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箱开启的瞬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像是从地底深处挖出来的棺材盖子,带着岁月沉淀的阴冷。权杖的纹路在箱体开启的刹那微微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股黑雾残余的气机忽然凝滞在半空。
“它在等。”刘淑雅轻声说,手指还搭在箱体边缘,血纹从眼角蔓延至耳后,金色的纹路在她皮肤下流动,如同活物。
“等什么?”冉光荣皱眉,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指缝间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等钥匙。”彭涵汐的声音低沉,他盯着箱内那枚青铜钥匙,目光里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陈清雪站在一旁,开山刀握在手中,刀锋上的《六韬》残句在幽暗的实验室里泛着微弱的红光。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刀柄,眼神里透着冷静的判断。
“钥匙已经在这儿了。”冉光荣伸手拿起那枚青铜钥匙,入手沉重,表面刻着一个“庹”字,笔画深邃,像是用刀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不是钥匙。”刘淑雅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火。”
众人一愣。
“凤凰火。”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纹,眼中金光闪烁,“它要的,是凤凰火。”
冉光荣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她:“你确定?”
“我体内有它。”刘淑雅点头,指尖轻轻划过眼角,“它在找回家的路。”
“那就送它一程。”陈清雪忽然开口,刀锋一挥,划开空气,一道红光闪过,将箱体与权杖之间的黑雾斩断。
凤凰火在这一刻骤然亮起,仿佛被唤醒的沉睡巨兽,从权杖内部涌出,化作一道炽热的火焰流,直冲天际。
“它失控了!”彭涵汐惊呼。
火焰在空中盘旋,形成一只火鸟的虚影,双翼展开,炽热的温度瞬间让整个实验室变得滚烫无比。金属墙壁开始扭曲,地面龟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快稳定它!”冉光荣大喝,哭丧棒一挥,花生米从《奇门遁甲》书页中洒落,瞬间凝成三枚火符,贴在火鸟周围。
火鸟发出一声尖啸,火焰猛然暴涨,将火符瞬间焚毁。
“不行,它太狂暴了!”冉光荣咬牙,额头渗出冷汗。
“让我来。”刘淑雅忽然上前一步,张口,将凤凰蛋壳的碎片吞入腹中。
刹那间,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血纹蔓延至脖颈,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如同火焰在血管中燃烧。她的眼中金光暴涨,整个人仿佛被点燃。
“我……能感觉到它。”她低声道,声音带着炽热的回响,“它在找一个容器。”
“那就让它进你体内。”冉光荣果断下令。
刘淑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火焰开始与凤凰火共鸣,金色的纹路逐渐稳定,火鸟虚影缓缓缩小,最终化作一团火焰,没入她的胸口。
“成了。”她睁开眼,瞳孔中跳动着微弱的火光。
“现在,让它淬炼这把剑。”冉光荣看向实验室深处,那里有一条玄铁矿脉,寒光凛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要锻造古剑?”彭涵汐皱眉,“现在?”
“越快越好。”冉光荣点头,“刚才那三头犬虚影只是开始,真正的敌人还没现身。”
陈清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玄铁矿脉前,开山刀高举,刀锋上《六韬》残句泛起红光,猛地斩下。
玄铁应声而裂,断口处露出内部的暗金色纹理,像是某种古老符文。
“好硬。”她低声说,虎口微微发麻。
“我来。”冉光荣走上前,哭丧棒插入熔炉,花生米洒落,瞬间燃起一团青色火焰。
“这是……《奇门遁甲》里的火符?”彭涵汐惊讶。
“不止。”冉光荣沉声道,“这是哭丧棒与灵气根脉的共鸣。”
火焰在熔炉中熊熊燃烧,凤凰火缓缓注入,两种火焰交织在一起,温度瞬间飙升。
玄铁被投入炉中,发出“滋啦”一声,表面迅速融化,露出内部的晶核。
“成了。”冉光荣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炉中火焰猛然暴涨,火鸟虚影再次显现,这次,它不再是虚影,而是凝聚成了一只真正的火兽,双目如炬,带着狂暴的灵性。
“它要夺剑!”陈清雪大喝,开山刀横在身前。
火兽发出一声怒吼,冲天而起,直扑炉中即将成型的古剑。
“拦住它!”冉光荣大喝,哭丧棒一挥,布下诛邪阵。
火兽撞上阵法,激起一阵剧烈的震荡,整个实验室都在晃动。
“它在读我们的心。”刘淑雅忽然开口,“它知道我们害怕什么。”
“那就别怕。”陈清雪眼神一冷,刀锋一挥,斩出一道虹光,直取火兽眉心。
虹光穿透火兽,将其定在权杖的投影之中,火焰瞬间被压制。
“就是现在!”冉光荣低喝,哭丧棒一插,将最后一道符文打入剑身。
古剑在这一刻彻底成型,通体暗金,剑脊上浮现出一道龙纹,仿佛沉睡的神兽即将苏醒。
火兽在权杖投影中挣扎,最终化作一道火流,没入剑身。
“成了。”冉光荣收起哭丧棒,长长吐出一口气。
但就在这一刻,权杖表面的金色纹路突然流动,释放出一股地脉龙气,直冲地下,整个实验室开始轻微震动。
“这是……”彭涵汐皱眉。
“龙气。”冉光荣低声道,“它在指引我们什么。”
陈清雪握住古剑,剑柄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她的手指微微一颤,剑锋在她掌心划出一道细痕。
“别松手。”刘淑雅轻声说。
“我知道。”她握紧剑柄,眼神坚定。
权杖的光芒逐渐暗淡,而古剑的龙纹却在缓缓苏醒。
——剑,已经醒了。