前炫耀什么?”温壶酒警惕的白他一眼,把你往后挡了挡。
你失笑,弯了弯眼睛,赞叹道:“一行兄好剑法。”
“真的?”王一行听到你夸他,眼睛亮了亮:“方才其实我还没有用全力,我...”
“王一行!”温壶酒把他拉到一边,愤愤道:“你们望城山的人,话不是很少吗,怎么你这么话痨?”
王一行略带委屈的皱眉:“有吗,温前辈,我的话真的很多吗?”
你无奈的笑了一下,看向另一边,百里东君悠悠的喝了口酒,眼睛忽然亮亮的,定定的盯着台上:“我觉得,我的剑快来了。”
“哥哥,你是不是,有些醉了?”百里东君似乎喝了很多,眼神都有些迷蒙。
温壶酒扶额:“他不是好像醉了,他就是醉了!这剑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后劲很大的!”
是吗?
你摸了摸自己的脸,恍惚觉得似乎是有些热,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恍神间,台下不知为何忽然掀起了一阵激烈讨论声,你们顺势望去,才发现,今日,竟真的有一柄仙宫品的剑。
温壶酒似乎也有些没想到:“仙宫品的剑,有一阵子没有现世了吧?你小子倒真是好运气。”
你笑的眉眼弯弯:“说不定哥哥真的能取一把仙宫品剑回家呢?”
“小楹楹,那是必不可能的,我发誓!”
“此剑名为不染尘。愿有傲然绝世剑客取之,令其名列剑谱!”名剑山庄的少庄主高声喝道、
话音一落,已经有人上台去取剑了。
温壶酒眯了眯眼睛,道:“那是无双城的宋燕回。”
“这把,是我的剑!”百里东君摇摇晃晃,高声道。
声音不大,但附近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许是都能听个大概。
温壶酒捂住他嘴:“拜托,你别让你舅舅我一个用毒的,被天下剑客围攻好吗?”
你忍不住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台上竟然来了另外一个取剑之人。
衣着打扮与身形都十分熟悉,是街上碰到的那个少年!但是他已摘了那斗笠,你微微一愣,定睛看过去。
那少年立于风口,一身红衣猎猎,发间束着简单发冠,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他微微转过脸的时候,可见眉骨生的很利落,一双眸子亮的像淬了雪的剑刃,既藏着少年人未脱的清澈,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冽。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腰间还是悬着那把古朴长剑,他只是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模样,就像一座覆着薄雪的孤山。
他竟然也来取剑了!
宋燕回道:“阁下何人?”
那少年便微微勾唇笑了,瞬间泄出几分少年人的轻狂,“叶鼎之。”
他也姓叶!
你心头狠狠一跳,觉得缘分真是有些妙不可言,你在同样姓叶的一位江湖剑客身上,依稀间察觉到了几分故人的风采神韵。
因着这份关注,你目不转睛的看向台上二人的比试。
两柄长剑相击的刹那,仿佛有惊雷在耳畔炸开,青锋与玄铁碰撞出的火星,在暮色里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溅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烫出细碎的白痕。
你下意识攥紧了袖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那一瞬间,宋燕回的剑已快得只剩残影,可叶鼎之的长剑却像有自己的灵性,明明看似慢了半分,偏在毫厘之间格开了攻势。剑气扫过,险险擦过宋燕回的发顶。
“舅舅,” 你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发颤,目光仍胶着在场中那道玄色身影上,“他们两个人,你觉得谁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